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岳心如跟着吕四娘学艺,花费十余载,吕四娘命其回家省亲。到了家里面看到自己的老娘,二人抱头痛哭。这个母爱是伟大的,两人虽然十来年没见过面,可是日日想,夜夜盼,大奶奶那个聪明劲,一看心如脸上的轮廓,一眼就认出来面前这位妙龄少女是自己的女儿岳心如。
两人在院子里可就聊上天了,无非是冷不冷,饿不饿的家长里短的话。让进里屋,大奶奶又拉着岳心如的手,嘘寒问暖了好久。岳心如这才问:“娘,我爹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大奶奶一听,“哎呦,一时高兴,忘了这茬了,还没告诉他,这不是耽误事吗。来人!”吩咐过来两个丫鬟,“快去叫老爷,告诉他小姐回来了!”
两个丫鬟唉了一声,还没动呢,岳心如就说道:“娘,不用麻烦他们了,我们两个一起去看他便是。”大奶奶点点头,也好,也好,你爹这会应该正在卧房里贴膏药呢。
“贴膏药?我爹这身子骨不至于吧,这会就有风湿病,腰间劳损,腰间盘突出了?”大奶奶摇摇头,“不是,不是,你爹这纯粹的庸人自扰,上次看见海兵(赵欢)在兵营里面跟教师爷切磋,一时技痒,非要上去跟海兵打一架。跟他说拳怕少壮,他不听,他拿把老骨头非要上去打,没打几下就让海兵拿枪给摔了个大屁股墩,可是又好面子,非说自己是一时疏忽,绝不是打不过。罚海兵在家里面壁了半个月。这不前些日子打仗,刚回来,说自己武艺精进了许多,小心眼子,前几天又去找海兵算账,这会不就在屋里贴了膏药了吗。”岳心如听了,暗暗点头,心说这赵欢十年不见功夫大涨啊,能把岳宗奇摔两个屁股墩。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得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说话之间已然来到了卧房门外。岳宗奇尾巴骨疼,躺不下去,这会正在床上趴着看兵书呢,就听见屋外面大奶奶跟别人说话,越听越气。心说这可没有,自己怎么着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怎么这丢人的事情见谁跟谁说,我说自己这点破事怎么就传的那么快,感情是大奶奶成天揭我的短。仔细一听,有失公正,不可取,你怎么不说说我带兵打仗英明神武的地方呢?就算不带兵打仗也有很多英明神武的地方啊。
正想着,大奶奶和岳心如可就进屋了。岳宗奇挣扎着调换了方向,心说这是谁啊,这么讨......哎呦!这不我闺女吗!岳心如一看,喜出望外,紧赶慢赶跑到身边,喊了一声“爹!”一家人又抱在了一处,痛哭流涕。
聊了会天,岳心如又问,“爹,赵欢去哪了?我去给你出出气!”岳宗奇一听,好,难怪说这个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这女儿没白养。可是有一节,出气是出气,为父的我怕你打不过他,这小子现在打我多了不说,至少有个六成胜算。岳心如一听,嗨,那算什么!我跟我师父学艺十年,我师父可跟我交代了,江湖上的侠客剑客都不叫事,练武术的头二年我就能打您了,现在您这样的打我,十来个都不叫事。
岳宗奇一听,好,姑娘这话说的脆生,可这师父怎么教的,说话这么直。他可不知道岳心如这话还是拐着弯说的,其实他这样的打岳心如,二十个也是白给。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是有几分真能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赵欢这会应该在演武场里面操练。可是十年不见了,你还记得赵欢长什么样子吗?”
“嗨!那哪能不记得,赵憨憨嘛!我找里面最憨的那个就是了。”书中交代,这赵憨憨是岳心如给赵欢起的小名,因为赵欢小时候长得很憨,长大了稍微好了点,可是憨气未脱,看着很憨厚。后来过了几年常常因为长相被人欺负,留起了胡子。
岳宗奇点了点头,把令牌拆下来,递给了岳心如。交代了,动手打个一两招也就罢了,不用太在意,毕竟男女有别,说会子话一起准备回家来吃晚饭。
岳心如答应了一声,带着令牌进军营了。看门的小兵吓了一跳,好家伙,岳将军的令牌,这位小姐是岳将军什么人呐,不敢怠慢,连忙找了个统领过来。这统领跟岳宗奇打了很多年的仗,知道岳宗奇女儿送去给别人学艺了,这会应该是学艺归来了吧。还真认出来了,岳心如也是,一口一个叔叔叫得倍舔。这统领又把其他的几个老统领叫过来,一一的引荐。岳心如把自己的来意对几位大爷讲明,大爷自然是没有二话,这会对这个侄女,喜欢着呢。叫过来几个小兵,吩咐把岳心如带到演武场,找赵欢赵教师去。
小兵领命,带着小姐出门了。两人来到演武场一看,赵欢正在跟一个教师爷切磋武艺,二人都使一杆大枪,舞动如飞,叮叮当当几回合,这位教师爷就被赵欢给挑地上了。这位教师哈哈大笑,赵欢上去把他给扶了起来,这位一边起身一边说:“赵老弟,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岳将军功夫都好了,虎父无犬子,我老刘打不过你,不打了。”赵欢一边搀扶一边说:“刘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刘大哥讲话理太偏,我不过是仗着年轻,枪法重了一点,凭着力气欺负你一下,要论着真本事,我可差你远了。”这位老刘一听,去你的,你这话可是折我的寿,整个演武场,还没人打得过你,别瞎谦虚,我们这些当兵的最烦假谦虚的。
书中暗表,此时的赵欢赵海兵,已然得了戳杆和尚了慧禅师的传授,手中岳家枪法已经炉火纯青。而且刚刚救了岳钟琪,连挑江湖一百八十寨,讨了个“神枪向西来”的名号,正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正跟这位刘教师客套呢,听见身后有人大喊。
“赵憨憨!”
呦!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赵憨憨突然就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板凉到了头顶,打了个冷颤,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敢这么叫他了。以前就岳心如敢叫,自从岳心如离家之后,还真有几个小孩敢叫他赵憨憨的,赵欢当时是打不过岳心如,又不是打不过其他小孩,一人收拾了一顿,从此世界清静了。现在自己武艺又高,演武场内谁不是叫个赵大哥,就算年龄大一点也得的叫个赵兄弟?
转过头来一看,一位妙龄女子,长得还很好看,有点面熟,可又记不起来是谁了。正思量着呢,岳心如又叫了一声。
“赵憨憨!”
赵欢脸上可就绷不住了,有气也不能冲着一姑娘发,假装叫的不是自己,四处张望看着别人。嘴里嘟囔着,“谁呀......谁起个这么憨的名字?”
岳心如一瞧赵欢不理自己,心里头气可就上来了。过来拿手一指,“嘿嘿嘿,赵憨憨,别装听不见,叫得就是你。”
赵欢一脸诧异,拿手一指自己,“我?姑娘你莫要取笑,赵憨憨是谁,我不认识。”
“好啊,赵憨憨,长能耐了,打我爸爸还不要紧,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赵欢一听,哎呦,原来是小姐。“哎呦,小姐,你恕我眼拙,还真没认出来。”
岳心如不吃这套,“废话少说,出招吧!”
赵欢听了,心里不以为然,心说小时候打架打不过是我让着你,现在你还想跟我打?做梦!“呃......小姐,我看这不合适吧。万一把你给打坏了,我可不好像将军交代啊。”
岳心如一听,更气了“你就还把我打坏?少废话,你不出招我可要出招了!”
赵欢一听,满脸轻松,冲着大家耸耸肩膀,做个无所谓的样子,旁边的士兵们哈哈大笑,今天可有热闹看了,将军家里闹饥荒,小姐打少爷。
话还没说完,岳心如闪身上去,拿着自己的两只香脚,在赵欢的脸上抽了俩嘴巴子。周围的士兵就像公鸡被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
赵欢也没反应过来,您别看这场面写的香艳,可踢在谁的脸上谁脸疼不是。“好!是你动手在先!我赵欢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噔!”赵欢冲了上去又飞了出来,衣服上一个大脚印子。
“卧槽!你来真的!”说完话捡起大枪就把这岳家枪法使开了。再看人家岳心如,连兵器都不拿,或躲或藏,或闪或挡,六十四手使完了,连岳心如衣裳角都没沾上。一直到把这最后的八手使完,岳心如这才动身,转身来到赵欢身后,使了个绊子,把赵欢绊倒在地,照着尾巴骨上就踹。
边踹边说:“让你打我爹,让你不认识我,让你打我爹,让你不认识我......”满演武场的士兵真机灵,装作看不见。该操练的操练,该聊天的聊天,似乎面前撅着屁股挨打交换的赵欢原本就是演武场上的一颗石头,跟他们无关。
是夜,岳家摆上酒宴。岳心如一个劲的给大奶奶夹菜,岳宗奇和赵欢站着给岳心如夹菜。屁股疼,可不得站着嘛。岳心如这才把自己十年前离家,跟随师父上山学艺的事情对家人讲了,一家人其乐融融,自不必提。
自此之后,京城又下了几场雪,红了几次叶。岳家突遭巨变,岳宗奇遭人陷害,被判斩监侯。又过了几年,雍正皇爷生死,据说身首两易,自此之后,乾隆皇帝继位。岳将军也被贬为了庶民,回成都府了,而岳心如自此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吕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