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也看着蓝色光剑,小声嘀咕:“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原来就一破辅助幻器啊。中看不中用。”
张泉州对钱来也的评价很不满,却又无从反驳。
曾老缓缓道:“这柄光剑,雕琢精致典雅,巧夺天工,想必是大师之作。其剑晕久而不散,凝而无罩,光是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佩戴者应该能免除一些高等的迷幻诱惑之术,也不失为一件良品了。”
曾老的说辞直接把光剑的等价抬高了一个档次。
张泉州喜笑颜开:“还是曾前辈有文化,慧眼如炬。”
他这话摆明了嘲讽钱来也没文化,钱来也啐了一口,也没跟他争论。
“谢谢曾老的鉴赏。改日您到土阳城来,张家一定会奉您为上宾,隆重款待!”说着张秃头接过张泉州手中的盒子,收进了储物戒指中。
曾老不仅救过他们两个的命,恩重如山,还不觊觎他人财物,给予他人中肯的评价。
曾老德高望重的形象,不知不觉在众人的心中树立起来了。
王猛完全恢复了实力,精神又经历了蓝色光剑的洗礼,神清气爽道:“这回廊也探得差不多了,前往下个区域吧。”
暗暗偷藏了一颗珍珠的钱来也兴奋道:“好嘞,走着。”
他的两只眼睛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亮晶晶的幻神币在等着他。
孙天柏闷闷不乐,看着众人满面红光、喜悦的笑容,心里暗暗发誓,下一次一定要探到像样的宝物!
倘若探不到,就只能委屈他人流流血了。
孙天柏目光一寒,眼底里出现了张秃头锃亮锃亮的大光头的倒影。
众人来到圆形回廊的尽头,合抱粗的大理石柱两根两根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两个倒‘V’字。其中一个字母中间夹杂着一个宽两米,高三米的甬道。
“看来这里是回廊的唯一出口。”寒零菲缓缓道。
钱来也抓住洞口的墙角,往里面探头,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到亮光。
寒零菲从储物戒指中的行囊中翻出了两根超大幻力荧光棒,往里面注入幻力,幻力与液体化合物柔和,荧光棒开始发光发热。
钱来也用手指头戳了戳比他手臂还粗的荧光棒,笑嘻嘻道:“这我小时候的玩过,没想到你还随身带着这种小玩具啊。”
超大荧光棒。
玩过的玩具。
寒零菲杀气腾腾:“蠢货!”
钱来也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这姑奶奶发飙。
钱来也识趣地推下,寒零菲走在第一个引路,把另外一个散发着幽光的荧光棒丢给张秃头,由他殿后。
张秃头五指往圆润发光的大光头上一甩,自以为很酷:“我殿后,你们放心。”
王二从他身旁堂而皇之地走进甬道,头也不回。
张秃头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鱼贯而入,鸟都没鸟他,一脸犹怜:“不懂欣赏!”
甬道闲置多年,上方爬满了蜘蛛网,道路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就像一块黑森林慕斯,透露着怪异的味道。
寒零菲直视黑暗,稳健的步调在灰色的尘土上留下一串脚印。她手持着粗大的荧光棒,另一只手拿着饮血剑,四指有力虎口皮肉微微隆起,倘若前方有什么不妙,饮血剑必先飞出。
熹微的幽光勉强可以看到两三米远的地方,黝黑的空气包裹着寒零菲瘦弱的身躯,以左手为中心,荧光棒的光芒为她撑起了一层圆形的防护罩。
竖切甬道的视角,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子在一团光晕中间行走着。
光去哪,她去哪。
她去哪,光去哪。
闪耀着青春光芒的长马尾在光与热之中轻轻晃动,就像影子追着光在梦游。
甬道的空气很充足,钱来也感觉呼吸很通畅,就是沉闷得压抑。
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可怕。
每个人之间间隔两三步,排成一排,齐刷刷走着,就像一排行尸走肉,只有肢体动作,没有表情和话语。
钱来也觉得,要是自己手上拽了个铃铛杵了根拐杖,都能把湘西赶尸人那帮人的活儿揽过来了。
正想着,他脚下突然一滑,踩着圆溜溜的东西一屁股摔到地上,两个撑地的手掌一阵肉疼。
“啊呀——”
突然传出一声哀叫,寒零菲第一时间把剑提到了胸口,擎着荧光棒朝后面转去。
在队伍尾部断后的掌秃头匆匆忙忙挤到队伍中间,连连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本来钱来也是踩着什么东西摔倒的,他灵机一动:“真邪门了!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
张秃头拿着荧光棒四处乱晃:“哪呢,哪呢,那东西在哪儿?”
“是不是在你身后啊,王二。”
王二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从来只相信科学,不信鬼神。他朝张秃头瞪眼:“你TM别瞎说!”
张秃头没想到身份卑微的王二竟有如此狠劲,看来也是个硬茬,张秃头眼神躲闪,往别处看去。
钱来也摸着自己屁股正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喊着的时候,发现一个凶悍的影子笼罩住了自己。
“钱来也!就你事多,赶紧起来!”寒零菲彪悍道。
钱来也左眉毛上扬,可怜兮兮道:“姐姐,我疼!”
寒零菲小脚一踢,一个骷髅头滚了出来,两个空洞的眼神和张开的上下颚仿佛在对钱来也笑。
“就这东西就给你吓趴了?”寒零菲质问道。
钱来也赶紧起身,屁股上掉落下一股灰尘。
“没有的事儿,我真的是被其他东西绊住了,才摔倒的。”
寒零菲横眉竖眼,拎着他的耳朵狠狠说:“是吗!?”
钱来也双手空捧着耳朵,动又不敢动:“疼...疼疼...疼......”
王二上前劝说,寒零菲这才作罢。
王猛浑厚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赶紧走吧,别疑神疑鬼的。”
张秃头笑眯眯道:“多大个人了,还怕骷髅头,你羞不羞啊?”
钱来也像驱赶蚊子那样挥手嚷嚷:“滚犊子!”
张秃头脸上藏不住笑意,乐呵呵回到了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