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清新,温度舒适的病房床上,昏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里一片平静,没有意外,也没有疑惑。不管怎么样,她在晕倒之前就笃定,顾胜和那个混蛋不会不管她的。
如果他敢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她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她没想到,一睁眼会看到顾胜和坐在那里看书,模样认真而专注,整个人详和又儒雅。
空气安静了好长时间,顾胜和一个抬头,就对上林静大大的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意外的说着,
“醒了?怎么不吭声?是不是再想着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就不要了啊,太老套了,我这个人喜欢有新意的……”
切。林静鄙视的移开眼。刚看他看书的样子,还以狗改了吃屎,没想到扔了书,又是以前的纨绔做派。
顾胜和起身坐到林静边上,眯着眼凑近好奇的问,
“你说你这么聪明一姑娘,怎么落迫到这地步?要不是遇到好心的我,你昨天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林静白了他一眼,闭上眼静声说,
“算命的说过我福大命大,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顾胜和眉头一皱,不高兴了。
“你说你这嘴,长的挺漂亮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好心救了你,你还咒我死?喏,我看看,你这嘴啊,肯定不适合说话,适合……”
陌生的气息渐渐逼近,林静猛的睁开眼,顾胜和的眉眼近在咫尺。
“适合什么?”她冷声眼含警告问。
“适合接0吻啊!”顾胜和笑嘻嘻的说着,却是直起了身体,没再凑近。
他起身走到窗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气恼自己刚刚的失控,盯着她的漂亮唇形入迷,差点情0不自禁的亲了上去。
气氛沉默了几分钟。顾胜和扭头看床0上,林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眉头却紧皱着。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出了这种大事,小命差点儿都没了,她小小年纪还能这么沉得住气,顾胜和真是万分佩服。
“本来想问,不过躺在这里不能动,只有大脑能动,想想就明白了!”肯定是顾胜和下的套差不多了,陈刚和安若华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才来找她下手。
顾胜和看她狠皱眉头,说话无力,一副懒得张口的模样,不禁问到,
“伤口是不是很疼?”
“废话!”连骂人都没力气。
“你说你也是个牛人,对自己下手都能这么狠。医生说都削到骨头了,你真不要命了啊,搞不懂你们女人,清白真的比命还要重要?”
顾胜和生气的数落着。这幸好不是他的女儿,如果是,他会把她的屁0股都打肿,有什么是比命还重要的呢。
林静睨了他一眼,无语。就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难道这世上有男人不喜欢处0女?
顾胜和瞅林静那眼神好像在说,如果我清白没了,谁娶我啊。
他大方的摆摆手说,
“丫头,你放心啊,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可别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不管发生什么事,命都比清白重要。你要是担心你自己失了清白嫁不出去,放心,有我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娶你!”
说完,他张大嘴,僵在那里。怎么好好的讲人生大道理,好似变成他的深情告白了,而且对像还是一个十七的丫头。
他偷偷瞟了一眼,林静这丫头安然睡着瞄着窗外,好像对他的话没听见一样。他不由的松了口气补充说,
“丫头,你别多想啊,我刚刚说的话,完全是出于仗义!”
“谢谢顾叔叔的厚爱!”林静终于正视他温顺的说了句,却气的顾胜和想要跳脚。
顾胜和咬咬牙后,又笑的风度翩翩的说到,
“说吧,这次打算怎么教训他们?”
“用不着,按原计划进行就好了!”林静的双眼盯着窗外的落叶,想着昨天陈刚跪在她身后时,她盯着片片叶子的心境。
昨天,的确是她大意,才会着了安若华的道儿。到底,怪她心里多情易心软。
她不知道,这个计谋,陈刚有没有参与。她不知道,陈刚的下跪,示好,软弱是带有目的性的来化解她的心房,让她心生愧疚心神不宁,然后才有陈瑜趁虚而入。
当她从学校跑到酒店的那一路,真的以为自己快要失去爸爸了。那一瞬,她领悟到,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仇恨是化解不了的。
她会跪在爸爸的面前对他笑着说,爸,我爱你,对不起。
……
她疲惫的闭上眼,无奈的叹惜着,人心多难测。就连她的亲生父亲,她也看不清了。只是,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爸爸跟这一切都无关。
看林静无动于衷的模样,顾胜和有些着急。
“你都弄成这幅模样了,还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恶人自有天收!”林静淡淡的说了句。
酒店这边,安若华还在楼下发呆,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里钱总问她人在哪里。
安若华急忙说着好话安抚钱总,挂了电话人却急的如热锅蚂蚁。这个时候,她到哪里找人啊。
可是答应了钱总的事,不能说黄就黄啊,不然一个亿没了,搞不好小命也没了。
安若华慌乱着急之间,只好给女儿陈瑜打电话。
陈瑜不知道妈妈究竟要做什么,一开始引林静到酒店,也全是听妈妈的安排。
等接到电话,再次赶到酒店,气喘嘘嘘问妈妈什么事时,安若华温柔体贴的说,
“小瑜啊,跑这么远渴了吧,来,喝水!”
陈瑜不疑有它,一口气咕咚完水。
看着女儿这么相信自己的样子,安若华眼里闪过自责,不过她最终心狠的做下决定。
陈瑜跟着妈妈上了电梯,一路上妈妈讲着她小时候的事。
到了酒店门口,妈妈突然抱住她含着泪花说,
“小瑜,你要相信妈妈,这世上妈妈是最爱你的人,妈妈永远不会伤害你!”
“嗯!”陈瑜望着妈妈单纯坚定的点点头。
安若华这时却哭了。她心里有多疼,就加倍的记恨陈刚。都怪陈刚这个男人没用,让她们母女都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陈瑜刚要问妈妈怎么哭了,却突然被妈妈推进房间……
凌晨夜里,一切事情结束后。安若华在酒店一楼大厅,看到钱总离开的身影,立即跑进电梯。
一六零六的房门半掩着,屋里没有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隐约照了进来。
安若华担心的打开灯,视线搜寻,只见女儿衣衫破烂,双手紧紧环着身体,冰冷似无息的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那一刻,冻结的还有安若华的心。她后悔了,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