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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凋零的情感

天气不断转凉,秋意渐浓。遍地衰萎的野草,雏菊零稀的点缀其中,异样的清丽、明艳。田间的谷子、大豆收割完毕,谷茬和豆茬遗留在垄沟上。捆好的谷草被竖立着三、五个地依靠在一起,如同一座座耸立的小塔。成熟的玉米结实地依附在茁壮秸杆的上,顶着一缕弯曲的须发,在层层外衣的包裹下,吐露出饱满的颗粒,交错生长的叶子到干枯的时候完全卷曲了,全部垂落下来。生长在顶端的穗子已成枯黄,密密地排列着,向宽阔的田野间伸展而去,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金黄。菜地里的白菜、萝卜长势正好,一片片绿油油的。树木的枝叶日益转黄,开始显露出稀疏的枝头。遍野的草木失去了葱茏,悄然的转为黄、深红、酱……种种不一的颜色五彩纷呈。

夕阳收尽,天色开始发暗。北部的天空横着一片狭长的云,边缘被西天未尽的晚霞染成暗红色,整体为褐色,接近于鳄鱼的形状。很快,云的尾部在一点点的分散开去,逐渐的飘远,散尽。整个身躯在无限地拉长、变细……

李程回到家的时候,静波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屋子、庭院被收拾得异样干净、齐整,幸福在心间荡漾。

“吃饭吗?”李程问道,已经提前发微信告诉了静波留饭,他要回家。

“我吃完了,你吃去吧!饺子煮好了在锅里热着呢,桌上有砸好蒜泥和拌好的凉菜。”

听到吃饺子李程喜形于色,饺子是他的最爱。静波偏爱于馅饼,同样的馅和面,只因做法的不同,完全两种口味。他独衷于饺子是另有原因的,在父亲过世独自生活的几年里,忍饥挨冻那是常有的事。全凭全村好心人的照顾才能勉强生活。那一年的正月十五,正是家家户户吃饺子元宵团圆的日子。因为家中粮食所剩不多,只能顿顿吃粥度日。住在村东头的冯家大婶给予他的关照最多,经常过来帮忙做一些家务,还不断的送一些他在日常中所短缺的东西。那天正下大雪,担心李程屋子冷,在过来看望他的时候特意端来了多半饭盒饺子,他正在热着锅里的剩粥,看到送来的饺子道了声谢拿起锅台上的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转眼之间所有的饺子就全部下肚,相对饥肠辘辘的他还没能吃上半成饱。那可口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辛酸的往事已成回忆,生活上的艰辛让他刻骨铭心。现在吃顿饺子太过平常,签于两人口味上的差别,李程在做饭时往往以静波为重,她能做李程喜爱吃的饺子,至少说明也注重于他了。

工夫不大,李程饭饱,一顿饭吃得他酣畅淋漓。

“有媳妇真好。”他由衷地感叹道。

他的话并没有得到静波的回应,她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的画面,全身心的投入到剧情中。

“看啥呢?这么用心!”

李程凑过来拥住她,随即被她摆脱了。李程宽容地笑了,对于那份小小的抗拒并未在意。分开一段时间,难免多出几份生疏。

静波更喜欢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清静,不受干扰,能够随心所欲。尽管李程疼爱有加,每当他在家的时候,方方面面都要因他受限,即使再不由衷,也要去顺应。抗拒不了婚姻的这种束缚。想到这些,她的心思开始动摇起来,从电视的情节中完全脱离出来,索性关掉电视。

“商量一件事。”她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很快又坚定地说了下去。

“我想去天津。”

“去天津?”李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知道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想法。

“我师姐在那边开了一家美容院,正缺人手。我过去帮一段时间收,不仅工资给得高,还能学习一下新型发艺,为以后开店做准备。”

“不行。”李程一口回绝道,显然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决定的事从不改变。”静波同样以强硬的口气对抗道。

“你知道一个人生活那种孤独的滋味吗?别再让我过那种日子了。我处处都在为你想,希望你也能为我想一次。”为了说服她,他缓合了语调对她抛出了肺腑之言。

“这次机会对我来说千载难逢,现在我正是无牵无挂的时候,不可能错失良机。”

“别折腾行吗?”他突然冷起脸,语调异样暴燥起来。

“我实在不想在家里闲着了。”静波耐心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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