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看着丹妮莉丝以好奇的目光打量四周，琼恩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是啊。”他也跟着将视线放到了远方。北境一如既往的壮阔，寒风也一如既往的凛冽。
空气里，突然响起浑厚的嘶吼，紧接着，又响起一阵阵如同心跳一般的鼓动。那是卓耿和雷加挥动翅膀的声音，但不知为什么，琼恩总觉得这阵声音有别于往常，似乎要更深沉一些。
“它们不喜欢这里，”丹妮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这里太冷了，相比之下，它们更喜欢暖和的地方。”
琼恩抬头，仰视卓耿和雷加，说：“但愿它们能够熬过这场寒冬。”
“它们一定可以，”丹妮说，“我们也一定可以。”
琼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大部队在无垢者整齐的脚步声，多斯拉克人哒哒的马蹄声中滚滚前进。
走过旷野，村落陆续出现，很难得的，沿途的人们没有怕羞躲起来，大部分的人在大军通过的时候，选择了站在路旁，静静地观望。
“他们似乎并不欢迎我。”丹妮微微皱眉。的确，所有的人都搭耸着脸，没有喜悦，更没有欢呼。
“北境的人比较排外，”琼恩连忙解释，“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一定会认可您的身份，七国的女王，维斯特洛的统治者。”
“我以为你从生下来就是这副严肃的脸庞，不会说这种溜须拍马的话。”丹妮的眉头松开，同时嘴角勾勒起了清浅的笑意。
“我确实不会，我只是陈述事实。”恍惚间，琼恩在人群里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但仔细看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我眼花了。”
部队继续前进，终于，熟悉的临冬城进入视野。严格来说，离开的时间并不算久，但琼恩的内心还是在瞬间就涌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不觉地，他催动跨下战马，提了几分速度。
抵达城下的时候，珊莎早已带着大部队等在了那里。北境各族，艾林谷地的骑士，还有久违了的好朋友山姆。
琼恩心潮涌动，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向人群。山姆走出人群迎了上来，琼恩张开双臂，与他热切地拥抱在一起。“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是啊，好久不见，琼恩，我好想你啊。”山姆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是。”琼恩笑着拍了拍山姆的后背，然后松开手臂，走到珊莎的面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萦绕在迎接队伍周边的古怪氛围。
他们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欢迎，但也不是排斥，更像是质疑，就好像他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一般。
但他知道，他没有做错。
“我回来了。”他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臂去拥抱自己的妹妹，而她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我带回来了援军，还有大量的龙晶。”他希望这两样东西能让妹妹开心一些，然而他的希望还是落空。
“还有你的女王。”珊莎淡淡地回到。
这时，丹妮莉丝和她的大部队也抵达了城下。她端坐在银白色的骏马之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凛冽的寒风带起耳畔银白色的秀发，为她那绝世的容颜更添一分妩媚。
“是我们的女王。”琼恩强调。珊莎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但很显然，她是在抗拒。
“珊莎，凛冬将至，如果我们挨不过这场冬季，我是不是北境之王又有什么意义？”琼恩放软了语气。
“但如果我们挨过去了呢，要永远地向她俯首称臣吗？”
“没有她的帮助，没有她的龙，没有她的军队，没有她的龙晶，我们将会连最微小的希望都没有。”
“北境守护者，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站着吗？”丹妮莉丝微笑着说，北境守护者，这是琼恩臣服于她之后得到的封号，一如过往的史塔克家族。
琼恩回应之后，又对妹妹说：“珊莎，我不想和你争吵，一切等挨过这场冬季再说，现在我们一心只做这一件事，好吗？”
珊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微笑，看向丹妮莉丝，说：“陛下，欢迎驾临临冬城。”
没想到她的脸色说变就变，琼恩暗自有些诧异。然而更让他诧异的是，珊莎刚刚躬身引路，又有别的异状出现。
熊岛的莱安娜莫尔蒙跳了出来，面向丹妮大声地说：“我们欢迎您的到来，作为盟友，作为援军，但并非女王，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王，北境之王。”
说话的同时，她看向了琼恩，目光当中似有恳请之意。琼恩有些汗颜地看着这位年纪虽小，但却言辞犀利的小岛主，说：“北境之王已宣誓效忠于七国之主，塔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丝女王。”
莱安娜的眼中立刻喷出浓浓的失望以及愤怒，琼恩不忍直视，别开目光，心中反复想着：父亲大人，如果是您的话，您会怎么抉择。
“就算是你的父亲，奈德史塔克，也一定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提利昂兰尼斯特昂首挺胸的走在一旁。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对家人的爱胜过了他的荣誉，还有他的生命。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臣服于我们的女王，以保整个北境的安全。”
琼恩默然，父亲的死因他或多或少的能够猜测得到。以他的武技，没有要求比武审判，而是任由乔弗里定夺，所有的所有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珊莎。
“怎样，好受些了吗？”
“谢谢，我好多了。”
进入议会大厅，琼恩和丹妮坐在了首座，珊莎坐在琼恩的旁边，在丹妮的另外一边，依次是提利昂和瓦里斯。乔拉骑士站在一旁。
对此，莱安娜又表达了相当的不满。“那是史塔克的位置，从来都是，什么时候兰尼斯特和异族人也能坐在上面了。”
丹妮微微皱眉，珊莎什么也没说，琼恩卡在中间，左右为难之际，又有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死人已经越过了长城，我们直接开始吧。”
琼恩触电般地站立起来，循声望去，只见布兰坐着轮椅，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连忙大步走上前去，连人带轮椅一起抱在了怀里。“布兰，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兄弟，我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布兰淡淡的回应。
琼恩这才反应过来，周围有很多人看着，他轻轻地抹了抹眼角，然后说：“刚刚你说死人已经越过了长城，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布兰淡淡地说：“我的腿虽然瘸了，但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