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VIP包厢门口,这里面隔音很好,几乎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想了想,乔灵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妈咪“念璃一眼便看到了她,飞速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腿,一脸的幸福和笑意“妈咪,我找到爸爸了。你看……”念璃指着坐在那里的黎枫,他还是那样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动。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是惊涛巨浪。他缓缓的站起来,走向她。
乔灵不看他,她蹲下来,严肃的看着念璃,“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跟陌生人走了?你知不知道妈咪会担心,叔叔也会担心?”
陌生人!黎枫顿住,像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脚,身上忽然多了许多寒气,她说他是陌生人。“灵儿……”他鼓起勇气喊出她的名字,当初是他对不起她,她怨他也是正常。
“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意带走别人的小孩,是犯法的?”乔灵平淡的看着他,五年不见,他虽然留起了胡子,显得有些沧桑,但依然是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
“璃儿,跟妈妈回家。”拉着念璃的手,乔灵便要走。
“妈咪,我不想回家。”念璃缩着手,不愿意走。
“灵儿,你小心弄疼她.”黎枫走过来,想要拽住乔灵。
“你走不走?”乔灵大声的吼道,她从未这样对念璃发怒,念璃看着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妈咪……”念璃抓着乔灵拉着她的手,脚步却不愿意挪动。
“灵儿……”黎枫拉着她的手腕,这么多年,她终于这样真切的站在他的眼前,她活着,即使她不愿意原谅他,但是她活着,活着就会有机会。
甩开黎枫的手,也同时甩开了念璃的手,黎枫一把抱住了差点摔倒的念璃。
乔灵转过身,她不是没有想过还会见到他,只是没有这么快,不是在这样的场景。
“璃儿,妈妈再问你,你走不走?”她知道念璃一直想要找爸爸,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这么像,明显就是她爸爸的人,她当然不想离开。
“妈咪,就再待一会儿,好不好?”念璃恳求着她,她太想要爸爸了,虽然陶叔叔对她很好,但是总不是她的爸爸,而眼前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又温柔的男人,她一见他就好想腻在他身上。这是她的爸爸,她第一眼便知道。
黎枫看着乔灵,她对他的恨,已经那么深了吗?他心里像是刀割般难受。
“我到外面等你,十分钟。”乔灵背对着她们,说完便走了出去。从来,面对他,都是她退缩,忍让,逃避。乔灵,你就这点出息,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擦了擦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泪水,乔灵走到外厅,看到陶杰和阿杰站在门口。
“怎么样,灵儿,我们到处都找过了,没有见到璃儿。”陶杰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心疼起来,都怪他,让阿杰带璃儿去玩。
“她在里面包间里……”乔灵缓缓说道。
“那我去接她。”陶杰说着就要往里走,被乔灵拉住。“不用了,一会儿她自己会出来。她,想在里面再待一会。”乔灵默默的说着,走到街边站着,晚上的Z市灯火通明,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微风,空气,温度都是那么的熟悉。人生中,你想要见的人或许再无相见的可能,你不想遇见的人反而可能轻易就相逢。
陶杰看着她情绪不高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他让阿杰去把车开过来,便站在乔灵身边,陪她等着。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就他和她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看车水马龙,看灯红酒绿,看人来人往,看这平凡而又别样的人生……
在夜幕中,陶杰和乔灵就那样并肩站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身上的气场、穿衣的风格都已经很相近,黎枫牵着念璃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忽然觉得失落,缺失的这五年会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吗?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那么的和谐和愉悦……
“妈咪,”念璃的呼喊让乔灵和陶杰同时回过身,还真有默契,黎枫心中不爽,他很不爽!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告诉他乔灵已经死了的那个人。
他忽然很愤怒,他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你敢骗我!”黎枫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乔灵和念璃。赶过来的阿杰下车便冲上去,将黎枫拉开给了他一拳,两个人便撕扯起来。
“啊!”乔灵吓得叫了起来,念璃更是想要跑过去,却被乔灵抱住,“不要打我爸爸。”
陶杰看到念璃被吓坏了,过去把阿杰拉开,“阿杰,没你的事,后面去。”陶杰皱着眉,将他喊到后面去。
黎枫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他爬起来,手紧紧的握着。想要再次冲上去。却被陶杰扯着衣服按到墙上。“我骗你,对!我是骗你!那个时候的灵儿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见过她浑身插满了管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吗?你知道她毫无血色,全靠输液管维持生命的样子吗?你知道她为了生你的孩子受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吗?我骗你!我TM还想杀了你!”
陶杰对黎枫的恨可能多于其他每一个人,因为只有他真正的经历了乔灵最无助和懦弱的那段时光,那些黑暗的日子,那些他陪着她一起走过的岁月,都是黎枫造成的!
“你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她,你有什么资格做璃儿的爸爸!”陶杰将他一扔,黎枫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滑,他看着旁边的乔灵,她已经满脸的泪水,璃儿也是哭得泣不成声,陶杰带着乔灵和念璃上了车,念璃一直转头看他,他看着车开走,直到消失在车流中,他没有起身,就那么瘫坐在地上。他没有资格,是啊,从他把她从自己身边一次次的推走,从他一次次的伤害她,从他一次次让她失望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保护她的资格,做念璃父亲的资格。可是,灵儿,我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你了,重新认识我,重新接受我,重新爱我,可以吗?
……
夜晚的Z市比白天要热闹,这是一个喜欢夜生活的城市,喧闹的人群,酒杯碰撞的声音,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闹,有人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怒哀乐,欢笑悲喜。
有多少的旧梦破碎,就有多少的新人到来,不是每一个人都一定要去守着那个人过一生。
但是却也有很多人,因为心中的执念,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