鞠卓对来人行了个礼:“公子,先前遇上点麻烦,幸遇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已无事。”
柳婉絮暗搓搓收回摸雪蹄的手,在外人面前稍微乖点,免得爹娘知道又说她。
那公子朝柳婉絮作了个揖,虽然有点在意自己的雪蹄竟然让人摸了,但听到鞠卓这番话,还是向她道谢:“即是姑娘助鞠卓,那便多谢姑娘了。”
柳婉絮摆摆手:“我娘说了,大恩不言谢,这也不是大恩,谈不上谢的,况且我助的是他不是你,你不必替他谢我的,他也谢过我了。”
那公子听她这番话,倒是觉得她分得清,虽然他确实没有必要替下属道谢的,不过他才回来,还是多与人结交的好,今日能出现在宫里的,都是官眷……
此刻鞠卓脸上稍微有点汗,公子吃错药了吧,替我道谢,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呢……
“公子,这位姑娘不识路,正要前去嘉善殿,属下便想着带姑娘一同前去了。”
公子:“嗯,知道了。宴席快开始了,姑娘那便随我们一同前往吧。”
柳婉絮笑了笑:“多谢公子!只是……这雪蹄,也要去吗?”
公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是啊。”
柳婉絮觉得自己似乎被他堵住了……也不知为何,柳婉絮感觉在这位公子身边觉得有些不自在,也没平日那么活泼,便默默的跟他们走,只心里有些好奇。
“小姐,可算找着您了!夫人担心坏了,快些随我入席吧!”
柳婉絮抬头看见着急的贴身侍女碧春,碧春快步走到柳婉絮面前,见了二位公子行了个礼。
“二位公子恕罪,夫人未见小姐甚是担心,奴婢先带小姐进去了,好让夫人安心。”
柳婉絮也朝他们行个礼:“我先进去了,多谢二位。”
柳婉絮和碧春便进了嘉善殿。
“小姐,您以后要是觉得闷,想出去散散心,一定得叫上奴婢,不然夫人又得担心了!况且,以后不得与其他男子同路走的,今日在宫中,有众多守卫在还好,若是以后在别处,小姐被人陷害您的清白怎么办。人言可畏,小姐您可千万要记得呀!”碧春担心又絮絮叨叨的说着。
“碧春,你怎地像娘亲一样啊……”柳婉絮被念叨的努了努嘴。
“小姐,夫人就您这么个宝贝女儿,要是您出个什么意外,夫人定会伤心欲绝的……”碧春苦口婆心的说着,她又想起什么,“呸呸呸,小姐不会出意外的……奴婢错了……”
柳婉絮瞧着碧春,明明一二十的芳华,却像个老婆婆一样,不禁有些好笑:“知道啦,碧春。我下次一定叫上你!”
碧春这才松了口气。主仆二人悄悄的走到柳太傅一家的席位,碧春站在后排,柳婉絮刚坐下,便被舒含雅敲了头。
“又跑出去,你娘都快叫你担心死了,你的糖水铺子没了!”舒含雅没好气地说道。
柳婉絮抱了抱脑袋,委屈巴巴地哀求到:“娘亲,我错了,我不乱跑了,娘亲别生气好不好?”
舒含雅“哼”地将头转到另一边不看她。
柳婉絮抱住舒含雅的手臂:“娘亲,求求你啦!絮儿知道错了,娘亲,不要生絮儿的气嘛……”柳婉絮朝自己爹爹眨眨眼,想向他求助。
柳太傅装作没看见:“哎呀,絮儿你怎地惹你娘亲生气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柳婉絮目瞪狗呆,爹爹,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了……
柳朝阳:“让你乱跑,惹了龙王庙吧!”
柳暮月:“母亲,絮儿你是知道的,那戏于她而言实在是百般无聊,硬让她看着实委屈她。况且在这宫中,哪会出什么事儿呢,絮儿调皮,小孩子心性。想来她也不敢了,母亲便饶她这回吧!”
柳婉絮心想:还是暮月哥哥好!爹爹和朝阳哥哥都朝娘亲,不帮我!哼!记仇!
柳婉絮撒娇:“哥哥说的对。娘亲,絮儿不敢了,您饶了絮儿吧好不好?实在是絮儿不认得路,幸好刚刚遇到两位公子,由他们引着,这才回来迟了些。娘亲……”
舒含雅叹口气:“算了,宫中你不熟,不认路,这次饶了你,以后断不可自己一人偷跑出去了!那两位公子是何家的公子,可有谢过?可有失礼?”
柳婉絮:“絮儿听娘亲的话,断断是不敢在皇宫失礼的,那两位公子已谢过,只不知是何家的公子……”柳婉絮抬头扫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刚刚那位公子。
柳太傅:“夫人,我看絮儿今日比平日乖巧,她也未曾说过慌,此言不假。”
舒含雅:“下次再犯,就让你爹爹拿鞭子打你!”
柳婉絮一时变了脸色:“不敢了不敢了,娘亲不要打絮儿!”爹爹的鞭子可是太子都打的,不敢动不敢动。
一家说着说着,随着礼乐声响起,皇家客套了几句,宴席便开始了。
“皇兄,母后,不知我可来迟?”一声明朗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看向来人,谁那么大胆子,竟现在才来……
“咦,是那位公子……”柳婉絮喃喃道。
“原来是皇弟,你外出游历多年,正回来得巧,赶上了母后的寿辰。”景昭皇帝看着门口的弟弟,不知道眼里是什么目光。
“今日是母后的生辰,本王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的。”他笑了笑。本就生的好看的他,这一笑不知让多少名门贵女芳心暗许。
“原是锦钰回来了与我庆生了,好孩子,在外头可有受苦?如今回来,多来我宫里走走,同我说说民间的趣事。你母妃也思念你得紧,可有前去探望?”宣德太后不愧“德”这称号,到底是母仪天下的人,对不是己出的钰王也关心得紧。
“原来他是钰王啊……”柳婉絮有点震惊。
“今日是母后生辰,自然是母后最大,本王刚回来便赶来这里,还未去母妃处。今日,本王为母后准备了份礼,只是这礼,母后得到晚上才能瞧见。”
“哦?这倒是让哀家有些好奇是什么礼了。锦钰入座吧,你舟车劳顿,正好歇息一番,也尝尝这宫里的膳食可有变化。”
宫里的下人训练有素的于景昭皇帝下方填了桌椅和酒菜。钰王行云流水般落了座。
“皇弟的礼,向来千奇百怪,朕也好奇这次皇弟会给母后准备什么样的礼。”景昭皇帝端着酒杯看向钰王。
钰王也端了酒杯敬了敬景昭皇帝:“皇兄母后晚上便知。”说完,将酒杯里的酒饮尽。
“皇宫里的琼汁玉液自是人间最好,本王在外六年,却觉着民间的小酒也别有番风味。”
景昭皇帝笑笑:“皇弟自是风流倜傥,潇洒自在啊!宫里的美酒在你这儿倒和民间的素酒一般……”
钰王:“皇兄是最懂臣弟的,本王向来都是向往民间的生活,自然也爱这民间的小酒。”
柳婉絮莫名觉得气氛有些焦灼,让她不舒服。
“好了,你们兄弟俩等会儿再叙旧。这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宣德太后说道。
“是,母后说的是。大家开席,莫要扰了母后的兴致。”景昭皇帝招呼着。
于是,大家便开始动筷,焦灼的气氛也散去。一边欣赏着礼乐歌舞,一边笑着吃菜。
只有柳婉絮不太开心,钰王的礼物要到晚上才给,那她今日不是吃不成糖水铺子了?记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