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酒馆里七倒八歪地或坐或躺的几人还在熟睡,奎因走进酒馆,闻着刺鼻的酒味皱了皱眉,上去摇了摇躺在地上鼾声如雷的盖伦,她知道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担心与操劳,将军和皇子必然会好好休息一晚,只是这休息的好像有点太好了。
终于,连摇带喊,奎因叫醒了睡着的几个人,略微清醒一下头脑,伊泽瑞尔问道:“嘉文,你们准备怎么回德玛西亚?”显然,一晚上的畅谈让几个人之间关系密切了不少,“诺克萨斯版图与比尔吉沃特接壤,昨天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要走比尔吉沃特回诺克萨斯,我们显然不能跟在他们之后走这条路,那么摆在眼前的路就剩下两条,向东北方,经过弗雷尔卓德边界,要么向正东方,横穿扭曲丛林。”
嘉文陷入沉思,盖伦却不以为意:“我几天前是跟着诺克萨斯军队摸着比尔吉沃特边上过来的,这次回去,只要我们不再和诺克萨斯碰上,应该不会有多危险。”
“不!”嘉文和伊泽瑞尔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嘉文开口,“我们不能走扭曲丛林,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进入丛林时,我还有接进1000人,出丛林就只活下来了100多人了,那座丛林是会吃人的。”
盖伦瞪大双眼,伊泽瑞尔此时补充道:“你可以将整个扭曲丛林看作是一个庞大的生物,将军,它是活的,里面每棵树都有着自己的意识,森林的意志传统而且排外,里面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态,数之不清的掠食者在其中窥视,而如果我没记错,狩猎季节就要开始了,蛰伏的掠食者们纷纷出动,那时,森林的危险程度又会极大地增加。”
“那我们怎么办?绕过丛林走弗雷尔卓德?那群北地野蛮人可没有想象的那么友好。”盖伦一阵头大,两条路线似乎都不是好的选择。
“但是能交流的野蛮人总比不和你讲道理的野兽要友好得多,我跟那边最大的部落首领有点交情,况且以盖伦将军的体格,弗雷尔卓德的男人们会很喜欢你的。”伊泽瑞尔坏笑地看着盖伦。
正喝着水的盖伦登时一口喷在桌子上,对伊泽瑞尔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将军,到时你就知道了,启程吧,皇子殿下,我们得争取在太阳下山前走过扭曲丛林的边界,走进弗雷尔卓德。”伊泽瑞尔挥挥手,率先走出了酒馆。
比尔吉沃特西郊。
说是海港,其实随着在此地生活的人们年复一年的建设,扩张,比尔吉沃特面积甚至超过了未来科技之城皮尔特沃夫,已不下于一座大型城邦,虽然管理方式与一般的城邦有些不同。
这里是海盗和黑帮的天下,目前做主的是前文提到过的海岛舰队大提督普朗克船长,这个有着上百艘战船的大海盗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霸者,停在港内的炮舰火力范围内的所有地方也被他划进自己的地盘之中,他用金钱与武力统一了比尔吉沃特,收容了许多“听话”的逃犯与亡命之徒,并且把符文大陆上最大的黑市交易中心建在了这里,他始终坚信,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厄运小姐的吻。
诺克萨斯军队缓缓行进着,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因为受伤,坐在马上一言不发,渐渐临近比尔吉沃特,斯维因开口:“所有人警戒,做好随时开站准备。”
德莱厄斯赞同道:“这里是比祖安还要混乱暴力的地方,虽然我们和普朗克有停战协议,但谁能保证一个海盗的信誉呢。”
话音未落,队伍末尾传来一声惨叫,德莱厄斯急忙跑过去一看,一名士兵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从脖子上的血痕来看,应该是被海盗常用的带利刃的钩索杀害。
“将军,刚才,刚才我们就只听见嗖的一声,他就倒下了,我们并没看见周围有什么人。”一名士兵大着胆子,结结巴巴的叙述了刚才事情的经过,显然,只通过士兵的嘴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德莱厄斯陷入了沉思,这是没有预想过的偷袭,敌人的所作所为像极了暗影刺客,但使用的武器却是比尔吉沃特的鱼叉钩索,这和德莱厄斯印象中的比尔吉沃特完全不一样,普朗克的行事风格从来就是用枪火代替谈判,人海战术,以及火炮覆盖,像这样的刺杀偷袭是骄傲的船长不屑于去做的。
难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偷袭诺克萨斯军队想嫁祸给比尔吉沃特?德莱厄斯刚有这个想法就马上自己否决掉了,比尔吉沃特的流氓暴徒们根本不用嫁祸,只要他们想,随时都能和任何人开战,普朗克有这个实力。
“嗖”
一声轻微的响动在德莱厄斯身后响起,多年征战的敏锐直觉让德莱厄斯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斧子砍向身后,伴随着怒喝:“躲在阴影里的小老鼠,你惹到了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人!给我滚出来!”德莱厄斯身躯急转,手一探,猛地攥住了还未收回的钩索,从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拉出了一个人形生物。
之所以说是人形生物,是因为那不知还是否能称其为人,还没看清楚就能闻到从其身上传来的刺鼻的味道,那是尸体腐烂的臭味,仔细看去更是让人难以辨清他的真实面目,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海水,身上耷拉着海草,活像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一双眼睛里闪着幽幽绿光,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诺克萨斯人,德玛西亚人,都一样,在大海里,没人能逃过葬身鱼腹的命运,我会把你们都拖下水!”那“人”嘴巴一张一合,自顾自的说着,低沉沙哑,似乎思维有些不清不楚,“船长,我回来了!不对,船长,我死了!也不对,船长叫我去杀鱼,鱼叫我去杀船长,恩,很合理。”
“不死者?亡灵?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对于这个不明身份的敌人,德莱厄斯首先联想到了暗影岛,只存在于吟游诗人们口中的不祥之地,亡灵的乐土,死者的家园,这是符文之地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不过据说普朗克曾经直面过暗影岛,现在又在他的地盘上遇到了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很难让人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我?我是派克?不!我是琢珥鱼?不!我是从大海深处回来的幽灵!”那“人”越说越激动,“我是来自深渊的使者!我是海洋凶残恐怖的化身!我要把你们!还有他们”他指了指德莱厄斯,又指了指比尔吉沃特方向,“我要把所有人,全拖下水,在大海里团聚吧!”
“呯!”
“那你怎么没有胆子来杀我?!”
枪声伴随着怒吼响起,德莱厄斯循声看去,比尔吉沃特方向慢慢走来一群人,张扬的打扮显示着强大的自信,为首那人身材魁梧,左手执刀右手握枪,嘴里还叼着一看就很昂贵的雪茄,头戴三角帽,留着一脸大胡子,正是比尔吉沃特海盗大提督,普朗克船长。
普朗克向德莱厄斯和一旁的斯维因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走向那个不明生物,嘴里含了口酒噗地喷在刀上,嘴里雪茄一划,整把刀顿时燃烧起来,把燃烧的利刃靠近了一点,对方不知是很惧怕高温,还是很畏惧普朗克,竟然有些瑟缩起来,普朗克轻蔑地一笑:“派克,你曾是我手下中最优秀的水手之一,屠宰码头技艺最高超的鱼叉手,你的死让我感到悲伤,但你现在,”普朗克表情逐渐凝固,变冷,“你回来了,带着扭曲的面目和莫名的仇恨,回答我的话!你说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但你为什么不敢来面对我?”
“会有那一天的,船长,海盗终有葬身鱼腹的那一天,我们后会有期。”派克轻轻一笑,身形晃出道道残影,眨眼间已到了十余米开外,转瞬消失不见。
“他是你的手下?怎么像个暗影岛来的东西,还说你登上暗影岛之后返航时把他落下了?”德莱厄斯对这个插曲丝毫感觉不到恐惧,笑着看向普朗克。
“暗影岛的恐怖超出你想象,帮助那个喜欢探险的麻烦东西登上暗影岛是我这一生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好了,我的老朋友,回去你们的地方吧,最近有只小老鼠一直在比尔吉沃特乱窜,我得去抓住他才行,派克的事我会处理。”普朗克不理会德莱厄斯的调笑,冷冷的回头走进比尔吉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