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百无聊奈地听着堂前老师的讲课。
起初他还认为能从中学到什么,但他发现基本都是书中已经说烂了的东西。
这般无趣,所以他决定逃课。
大厅式的课堂,李夜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中。
心中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还心感愧疚,但老师催眠一般的声音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正好当老师转过身去,李夜猫着腰,迅速地从身后的大门溜了出去。
来到外面,李夜看并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动作,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这事情很刺激。
刚起身要走,突然有人向他说话。
“哦——,你居然逃课?”
声音不大,好像山中的黄莺一般清脆悦耳,其间夹杂着不可思议与奇怪莫名的兴奋。
此时的李夜心中不安,这声音着实把他吓的不小。
只见三公主站在他身前,看着鬼鬼祟祟地弓着腰从门内走出的李夜,一脸抓奸在场的表情。
看着李夜站起身来,她对李夜说道:“没想到你第一节课就逃了,我还以为你多老实呢?”
然后她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好吧,会出主意作弊的人肯定没那么老实。”
李夜惊魂未定,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苦着脸说道:“公主殿下,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难道殿下不用上课的么?”
三公主想到自己也是逃课出来的,脸微微一红,马上恢复了正常,说道:“那么无聊,我才不上呢。”
李夜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三公主问道:“那殿下怎么找到这来的?”
三公主当然不愿意说自己是碰巧是四处寻找才刚好遇见的,所以她仰着头说道:“本公主想找个人还不时轻而易举,你那天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李夜”,李夜怀疑的看着她,“话说殿下既然能找到这里,为什么不知道我名字?”
三公主选择性忽略了他的问题,说道:“李夜?名字可真是一般。本公主叫做李棠,我允许你叫我棠棠,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李夜点点头说道:“嗯,确实比我的好听。不过殿下逃课出来就是要问我名姓吗?”
棠棠说道:“当然不是,听说茗厢馆来了一个新的戏曲班子,我正要去看看呢,你既然在此,就赏你个机会陪本殿下一起去看。”
三公主想找个理由让李夜陪自己出去玩,毕竟对方帮自己解决了一件难事,但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直接邀请一个普通小子,只能用这种方式说明。
李夜听懂了她的意思,欣然答应了来自堂妹的邀请。
然后京都的街道上便多了一对兄妹,妹妹踏着小小的步子欢快地走在前面,不时地催促着后面的哥哥快一点。
女孩的可爱活泼加上漂亮的小脸蛋,引得众人频频侧目,有人认出了三公主的身份,马上转过头去,不敢多言,并奇怪公主身后的少年是谁。
不认识的还在羡慕地看向这边,只道是哪家的少爷小姐出游来了。
一路走走停停,二人终于来到了京都最大的茶馆——茗厢楼。
一进门去,便看见中央的露天戏台,周围是分作几层的包房楼阁,将戏台圈围在内。
戏台前茶桌座椅摆放有致,不偏不倚,干净整齐,李夜心中一阵舒坦,暗道好地方。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坐在前面等待着戏班开场。
边上的楼阁之上也已经准备好了看台桌椅,茶楼伙计来回走动,服务其间。
棠棠看见人这么多,心觉热闹之余又有些生气,因为前面的好座位没有了。
李夜也注意到了,指着后方的空座位对棠棠说道:“好像没座位了,咱们就坐这里吧”
棠棠殿下看了看,这里根本看不到戏台,全被前面的人挡住了。
她叫过一个伙计,带着蛮横的语气说道:“快给本殿下安排两个好位置。”
伙计定眼一看,这不是三公主殿下么,于是诚恐地说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来了,要不公主随小的上楼,在楼上雅间观看如何?”
棠棠说道:“楼上看不清楚,我就要下面这里,这里离戏台近。”
伙计无奈,只得应声说道:“还请公主稍等。”
然后便走到最前面的一桌人面前交谈。
对方本不愿意放弃这个好位置,听到是公主殿下要的位置,只能自认倒霉怏怏地离开这里,毕竟谁也不愿意冒犯宫中最受宠爱的皇帝小女儿。
棠棠见到位置空出来了,拉着李夜就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你看这不是有位置了?”
李夜苦笑,公主的身份果然好用。
坐下后不多久,只听一声锣起,顿时板鼓敲响,琴瑟齐鸣。
只见一青衣粉面红妆,珠冠锦衣,踩着碎步走上前来。
一颦一动,两袖轻拂之间,曲声传来。
“自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原来是一剧霸王别姬开场,千年前古秦末时之典故。
曲声萧然,不免悲壮之意,歌声灵恸,不乏激昂之感。
场下听众此前虽听过此曲,但却从未有此番这般入情。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二人置酒共饮,虞姬舞剑相别。
说不清霸王伟业,道不完殉身悲情。
一曲终了,堂前沉寂,所有人尚在回味之时,李夜听到楼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活计,当赏!”
李夜抬头看去,只见他一袭白衣满面悦色,果然是陈北雪。
众人心中很是气愤,是谁这么狂妄。
棠棠此时还有些伤感之意,听到有人如此破坏气氛,顿时怒目而视,看到那人一身的白衣和女子容貌,还有身旁的佝偻老仆,也是认出了对方是谁。
整个京都的上层贵族谁不认识陈北雪,甚至害怕他。
但是棠棠殿下并无害怕的意思,指着上面的人就喝道:“陈北雪,你再大声嚷嚷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陈北雪循声看向了这里,发现是三公主,又看到了李夜在旁,啧啧称奇,说道:“哟,这不是棠棠殿下么,李夜也在啊,你怎么攀上公主的高枝了?”
众人感到好戏开场了,并且奇怪这个名叫李夜的少年是谁,为何同时认识这两人。
李夜摇了摇头,真是满口胡诌。
棠棠也是看向了李夜,惊讶的说道:“你认识这个混蛋?”
李夜点点头说道:“他是我朋友。”
这时陈北雪已经带着他的仆从下来了,毫不客气地在他们这一桌坐了下来。
看着两人口中啧啧有声,对李夜说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才来京都几天,就勾搭上棠棠殿下了?若我没猜错,你现在可是在上课啊,啧啧,居然还逃课出来作陪。”
虽然陈北雪知道其中原因,但是他就是想逗一下这两人。
果然,棠棠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的一跳,茶水溅满了桌子,手虽小力气可不小。
她瞪着陈北雪说道:“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去父皇那里告状。”
陈北雪赶紧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咱看戏,看戏。”
棠棠哼了一声就不再看他,气的她尚未发育的小胸口起伏不定。
她又看着李夜生气地说道:“你居然和这种人做朋友?果然不是老实人。”
李夜一脸无辜困惑地看着两人,这关他什么事?
陈北雪犹自还在那里偷笑。
老黄也在微笑地看着李夜,心中甚感有趣。
这时外面进来一人,边上还在同时看着两场戏的观众看到来人马上让出位置跑了。
还想说话的陈北雪也闭上了嘴,老黄此时笑容消散,一脸的警惕。
三公主更是不敢看向来人,好像很是害怕。
李夜看到这副情景,很是好奇这人是谁。
他仔细看去,不过是一个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脸上的颌骨略显突出,宽额大面,相貌很普通的一个人,手上还摩挲着一串佛珠。
感觉是个信教之人,隐隐有心怀慈悲之意,这有什么好惧怕的。
那人注意到李夜在看他,也是看了过来。
他眼神很犀利,看了一眼李夜,还在他的脖间停留了一下,让李夜后颈有些发毛。
而后他笑了笑,对李夜和善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坐在了他们旁边的另一桌。
伙计颤颤巍巍地给这位客人换了茶,而后匆匆离去。
除了戏台上的唱戏声,台下所有人静默不语,夸赞声私语声都消散一空。
李夜更疑惑了,他到底是谁。
……
……
(对不起,实在文笔无能,对戏剧的描写如果有出入,请勿见怪。还有戏曲的出现时间与现实肯定不一样的,这个问题也请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