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在林大德与白子仪打斗时清醒了一会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指挥小剑将自己托起,朝着南方飞去,但他气海爆碎,经脉好多处也断开了,他已然成了一个残废之人,还好当下这手可以微微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少,他再次晕倒,而剑失去了指引,撞在一处山上。
窸窸窣窣,好似有什么动物经过,“莫非我要死在这些凶兽之口?”云浩摔落,又清醒了,但是这双眼却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只看得一个蓝色中夹杂白色的身影向他靠近。
咚咚咚!
云浩竭力想要睁开眼睛,瞧一瞧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可惜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影子,与此同时一旁有人说:“阿爹!你看他好似醒了。”这人声音清脆,犹如风铃声一般。
“是么?”这人声音浑厚,想来便是先去那人说的“阿爹”。
“我方才还见他眼皮动了动,可不是醒了,还是什么?”
“儿啊,人在做梦时,眼皮也会动,你瞧他伤得如此中,这小命能保住也是天大的幸运了,此时昏迷不醒,多是做噩梦了!”
“是么?阿爹你怎知做梦眼皮会动?”
“大巫师说的,你阿爹我可没那本事,修炼了数十年,这巫道不还在这门口。”这男子大笑,他这笑中隐隐带苦,想来定是与修炼不成所致,“儿啊,你天资聪慧,连大巫师都夸你,你可得努力修行,万不可像我一样。”
“阿爹,可是我并不想修炼,一个人在那里盘坐,与先灵沟通,实在无聊的紧呢!”
云浩迷迷糊糊,听得二人谈论,心想自己多是被人救下,当下紧张的心情顿时松了,只觉这倦意袭来,当下又昏睡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心道:“我难道真的死了,这里便是死后的世界么?”他想要动一动,奈何手脚并不听他使唤。
云浩大急,奈何这手脚一动不能动,当下“啊”的一声大喝,便在此时,传来一阵窣窣声,接着一丝光芒由远而近,原来竟然是两个人,这二人一高一矮,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小巧可爱。
“你醒了?”那小巧的人双手撑在床上,弯身看着云浩的脸,还用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搭了搭他的额头。
“你……!”他话没说完,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声音。
“儿,你和他先聊聊,我去把晚上留的饭菜热上一热。”粗大汉子说罢便听得一阵厚重的脚步声离去。
这小巧的人慢慢将云浩扶起,靠着身后墙上,原来他并不是睡在床上的,而是一地铺,一旁不远处还有一团熄灭的柴堆,他先前只想动手脚,所以连头都没转,只盯着屋顶,那屋顶可没灯,那里看的见什么。
云浩眼前是一孩童,年纪比他还小,身穿蓝底白花的裙子,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他心中奇怪,自己明明听得那汉子喊的是儿,但是眼前的正一活脱脱的小女孩。
云浩心中纳闷,面色愁凝,小女孩见他这神情咯咯一笑,说道:“你好,我叫秀妮,刚才那的是我阿爹!”这女孩吧自己名字说来,随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浩!”
“你怎么伤的如此严重?”秀妮十分奇怪,这眼前人,不比她大多少,但这所受之伤却令人心惊。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失去知觉时撞在一座山上,迷迷糊糊以为被妖兽给吃了,竟然却是被人救了。
秀妮说道:“这是我家,我和阿爹本是去披云山采药,但见天上出现霞光万道,也因此发现了你,于是这才将你带回我们寨子的。”
云浩听她这般说来,这才明白,于是说道:“谢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这时,大汉端着一碗饭和一碟小菜走来,说道:“小友言重了,我们这僻壤之地难得见到外人,来者即是有缘。”他把碗筷递上,但此时云浩却手脚无力,随后说道:“儿,你喂她吃下,小友五日未进食,恐已无力气。”
“什么?这不是才……。”云浩惊讶,他还以为是那日晚上,岂料自己竟然一躺就是五日,寻思自己乃是修炼之人,虽灵力不精,但这四体却是不弱,他被林大德一张打中,想来也最多睡上一会儿,竟不料这一躺就是五日。
“小友身受重伤,这几日来我父女俩都为你担心,不想你竟然挺了过来。”大汉说道这里,叹了叹气,又道:“小友现以无生命之忧,我曾请大巫师来替你疗伤,但是你腹部气海受伤,我等皆毫无办法,这命虽救了,但你一身修为恐怕废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云浩心神不在此。
云浩一听,“修为废了”这四字,字字如泰山压顶,当下心中更是大急,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噗地一口鲜血吐出,人顿时又昏睡过去。
约么个把时辰,云浩又才幽幽转醒,而这父女围火而坐,竟然没有去休息,一见他转醒,说道:“小友不必难过,这人生在世,只要活着便好,便是修炼成仙又如何,最多不就是多活许久罢了!但若不开心,这仙做来也索然无味。”
“哎!”云浩叹息,他被二气折磨了好些日子,本想这二气就此散去也好,至少不会再疼痛,但此时这一身修为尽散,他却又很是难过,说道:“谢谢大叔劝导,只是这修为散去也罢,但是我却因此而成了废人。”
“啊?”秀妮惊呼,她早就听大巫师说过,但此时再听这话出自云浩之口难免更惊,她与其父都不敢将经脉断裂之话说出,正是怕他受不了打击。
大汉一听,微笑道:“小友豁达!”这周身经脉断裂,可就是废人一个了,这小小年纪,谁不想站立行走,这般生活全要仰仗别人,这中滋味可不难受?
云浩心里真不知如何是好,这话虽如此说,眼泪却簌簌下落,哭得可不伤心了,心中不断想到,怎的就不让我死了,这死了一了白了,总好过在这世上行这般罪,就连以后生活都得看人脸色,这样活着有意义么,反正以后也不能去寻父亲,倒不如死了来的干脆。
“别哭了,你可……你可是男子汉呢,怎像我一女孩子似的。”秀妮把这饭碗往一旁地上一放,拿出一方手绢,替他擦拭眼泪。
“小友万莫气馁,这人活着就有机会,你眼下虽不能动,但只要灵丹妙药,这白骨即可生肉,何况你自是断了经脉?”大汉说道,这话颇有道理,经脉断裂虽成废人,但几个大域中,却必不少这等灵药。
云浩一听当下大喜,这眼泪顿时止住,忙道:“大叔所说,莫非知道什么……?”他想说灵丹妙药,可是转而一想,若是这大叔有,怎会这般安慰自己。
翌日,早晨天方亮起,屋外传来一阵呼喊声。
“秀妮,秀妮,快出来!我们按约定来了。”听这声音也是一女孩,听她所呼,显然是昨日有了约定。
秀妮大喝道:“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她一夜未睡,修为又不高,此刻有些疲倦,但一听屋外声音却当即显得精神起来,等她以热水洗了洗脸,然后说道:“阿爹,我和姊姊们却采些灵药回来。”
大汉一笑,说道:“你们几个都还年轻,不可深入披云山,那里诸多妖兽,万万小心啊!”
秀妮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对云浩说道:“我们去采些灵药,好为你熬煮,你若是无事,不如好好睡觉,等一觉醒来,说不定这伤就好了!”
云浩知道秀妮是在安慰自己,勉强挤出笑容,答应了一声。
等秀妮出了门去,只听那女孩说道:“那小子可醒了过来?”
“醒了,阿桑姐!”秀妮说道,言语中有一丝欢喜,但随后又以忧愁的口气说道:“只是,他这伤可难治了!”
“嘻嘻!”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几个女孩一同笑起来,一女孩说道:“秀妮姐,那位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姐姐以后便……!”这女孩本说“嫁给他”,但后面三个字却没说出来,只听得呜呜声,谁也听不懂说了些什么。
在这蛮荒一域,很多地方都是十四五六便成婚了,这秀妮也快九岁了,再过上五年左右便要嫁人,这婚嫁之事她们也不避讳,打闹嬉戏说来也是常有。
“花妹,你若乱说,我可就不理你了!”秀妮赌气,随后又道:“你既然觉得他好看,那你便和他成婚呗,何以牵扯我进去?”
花微微一笑,说道:“好姊姊,是妹妹我错了,你可别生气了,我们还是快走,去采灵药,救我……们的朋友吧!”她本想说“我未来姐夫”但话到嘴边,改了一改,她们大家一起多年,大家相互了解对方性子。
“好呢!”一群女孩同时应道,说罢,莺莺燕燕离去。
云浩听得满脸通红,他从未想过什么男女之事,但像这几个女孩说得这般露骨的却是第一次遇见,他此时真想把被子一拉,蒙头睡去,但手脚却没有丝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