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城是一座千年古城,在这座古城里什么奇怪的事儿都可能发生,什么奇怪的物种都可能出现,什么人都可能不是人。妖、魔、地鬼、精灵千百年前在兰城肆虐,千百年后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路萧何现在还不能确定眼前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斗篷女是什么。
因为那双神似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睛。在几个小时前的陈氏古宅里出现在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身上。而此时,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个明朗女人,左眼角上一道清晰的殷红疤痕,在什么地方出现过?。他是一名警探,越什么的事,越神秘的人,他越有探究的欲望。
一只肥猫卧在她的脚边,懒懒的,磨蹭着她的腿。
“又见面了。”路萧何说,“相信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能确定,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记不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了。
“做魔做久了,会忘记自己是人,做人做久了,会忘记自己是魔。路萧何,我们又见面了。”眼角微微上挑,那道疤痕却奇异的妖艳,像是一朵正在吸血的莲花,微微一笑,就已倾城。
妖、妖,真他妈太妖了,差点晃了神。路萧何揉了下眼睛,心里想着,黑夜遇妖女,不知是福还是祸。他可是兰城第一帅神警,美女见多了,却没有见过如此妖艳的女人,那双乌黑的眼睛像一口古老的深井,想把人吸进去,他不能陷进去,因为秘密还没有揭开。
“既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么我叫卓清。很高兴,能在这个世界再次遇见你。”一双洁白的手伸向路萧何的手,轻轻的握了握。她欺身向前,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上,一阵酥麻。挑逗,赤裸裸的挑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路萧何干咳了下,暧昧地说着,朝卓清眨了下眼睛。
真真真是当本猫王是透明的了,竟敢在本猫眼皮子底下调戏人,大魔王什么时候成色皮了,不过卓清这丫头也太不懂矜持了。站在脚边的肥猫气得直抓地。
“可惜......本警探不喜欢神秘的女人。卓清,你难道不知道?太主动的女人不可爱吗?”路萧何抽出自己的手,手指已红。“你已经跟着我很久了吧。本警探知道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警力高深,但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卓清小姐效劳。”
贱、贱,真是太贱了。旁边的肥猫忍不住鄙视地往上看了一眼。
路萧何接着说:“还有,今天古宅里的老婆婆是你吧。你和留白是一伙的?你也是魔法师?你们把陈家的儿子怎么处理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是做什么的。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完,她飞跃而起,斗篷像四散的黑莲花在空中飘扬,旋转着身子,飘了出去,大街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像一场梦,梦里有重合的身影。
我是谁?我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魔法师都是疯子。算了,天大的事明天再想吧!
路萧何感觉今天有点累,在这种时候,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什么事都不是大事,除了那张摆在80平米公寓里的床。
兰城郊外的一座森林。
古老的树木盘根错节。深秋,阳光照射着金黄的树叶,雾蒙蒙的,像一片仙境。蜿蜒向里,一座玻璃房子藏在这片仙境里。留白在房子里泡着茶,眼睛看着玻璃窗外的一片树林,阳光斑驳地落在他的身上,像一幅画。肥猫趴在旁边,呼呼地沉睡着。
不管在哪里,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一幅画。灰白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红衣女郎,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是那天在云来茶馆遇见的。
“红玉,你清姐姐还没回来吗?”留白开口说。
坐在沙发上叫“红玉”的红衣女郎答:“肥猫回来了,估计请姐姐也快了。”红玉合上手中的报纸,走到留白面前坐下。
“白哥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兰城才能平静下来。”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吗?”
“嗯,满意吗?”
“满意。”
“白哥哥,我们魔法师到底是魔还是人呢?”红玉学着留白的样子看着外面,看着阳光慢慢倾斜,不经意的问。
“人也好,魔也罢,只要我们心中始终清朗就好。别想那么多。”留白淡淡地说着。
朗朗乾坤,如玉君子。留白把最好的都给了这个世界,有人说他成魔,他不反驳,有人说他维护异类,他不反驳。他的世界从来都是坦坦荡荡。不需要他人定义。但他的好,只会留给别人,对她永远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
他有怎样的过去?
一片空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