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现在再跃身上马显然是来不及了,纵然敌众我寡,也只得拼出一条血路来了。
三两次交锋不难看出,私盐贩子终究是私盐贩子,与人拼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章法,全靠着人多和一股子的蛮横。
钱镠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江湖上有一句俗语,说尽了单对多的道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若在马上,马速提起来了,就算再多个十人钱镠也不怕。
但都在地上,这就不好说了。
一人打死人,怕是要被群殴致死啊!
钱镠心中暗叫不好,十人就已杀到。
大刀如瀑布飞帘齐齐而下。
钱镠横槊一挡,六柄大刀齐压于槊身。
钱镠双手青筋暴涨,一声怒吼,将前一排的喽啰齐齐震退。
精刚槊尖一扫,将一名喽啰脚关节直接打断。
众喽啰缓缓后退,退出长槊一扫的范围。
步子挪动,将婆留围在了中间。
钱镠大笑出声,绝境之处,已是被逼得近乎癫狂起来。
包围的圈子随钱镠而移动。
且战且退,见婆留出招之时,身后之人借机攻来。
钱镠三招之后,将一名喽啰砸死,便陷入了气力枯竭的状态。
强弩之末也不过如此。
钱镠不敢再出招,生怕身后的喽啰再借机偷袭。
钱镠看着迟迟不肯退去的十人,心头顿时一紧,不禁感慨。
长槊终究还是要在马上才能发挥作用啊!
长槊在地上抡起,槊头槊尾,只要稍微失去平衡,就需要更多的气力把长槊端起。不如在马上,一槊砸下之时,还可控制身子,用以保持端槊的平衡。
在地面上,斜靠身子,还不得一头载到地上?
没有人管的阮结此时也停下了急行,打着马,在众人的包围圈外。
阮结惆怅道:“各位好汉……各位……能不能不要打留哥儿……我阮结谢过诸位了!”
阮结在圈外,竟然很斯文的抱拳起来。
喽啰白了他一眼,想提刀追砍过去,阮结调转马头就跑。
喽啰追不上,也懒得搭理他,反正正主已经被他们围了起来。
当这名喽啰正欲去填补包围圈的空缺时,阮结这家伙有追了上来。
还是一脸为难道:“各位好汉能不能放了留哥儿……”
喽啰对视一眼,这家伙不会是煞笔吧?
还是天生缺了根筋,他娘的脑袋有问题?
钱镠都杀了他们的二当家,他们怎么可能放过钱镠?
钱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众人就更不可能放了钱镠了。
都不死不休了,这小屁孩还来求饶?
钱镠对于这个表弟,他也很是无奈。
他胆子向来就小得让人咂舌,在吴府时,钱镠都不敢让他出门,生怕街坊的犬吠把他吓得丢了魂。
钱镠被围,他也只能在旁边看了。
钱镠端槊在前,也不出招,就这般静静的调转着气息。
先前钱镠一槊将黑胡子砸的半身不遂,又是一槊把二当家周客给砸死了,十人围攻,还能瞬间斩杀一人,这般武力,早已在喽啰心中留下了阴影。
倒不是说他们就拿钱镠半点办法也没有,而是没人敢上前正面应对钱镠而已。
钱镠警惕的看着他们,他们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钱镠。
片刻之后,已经有人察觉出了什么端疑。
对左右道:“他这是在歇气,我们不能让他缓过来!上!”
这人咬着牙就冲了上来。
于此同时,和他同时抽刀的还有旁边三人。
钱镠当然不能这般被动被砍,槊尖一转,前突一刺,是先把出声的那名喽啰给刺穿了胸膛。
钱镠一声怒吼,挑着这名喽啰就甩了起来。
撞倒前冲的几名喽啰,正要抽回长槊防御身后的敌人时,一名贼眉鼠眼的喽啰竟已摸到了婆留的身后。
钱镠只觉身后一凉,甩槊就砸去。
只见这名喽啰是腰杆一弯,直接俯下身来,一刀就砍在了婆留的脚腹上。
婆留直接跪倒在地,疼痛是遍布全身。
众喽啰见状大喜,正要一击了结了钱镠的性命时,阮结这时冲了过来,横冲直撞一般,直接就纵马踏了三两喽啰。
阮结竟也不勒住马僵,直接就纵身一跃下马。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后。
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
嘴里念叨着什么,轮着流星锤就是一通乱砸。
一个喽啰没有眼力见,没有管这家伙是不是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就冲了上去。
这足有百斤流星锤,可非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这喽啰本是想用刀缠住流星锤的铁链,再招呼来兄弟把这家伙劈了。
可谁知,这流星锤论起来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大刀不仅没有把铁链缠住,反而支撑着大锤,往自己头上引。
惨叫声都没能发出,鲜血就先是溅了一地。
众人心惊,连连又是后退了几步。
话说,跑在前面的杜陵,左等右等是等不到二人的身影,反而是一匹白马,滴答滴答的就走了过来。
这可是留哥儿的白马,杜陵顿时心情就沉到了谷底。
把白马的马僵缠在自己的马鞍上后,打马追回。
来到近前是大呼了一声,就要冲上去怒砍这群贼人。
这群贼人早就学乖了,直接闪开了一条道让他冲过去。
杜陵速度一降下来,这群家伙又围了上来。
气愤至极的杜陵来到钱镠的身前,正要跳下马来,钱镠就先喊道:“别!别下来了!快!走!”
钱镠一把拉住杀红了眼,还要前冲的阮结,喝斥道:“阮结够了!快上马!”
阮结一把挣脱开了钱镠,还要杀去。
这个阮骨头明显是杀红了眼,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另一个意识出来控制身体了。
钱镠一巴掌就扇在了阮结的脸颊上,骂道:“行了!你他娘的给我回去!上马!”
阮结鼻子喷着粗气,与那个胆小怕事的阮骨头根本就是两个人。
好在钱镠的这一巴掌,让他恢复了几分冷静。
“扶我上马!走!”
被打杀的胆气全无的喽啰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怒容,但又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冲上去。
三人猛夹紧马腹,直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