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黎》这首曲子，想来方知雪大抵是弹奏不出来那曾钰琴师那种韵味来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但叶墨本来也是随手掏出，也不管它其实还没有在此界注册过专利。
随意走动了一圈的叶墨很快对琴行失去了兴趣，回到中央的小厅中坐下开始耐心等待。
琴房有间歇的轻微声响传出，以至于叶墨能一直感受到方知雪的存在。
叶墨就这么坐着，隔着一堵墙、一扇门，感受着在其中练习新曲子的方知雪，竟然觉得空气莫名有了温馨的感觉。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嘴角扬起，无声笑了笑，趁现在空余的无聊时间，叶墨掏出手机，准备关注一番自己店里的事情。
四个人的工作群就叫做“VR体验店”，叶墨手机此时便是该群界面，手指跳动一番：
【今天我不在店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叶墨一看时间，慢慢逼近4点，那三名店员要是没什么事情，应该都在店里。
果然过了不久便有人回了消息。
赵巡回道：【一切正常】
叶墨看到赵巡回复的消息，觉得这个人真不愧是情商不高，不能完全领会老板的意思。
我是真的想问有什么事情吗？
不！我想知道的是生意好不好，顾客多不多……
不过这样回复倒也算是挺不错了，毕竟他没说什么‘老板不用挂念’之类的客套话，如果是那样，也太过优秀了吧？
叶墨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就看到魏央发了一条消息：【可能是周一，来的顾客比昨天少一些，目前为止共23人上机体验，旁观者稍微多一些。】
叶墨看着这条消息，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这样啊，照目前这个状态下去，也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继续亏损，难道现在就要抛出地下一楼的游戏仓？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的确是亏损状态，
虽然我叶家家大业大，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合适……
算了，先拖上一段时间，等月底再说吧……
叶墨打定主意，在群内发了一条勉励的话，便不再管此事。
过了不久，琴房内乐声一停，就听轻柔的脚步声往里面传来，逐次递近，叶墨猜测大概是能大致弹奏一遍了，便站起身主动去开门。
正好两个人一齐开门，倒把方知雪惊了一下。
她脸色惊慌了一瞬间，向后退了一小步，又很快反应过来，捂住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我可以开始了。”她说道。
“抱歉……”叶墨同时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便先后走到钢琴旁。
随着方知雪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连贯乐声响起，一曲‘低配版’的《育黎》萦绕在叶墨耳旁。
曲调正如之前一般，先抑后扬，以低沉的厚重调子为前奏——
先如漫漫长夜谁相伴，再问人生是否有明天。
压抑中的呐喊，悲伤后的希望。
节奏突然轻快起来，似一丝曙光划过黑暗，黎明在狂风骤雨中到来。
只是这原本该是狂风骤雨的节奏，本来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庞杂，在方知雪手里却有些‘小猫三两只，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冒了出来。
气氛就从本来的黑暗暴风雨中渐渐洒下黎明的曙光，变成了沉闷的小黑屋中吹进了和风细雨一般。
倒也温柔，就像她一样。
方知雪显然还不是很熟悉，毕竟即使是照本宣科看着琴谱弹奏，这也是一首普通水准之上难度的新曲。
不过叶墨依旧十分满意，她愿意弹奏，愿意去尝试短时间练习一曲新曲，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事情。
当然，他偷偷给她开了某种增益光环让她练习的时间大幅缩短的事情，大概永远也不会说。
“啪啪啪啪~……”一曲毕，叶墨一边鼓掌，一边想着：
这怎么不是古代，那样的话他就也能来一句：“技术活儿，当赏！”
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方知雪弹奏完毕微微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发挥不好，还是被叶墨脸上的表情所影响，或者一曲下来…给累的？
“弹得不错！”叶墨当然不会做一只闷葫芦，主动说道。
“啊…我感觉太水了…”方知雪微微垂着脸，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叶墨正要接着夸奖两句，脑海中传来系统提示：
“大爷，差不多该去坐车了，时候不早了。”
他当即一怔，装作突然想看一下时间的样子，“还好还好……咦？”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对着方知雪说道：“哇，快5点了，我们快走吧，该去坐车了。”
方知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发出一声十分可爱的鼻音：“嗯！”
……
佛城，距离映山街不远的四季饭馆，晚上7点半。
叶墨和方知雪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对坐。
这张桌子正好就是上回叶墨带着三个店员来吃开业餐时坐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坐在靠墙处，而是挪走了一个板凳后，直接坐在中间。
没错，借着回到映山街时已经不早的情况，叶墨直接邀请方知雪在附近约饭。
这也算得上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次约会了。
现在两人还没有正式挑明，也就还没有说两人各自内心深处的感情经历，不过也大致提过家庭背景。
叶墨的自不用说，方知雪没开蛋糕店多久，便已经基本了解了。
虽然只是她以为的那部分。
但关于方知雪，叶墨还不太清楚家住哪里。
之前每每提到时，都被方知雪巧妙带过，转移话题，大概也是谨慎之下做出的决定。
叶墨尽管好奇，但也没有动用什么特殊方法去获知，一心只等从方知雪口中得到信息。
这才有一步一步往上往里通关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才是他想要的。
他也只关心她家住哪儿，对她父母的职业、理念等各种都没有十分强烈的求知欲。
毕竟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像方知雪这样温柔可爱同时又大方得体的年轻女生，家庭环境真的不会太差。
这里说的可不是经济环境，而是思想教育。
菜已经上齐，叶墨和方知雪两人谈着谈着，他便顺势隐隐提到好奇她住在哪里。
“这么晚了，待会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佛城最近治安虽然还不错，但偶尔也有一些事情……像你这样的漂亮女生，独自在外面还是很难令人放心的。”叶墨道貌岸然地说道，俨然真的只是担心她路上危险的做派。
然而如果真的那么危险，以前那么多次方知雪从蛋糕店回去怎么办？
不过对于爱听的、好听的话，女孩子都是照单全收的，方知雪开心地眯起了眼，夹起一块小菜放进嘴里，一只小手拄着下巴，像是因为好吃才有这样的表情一般，轻轻嚼了几下，眼神迷离起来。
搞得叶墨一下子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很快说道：“是呀，那怎么办呢？……”
哟？
叶墨眉头一挑，试探着说道：“那要不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我一个大男生倒是不怕走夜路。”
“那是，您鬼都见过，还抓过一头喜欢女装的男鬼拿去当店灵去了……”小系统在脑海里弱弱吐槽道。
叶墨表面不显，意识沉到系统空间中，满头黑线看着中心的手机模样光团。
盯~
盯~
“好吧好吧，大爷您快出去吧，我不吐槽了，外面那个女人正说话呢。”
“哼！”叶墨又托管回身体，就听方知雪道：“好呀~！”
嘿？
“来来来，吃菜吃菜。”叶墨开心地说道。
这次吃饭没有喝酒，叶墨可不想让方知雪觉得他第一次和她吃饭都要如此放荡不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