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芪婆婆怒道
黑龋笑道,“杀个气海尽毁的白秋染有何不敢?”
“不许碰我娘亲!”莺莺说着去拉黑龋的手,“我要跟你回去。”
“我可做不了主。”黑龋说着又要松开她的手。
莺莺紧抓着他,见他看向芪婆婆,也看过去道,“我不要留在这,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你真要走?”芪婆婆问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和黑龋回去。”莺莺重复道
“也罢。”芪婆婆道,“婆婆会很快接你和你娘亲回来的。”
话说到此,族仙纷纷让路,芪婆婆携族仙跟了几步,全族齐站在院前,目送一高一矮、两人牵手而去的背影。
“你真要杀我娘亲?”走到出口处,莺莺问
“你舍不得她?”黑龋反问
莺莺道,“她是我娘亲,我自然舍不得她。”
“那如果我和你娘亲打架,你帮谁?”黑龋又问
“我帮我娘亲。”莺莺毫不犹豫的说着,见黑龋一下子变了脸色,要松开自己的手,忙抓紧他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娘亲病了,她气海尽毁,打不过你,可要是她打你,我也帮你。”
“去!”黑龋一松手甩开莺莺,“没良心的东西,你们神族的仙没一个有良心的,养你这么久,还不及那丝血脉,早应该让那些魔兵把你吃了。回去就将你和你娘关到一起。”
“好啊!”
莺莺每次都要隔几个月才能见她娘亲一面,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久待,早就想和她娘亲住在一起了,如今见他说这话,忙爽快的点头答应。
黑龋见她这么高兴,不但没吓到她反遂了她的心,甩开她的手,哼声气道,“你想得美,以后都不让你见她!”
“不行!”莺莺说着又要去拉他,黑龋快速往前,就不让她拉,莺莺忙小跑着跟上。
.
话说萧鸣四万岁娶妻,五万岁继族长之位。
在这之前,他因不甘整日困在月溪山那一隅之地,便常偷跑出去。
三万余岁时,恰巧碰到同样好玩,偷偷溜出陌上的花仙白秋染。
两仙颇有眼缘,一见便心生喜欢,交谈下来,性子又甚对,便结伴同行,共游四海。
一路谈笑玩闹,临分别之际,心中皆有不舍,萧鸣便提议,又邀她去凡间游玩。
这四海凡间之行,一游就是八百年。
两人回族后,萧鸣第一件事便是将此事禀报他父亲,要到陌上花族求亲。
而白秋染也早将这八百年去了何地,与谁同行,一一禀报了白之寻。
白之寻听了,自是明白她的心意。又见老族长和萧鸣诚恳而来,哪有不答应的,很快就商定了婚期。
三书六礼,一路鸟雀繁花相送,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迎了进门,结了夫妻……
.
一阵悠长缠绵的笛音徘徊耳侧,非晚本就心中搁着事辗转难眠,听了这笛音更是睡不着觉了。
起身下床,寻着笛音走出去。
夜风微凉,非晚双手抱肩,不住的抚了抚。夜色如水,笼罩着这陌上大地,静静的,另有一番味道。
非晚张望着,缓缓行至映月池。
见这笛音的主人,正是前面背对而坐在池边石上的男子,看这背影像是萧鸣,非晚便走上前确认,弯腰看去,果真是他。
只见他神情落寞,眼神空洞,望着这一泉池水,好似有无尽的哀愁。
初听这笛音非晚只是觉得伤感,此刻看着萧鸣,他那黯淡的眸光和这缱绻痴缠、慢慢转平的音调,一股难以言表的凄凉之感腾然升起!
就好似……喝了一壶绵绵的苦酒,涩、却不自觉的想要回味……
萧鸣见有仙过来,想必是自己深夜吹笛打扰到了她,便停了下来。
非晚回了神,见他停了笛音,走过去坐到他旁边道,“你怎么了?”
萧鸣知道,她问的是自己为何在这深夜吹这悲凉之调,笑道,“睡不着,吹上一曲以寄相思。”
“相思?你有相思之人?”非晚问,可问出来她便后悔了,他又不像自己,失了记忆,自然有牵挂之人。
萧鸣看了她一眼,抬头望向天上那轮明月,语气轻软,“我的妻子,分开三千年了,我很想她。”
“妻子?”在这之前,非晚从未听说过他有妻子,疑惑道,“她在哪?你怎么不去寻她?你可以把她带到陌上来啊?”
“她……”萧鸣苦笑摇头,脑中掠过的,只是那一袭白衣和漫天花瓣。
张了张口,看着池子里被风吹起、泛着微波、映着白月的水面,回头笑道,“仙子明日还要和公主比试,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非晚叹道,“明日就要比试了,我却还是半点法力也没有,只怕又要闹笑话了。”
“没人会笑话仙子。”萧鸣笑道,“仙子明知不是公主的对手却毅然接下战书,是难得的勇气。”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挖苦我呢?”非晚看着他,“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是在自讨苦吃,自不量力?”
萧鸣摇头,笑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公子才接了这战书。”
“你怎么知道的?”非晚笑问,“何遇师哥告诉你的?”
“嗯。”萧鸣点头,见她高兴,又补了句道,“看得出来,公子很是欢喜。”
“他说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娶慕华公主的,他要娶的,必得是真心喜欢的。”说到这,非晚笑起来,前后望了望,低声道,“你一直在他身边,你觉得他心中喜欢的仙子会是谁?”
“仙子以为呢?”萧鸣笑问
非晚又看了看前后,越发凑近萧鸣,笑道,“那你别笑我?”
“嗯。”萧鸣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非晚将声音又压低几分,“应该是我……?”
“嗯。”萧鸣又认真的点了下头。
“……”
.
这边,花叙为了非晚的事也是辗转难眠,之前还有笛音伴她细细思虑明日的事,此刻笛音骤停,她更是难眠了。
翻了几个身,想非晚今日该比她更难入睡,便起身去看她,若真没睡,也可同她说会话,叮嘱一下明日比试之事。
穿过外阁,见她不在卧房,也不在前厅,便去院中寻她。
刚出门,迎面就见她蹦蹦跳跳而来,神情煞是高兴。
“这大晚上的,你去哪了?”她忙迎上问
“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非晚小孩似的一步一甩手,说着走了进来。
花叙跟上道,“这么高兴,从哪来?”
“从映月池那边过来。”非晚回答着,脑中想起萧鸣的话,心中喜悦激奋难耐,低头又笑起来。
“花叙!”
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唤了声花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