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这件令人头疼的事,沈思宁腰板都挺直了。
她拿出棋盘,“啪”地一下放在桌面,对着正在看书的老爸说:“来一句吧老沈。”
沈思宁平常回家做得最多的事情,一个是给老妈弹琴,另一个是跟老爸下棋。
但是由于妈妈年纪逐渐长大之后,开始让她弹的曲子越来越奇怪,她在家弹琴的积极性也小了一些。
沈爸爸将老花镜往下挪了几分,透过镜片上方看着她,说:“来就来呗。”
沈思宁的围棋可以说是爸爸启蒙的,后面又有到各种少年班学了几年。刚学会下的那几年,沈爸爸就抱着她跟系里院里的老师教授们过招,所以沈思宁的棋艺从原来的一直输,到了现在和父亲难分伯仲的程度。
父女两人很快就摆好了阵势,母亲看他们这样,眼神也从全开本的建筑图册上移开,准备观战。
两人都是极其熟悉对方的风格,所以不过交战了二三时手,就略微看出些端倪了。
“宁宁,你这一手可是落了俗套啊。”沈爸爸摸着下巴说,“投机取巧可不行。”说着,露出了谙熟一切的笑容。
沈思宁倒是不服气,嘟着嘴巴说:“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说着,又落下去一子。
这一手看着有点变化了,沈爸爸的神情也从笑嘻嘻转为严肃,开始认真应对起来。
沈妈妈看着两人有来有回,时而面露微笑时而抓耳挠腮,就笑盈盈地摸了下沈思宁的脑袋,说:“妈妈先去做饭了。”然后点了一下沈爸爸的脑门说:“怎么就知道欺负女儿,怕不是跟老赵比输了将气撒在女儿身上。”
话一出口,沈爸爸就提高了声音回应:“谁在意了?我就职工比赛的时候输了一次,至于那么记仇吗?也不看看每年优秀论文、优秀教师都是谁拿。”说着,不服气地哼唧了几下。
沈思宁看到这样,只是笑而不语。
沈爸爸可能急于证明自己的技术,连续下了几手,但是却没有让局面变得更好。
沈思宁看着,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没有输?”
一句话让沈爸爸递了一个眼刀子给女儿,但是却奇迹般地让沈爸爸的思绪更稳了。
等到沈妈妈叫两个人吃饭了,两个人才统计了一下战局,竟然还是沈爸爸略胜一筹。
“看来你还是属于练习了,棋差一著。”沈爸爸有点得意洋洋地说。
“还是爸爸功力深厚,我自愧弗如啊。”沈思宁也顺势说。
“下棋就是玩一下而已,输了也没什么。”父亲摆摆手,俨然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但是棋如人生啊,一定得有大局观,不要只着眼于一隅,或者是以长期代价换取一时的安全啊,那是饮鸩止血,你知道了吗?”
父亲的工作缘故,说话总喜欢引经据典,沈思宁只得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你要是真知道了,那就是最好。”父亲斜眼看了她一下,“不过你也不小了,自己心里有数。”
这时候,妈妈跑了过来:“干什么呢?不是都算清楚了吗?叫了你们几次开饭啦怎么没人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