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田美娟,好不容易才把滕思铭口袋里的糖果给哄出来,就听见付秀珍那一番话,顿时有些坐不住了,“秀珍姐,瞧你这话说的,知道的是你在哄老太太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故意挑拨离间呢,说得好像老太太一门心思只偏向老三,不把其他孩子放进眼里似的,要知道,滕家可不光只有老三一个男孙。”
田美娟用手帕拭去滕思铭嘴角残留的饼干屑,又轻轻拍了拍他红润的小脸蛋,满眼的宠溺显露不尽,虽说她刚才的语气好似漫不经心,实则句句火药味儿十足,在场但凡听得见她这席话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个滕克峰曾经的小姨子怕是又要开始兴风作浪了。田美娟是滕克峰前妻田美贞的亲妹妹,在枫城名媛圈里是出了名的跋扈不讲理,以前她是仗着自己有个在政府当官的爹,后来又顺利嫁给了枫城海军指挥学院的院长徐海昌,从此往后更是气焰嚣张,趾高气昂的不得了。
付秀珍意识到是自己的口误,也明知自己得罪不起这尊佛,连忙满脸赔笑的打回圆场,“哎呦,美娟妹妹你可别多想啊,这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三,都是滕家的大孙子,是我的表侄子,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我可都是打小看着长大的,被你突然这么一说,还真显得是我刻意挑拨了,我向老太太赔不是,表姑,是我一时口误了,您老人家多担待啊!”
田美娟没再理会付秀珍的辩驳,而是将滕思铭直接抱在了大腿上,一边抚弄着滕思铭柔软的头发,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看看我们小思铭长得多标致啊,得亏了滕灏的基因好,你们说说,这滕灏在事业上再怎么不图上进都好,给滕家传承下一代的工夫可一点儿也没耽误,生的一双儿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要说这男人啊,光有事业心哪能行呢?总要建立家庭,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不然到老了膝下连个儿女都没有,那人生还叫完整?”
田美娟说的条条是道,好似合乎情理,却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田美贞听的心惊肉跳,她不禁望向滕克峰的现任妻子江雪夕,只见她照旧坐在主位上,默不作声地往滕奶奶的杯子里添些温开水,脸上的表情平静恬淡,好似完全没有听见田美娟的冷嘲热讽一样。
可就在田美娟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扬时,滕克峰的妹妹滕可岚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依我看呐,我们家老太太还是最疼老二了,不然前阵子他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扫了滕家颜面不说,还让整个腾飞集团的股票大跌,要不是老太太出面阻挠,老二指不定要被他那个火爆脾气的爹给发配到埃塞俄比亚去了,哪还能由着他抱着这么一对可爱的儿女共享天伦,也难为了婉蓉,这么多年陪着他折腾,始终对他不离不弃。”滕可岚从容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却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呦,茶都凉了。”
“可岚,怎么你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田美娟将注意力集中在滕可岚美丽的笑脸上,这个一贯不动声色嘴角含笑的滕可岚,即便是老了,也老得韵味十足,美得清丽脱俗。
滕可岚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续了杯热茶,嘴角的笑意也在渐渐隐退,“滕灏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大堆,专爱沾花惹草,包养个小明星什么的花边新闻,在枫城已经不算是新鲜事儿了,不过好在他够幸运,娶了婉蓉这么个好老婆,嫁给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豁出了性命也要替他生养儿女,滕渊呢,一心奔赴事业,野心不容小觑,如今他随便跺跺脚,整个商圈儿都连带跟着一起震三震,可雄心壮志到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顾了,也怪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头疼的。”滕可岚突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抬眸望向田美娟的瞬间,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刚刚美娟姐说,听不懂我讲的话,那么我就来说个通俗易懂的,无论滕灏还是滕渊,他们玩世不恭也好、出类拔萃也罢,始终都是滕家的子孙,身上流着滕家的血,滕家有事儿,家里人关起门来万事好商量,谁也推辞不了,他们是兄弟,哪怕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他们今生也是兄弟,所以势必要与滕家荣辱与共。更何况,我两任大嫂都还稳稳坐在这里,他们的亲生母亲都没有言语,我倒想要问一句,美娟姐,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