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叔!”龙居豪突然提高音量。
“啊?”鱼玲珑愣了一愣。
“噢,好好,大叔好,龙大叔,您说吧,要纠正我啥?”
“就这个。”他冷声说。
“纠正称呼?”
“嗯。”
她不可思议地冲他的墨镜撇了撇嘴,心说,您这人还真虚伪,真无聊。
大爷到大叔,一个辈份都没降下去,换个称呼您有意思吗?
您要想变年轻,恐怕得重新发育一下。
他不再说话,捉住她的胳膊,把昨晚剩余的药水帮她涂了一遍。
他在墨镜后面,把她看的清楚。
一会哭腔一会皱眉,一会又偷撇嘴,一张小脸千变万化,不忸怩不做作,声音又那么好听,动作又那么好看,他越看她越觉得……太可爱了。
“连续用药三天就能彻底消肿!”他说。
“龙大爷,呃大叔,您知不知道,您做好人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不要说话!”他打断她,低声喝道:“不要乱动。”
“啊?”
“抬头。”
“嗯?”
鱼玲珑一愣一愣的,单独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虽然他已由“大爷”降为“大叔”,她仍有些不知所措。
但有一点,他说别动,她就真的不敢再动。
她明白,此时硬碰硬,她的武力值连十八线都够不上。
她只能来软的,做个听话的乖宝宝,万不能使幸免于难的贞身毁于一旦。
她害怕的忘了他说的“抬头”,他伸出一手食指,抵住她的下颌,轻轻一抬,又一挡,助她抬起又偏了头,只露二分之一的侧面给他。
她暗暗瞥了一眼他那只得了艳福的手指,想着昨晚,它趁人之危……她恨的牙根痒痒。
她想偏头躲,但一想这个姿势是他按需所摆,愣是不敢乱动。
她心里不服,眼珠子甩来甩去示威,反正他的角度也看不见。
皱鼻子撇嘴巴,无声抗议。
他突然忍俊不禁,却也只是在心里笑了一笑。
有趣的灵魂,说的就是她吧?
他捈药的手突然停下,正色沉声:“疼?”
“没没,没有,呃……也,也有点……”她一紧张就结巴。
“我轻些。”
他微低了头,扯了扯唇角,继续捈抹她脖子下方的一道浅表划伤,只是力道比刚刚更轻了些,如同雀羽轻扫。
“会会,会留疤吗?”女孩子最在意的事莫过如此。
“嗯……不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噢,这我就放心了。”她忽又抿唇笑了,小嘴一张一阖,“不过,留了也没什么,比起洋洋的安危,留个疤算得了什么呢?要是有道疤,那也是英雄的见证,咯咯咯……”
她意犹未尽,全然忘记了一根手指引发的仇恨。
他的耳边,她的声音清脆,声线美妙,字正腔圆;他的眼前,她的额头整洁,琼鼻挺俏,下颌精巧,脸颊吹弹可破……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美的这般精妙,美的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趁低下头换棉签,他清了清嗓子,融和了那种沉沦的沙哑,“好了——”
“这么快?”说这话?她后知后觉,慌忙盖住肩膀。“噢噢,我不,不是那个意思!”越描越黑。
墨镜之光与她一双星眸相撞,他看着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慌乱不已,又想笑。
他再度出声,“露出伤口,继续涂药。”说罢,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心里感慨,勉强算个正人君子……
不过,她攥着衣服的洁白的小手背上蹦出青筋。
他扯了扯嘴角,“放松些,这世上,还没有我想做却做不成的事。”
她茫茫然眨了眨大眼睛,思考他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