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老耍不要脸揍老叔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我的鸡腿,我的鸡腿——
要搁平时白氏早就把老儿子揍了,但今天大过年的,她也就狠狠瞪了胡有财一眼就算拉倒了。
这可把胡有财得意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是省的妞妞吃了鸡腿长胖,现在都抱不动了。”
最后还嘟囔一句:“个头都快赶上我了。”
“今年多给妞妞压岁年,让你抢她的。”胡老爹摸摸妞妞的头让她回去吃饭,
“我不,就要鸡腿。”妞妞拒绝。她才不上这个当,发了压岁钱还没暖热乎呢就被奶奶没收了,就算不没收也没地儿花,村口小杂货铺里就卖酱醋豆腐啥的,她要铜板有啥子用嘛。
“真不要?那你别后悔。”胡老爹说的神神秘秘。
“我要,给我呗爹——”胡有财毫不害臊的抱着胡老爹的胳膊撒娇。
“想得美,去去去,吃饭去。”胡老爹把人轰走,就把妞妞抱到腿上坐着。
逗她:“妞妞要不要喝酒啊。”
胡有水拿这沾了酒的筷子往妞妞嘴边递,嘿嘿笑着让她尝尝。
检查上面没啥可以物体,妞妞小嘴一张就把筷子上的就吃干净了。她还是头一次喝古代的酒,酒味儿非常淡,有股浓郁的发酵粮食味儿,总体来说还不如后世的啤酒度数高。
不是这个时代没好酒,而是胡老爹酿酒的技术太懒,就是用蒸熟的高粱饭放在阴凉处发酵的,能有个啥啥滋味儿。
孩子喝酒白氏也不拦着,她自己高兴了也跟着喝酒一杯,尤其是冬天,喝了高粱酒浑身热乎乎的。
“我也要喝——”二宝十月都跟着起哄,围在胡有水身边让他用筷子喂。
年夜饭热热闹闹的过去了,白氏他们也不用收拾碗碟,有老规矩说不兴劳作,明天清早才收拾。
大人守着油灯说话,说到妞妞他们该起名字的事儿。
“当初十月就是随口起的,要不爹你也给孩子改改名字?”董氏说道。
“改啥?名字起了就不能轻易改,这都是在神明哪儿定下的,不能改。”白氏迷信道。
董氏撇嘴,胡有水就挺无所谓的道:“叫十月也挺好啊,叫花啊草的就好听了?”
“就你不拿闺女当回事儿。”
胡栓子不听人家两口子吵嘴,问胡老爹:“二宝的名字就按照福禄寿全,取名禄字吧?”
他说的没啥,听的笑喷了,白氏就道:“给二宝取个名儿叫葫芦啊?”
“哈哈哈,就是啊,姓胡不好取名字嘞。”胡栓子也笑,扭过头看熟睡的二宝,就见妞妞还瞪着溜圆的大眼睛。
胡老爹的说话声把他吸引过去。
“叫葫芦肯定不行,加个宝字,叫宝禄,”胡老爹点着头,觉得自己起的名字不赖。
“好听嘞,就叫个宝禄把,以后还叫二宝,那名字贵气,孩子小还压不住。”白氏跟着符合,有吧迷信那一套拿出来。
家里人还都挺听她的。
就妞妞一个撇嘴,觉得宝禄这个名字土到掉渣,不过她更担心自己个的名字,以家里大字不识一个的传统她只求名字能听,好不好的可以忽略了。
取名字这事儿就得胡老爹来,他见识多啊,想了半天,道:“以后女娃子就按照节气来。”
以后取名字都不用烦心,直接为拿出来用就行,不得不说胡老爹真够随便的。
胡栓子就把二十节气掰着手指背了一遍: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有二十个呢,妞妞一个女娃娃都不适合嘞。”胡栓子心里觉得都不好听,女孩子就用过取名字带点花花草草。要不然自家孩子的名字叫出去跟叫儿子似的。
“就叫小满,”胡老爹皱眉拍板,解释道:“妞妞这个孩子哪儿哪儿都出色,不能取太好的名字,就的取个不太贵重的,天妒英才嘞。”
胡青青一拍手,福至心灵道:“叫妞妞满满吧?跟我名字差不多呢。”
“按说女孩子叫满满更好,但我找人给妞妞算过命,神婆说她的命格贵气嘞,叫小满正好压一压。”白氏道。她跟村里的神婆关系好,家里有啥不顺的事情她就喜欢让神婆给她算算。
但命格贵气这事儿,妞妞知道那是神婆说好听话呢,当时她也在场,奶奶就这么深信不疑了,还掏了俩铜板谢神婆。
白氏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迷信这一点叫人挺无语的。
不过对于自己的名字,妞妞无感,叫小满就叫小满吧,总比狗蛋豆豆啥的好听点。
比过小伙伴们的名字就真的好听吗?她这是安慰自己嘞。
大人们还在商议明天去族长家拜年,要不要把孩子们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对于去族长家拜年的事儿老胡家更不能避免,年前闹得那样难堪,胡家理亏,伏低做小,给人家做脸成了应该的了。
一提到这个事儿,胡有田一言不发生的站起来走人了,他自打被红英的揍过一顿后,整个人都变的阴郁,他年纪轻受不住那样的侮辱,伤了自尊,也在没有提过红英的事儿,俩人曾经的山盟海誓也荡不起激情了,虽然他依然放不下喜欢的女孩儿。
年初一,一家子早早就起了,得先去给老太太磕头,白氏为了避免去年偷吃年礼的事儿,不放心的把年礼检查了好几遍,把几个孩子听话不许调皮的话嘱咐了好几遍,才踩着积雪往老宅那边而去。
去年一年几家人磕磕绊绊的小矛盾不停,老宅那边对胡老爹一家也跟也没啥好脸色,不咸不淡了坐了会儿,几家人就各自散了。
出了老宅,胡老爹请老二房那边的人晚上吃饭,然后就叫上大宝二宝还有改名叫胡小满的妞妞往族长家去。
“咋还领着孩子呢?”同路的汉子笑问。
“几个孩子该上族谱了,”胡老爹跟汉子说和家常。
胡小满就发现好多人往族长家的方向去,还有不姓胡的。在古代,一族之长的权利还是很大的,说谁伤风败俗就能把人弄死,村里几个人口多的人家都是族长的亲信,靠山屯一般的人都跟族长家沾亲带故。
就拿自家三叔的事儿,被红英的哥哥教训过后村里几家看上胡有田的人家都没信儿了,背地里说胡有田懒想吃天鹅肉。连媒婆都不瞪门儿,胡老爹更是觉得丢人,被打了还得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