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如血般染红了大地。洒落的余荫将官道上两个策马狂奔的影子拉得更长。“海响,都快天黑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欧阳清风一身飘逸却掩不了眉间的疲倦。
连续两天不停的赶路,即使身体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了。
沉吟半饷,萧海响也知道好友是多么的疲累,而自己也快精力耗尽了。倒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好吧!前方应该有驿站可以休息的!明天一大早我们再赶路。”
凝视阎国首都的方向,萧海响在心里默默念道,“凝香,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啊!”脑海里尽是那人的一颦一笑,想到即将能见到她,萧海响跃动兴奋不已。
将好友的兴奋尽收眼底,欧阳清风不禁感叹,“情一字真让人琢磨不透。”回忆起在阎都遇见冷凝香的那一幕,他不得不开口提醒好友,“海响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的。”
销海响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那天我遇见凝香,可是她不认识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似的。我猜测……可能她失忆了。所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重逢的凝香或许不再是以前的凝香。”
萧海响并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策马。猛烈的寒风吹来,吹走了原本笼罩着两人的沉寂,也吹散了那声轻微得不能再轻的叹息。
“臣认为应该加大对地方官员的控制,将主权集中起来,既可以方便中央对地方的管理,也可以让皇权集中在皇上的手里,有效防止贪污腐败现在发生。”
一蓝衣官员恭敬地福身回答,目光却闪闪缩缩地窥视我。
“言则卿家对集中权力有什么良策?”把玩我一簇秀发,阎暗问得十分漫不经心。
“这……”大臣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那爱妃又有何想法?”打趣的眼对上昏昏欲睡地坐在他腿上的我。
有什么想法?我最大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去睡觉。好家伙,竟然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把我从床上挖了起来,美其名说陪伴他上早朝,实际上是变相折磨我。天啊!眼皮好重……
“臣妾没什么想法的,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么?”短短的一句话,我说得甚是咬牙切齿。
“哈哈……是吗?”一阵洪亮的笑声从阎暗嘴巴里逸出,“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留待下次再议吧!还有其他事情么?”犹如得到大赦般,所有大臣都各自松了口气,这时,另一个红衣的大臣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关于上次凌国投降交接的事宜已经快要处理好了,赫连将军不日也会从凌国启程回来。可是听说旅途中会带上凌国的三殿下。”
“哦?赫连将军是否有所汇报?”说到正事,阎暗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瞬间沉稳的气势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赫连将军没有说什么的!只是说了一句‘目的不是在皇朝,而是针对某个人罢了’,臣等猜测……”红衣大臣犹疑不决。
“朕知道你想什么,既然将军说不是危害到我阎国皇朝就随他去吧!不过在迎接凌国殿下的时候一定要显示出我国的泱泱大风,好震慑他们,让他们望而生畏。”
“是!陛下英明。那么凌国殿下的住处该安排去……”
“就皇宫里头吧!反正朕对赫连将军所说的‘某个人’是谁也很感兴趣。”到坐在他腿上那人儿纤长的睫毛下淡淡的阴影,以及那不自觉地摇晃的头,阎暗心里冒出些许疼惜,“没有事情了就退朝吧!朕累了。”也不顾大臣们惊讶的视线,兀自抱起我快步离开。
不雅地打呵欠,我在阎暗怀里寻求较为舒服的位置,嘴里喃喃地说,“到了就叫我啊……”
阎暗苦笑却又带点昵爱,“这样朕可以稍稍的误解你是喜欢朕的吧!”
像是受到万分的惊吓般,我倏的睁开双眼,“那是你的误解,误解……我只是太困了。而且是你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的耶,老早就叫我起床。我是人不是铁人。”
阎暗看我如此急忙否认,脸上的苦笑也渐渐变成落寞的笑容,“可是朕在十岁开始就在这个时间起床了。”
“那么早起床干什么?你好像不是十岁开始就当皇帝的啊?”不好了,睡意越来越浓了,我快听不清阎暗在说什么了。
“有很多事做啊,读兵书,四书五经样样不缺。还有其他皇子要读的我一样也不可缺少,平时还要四处视察民情,体验平民的生活。”回忆起以前,阎暗竟然觉得现在幸福多了。因为即使以前将行程安排得多么的频密,甚至不眠不休去完成某件事,自己内心总是觉得十分空虚,像是缺少了什么……
“那你真是很寂寞哦……”朦胧地,我听到阎暗在叙说自己小时侯的事情,但敌不过浓浓睡意的我,在闭上眼睛前,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
阎暗原本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换上一个从来没有人看过的,甚至是连他也不知道的,温柔的面孔,“朕现在不寂寞了,因为有你……”
积雪渐渐融化,在干枯的地面上汇流成一条小小的溪水。毫不在意地上混杂了泥土的水会玷污身上跟雪一样无暇的白衣衫,我没有理会地上的坑坑洼洼,直接踩了上去。轻灵的身躯在满是凋零的皇宫里四处蹿动,水灵灵的美眸更是左顾右盼,像是在观察什么似的。
“为什么娘娘在那么冷的天气里都喜欢出来瞎逛呢?其他妃子都是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寝宫里躲着不出来的。”胭脂呵出一口热气往冻得通红的手里去,小嘴抱怨道。
“啧啧……胭脂丫头,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敢这样跟我说话?翅膀硬了嘛……”我半是威吓半是怒地说。
“哪有?奴婢的翅膀还不是娘娘给惯的!”胭脂知道我并不是真正怪责她,开怀地跟我顶嘴。
“丫头片子。”我含笑着啐道,“一天到晚都闷在那屋子里我才会疯掉了。出来逛逛也好啊……而且我不怕冷。”没有说出来的是,我老是出来东逛逛西瞧瞧,想的是探测一下地形,好摸清楚侍卫大概所在的位置还有他们交接的时间。
“哦!”胭脂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忽而又兴奋地嚷嚷,“娘娘,娘娘,你看那是不是皇上?咦?他身边好像有什么人似的?”
顺着胭脂的目光望去,的确是阎暗,凭他那身在雪地里出众的鲜黄就可知道。然而他身边那三人,因为衣着不是很鲜明,所以看不清楚。但是,那三人的身姿总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我不能控制地张开嘴巴,怎么是他们?
“怎么那么冷的天气还出来?要是病了怎么办?胭脂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娘娘?”一看到我犹如老僧如定般呆呆地站着,阎暗略带生气地责问,“你不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吗?”说罢便将我纳入他的怀抱,仿佛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到我冰冷的身躯上。
萧海响紧紧地篡起拳头,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见这幕,自己还是觉得心痛,自己想保护的人落入他人的怀抱,原来那滋味是痛得这么的势不可挡。
接触到我不惑的眼神,阎暗以为我对他身边的三人的身份感兴趣,于是介绍道,“这是凌国的三皇子殿下,还有他身边两位侍从。”
了然地点有,其实我心里是掀起滔天大浪,先不说萧海响的出现,还有他身旁那个救我于流氓手中的欧阳清风。原来在逍遥山庄里出现的那个跟我一起推断案情的白衫男子—凌修。他是凌国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