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吃完中饭,想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人,然后便“噔噔噔”的一路小跑到隔壁药铺,来到后院一看,看到哥哥正和那个轮椅上的人在吃饭。
“吃饭了吗?”张冬青问道。
“嗯嗯。”小丫头点头道。
张冬青笑着问道:
“还再吃点菜吗?”
小姑娘看了看桌子上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双手不好意思的放在身后,摇了摇头。
张冬青搬来一条木凳,让小姑娘坐在上面,石凳有些太矮了。然后给丫丫拿了幅碗筷。
小狐狸特别仗义的用筷子戳了块肉放在了丫丫的碗里。丫丫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吃着,还不时的偷偷的瞟着姜远。
张冬青给小姑娘和狐狸分别擦了擦嘴,小狐狸每次擦嘴的时候,都非常的不开心。用自己受伤的爪子拍掉张冬青的双手,然后一溜烟的跑的丫丫的怀里。
张冬青进去洗碗,姜远看着脚下那些奇形怪状的石板默默不言,那是一道阵法。
姜远静静的喝着茶。
“你会痛吗?”
姜远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小姑娘:
“你说什么?”
小姑娘低着头,不安的摇晃着双腿,怯生生的指了一下姜远的腿:
“你会痛吗?”
姜远看着小姑娘,沉默良久。
看着姜远沉默,小姑娘更加不说话了。
在小姑娘看不见的地方,小狐狸目灵在小姑娘的怀里眼光冰冷的看着姜远。
“刚开始的时候,会很痛,后来渐渐就不痛了。”
“你别害怕,爹爹说,冬青哥哥他父亲是最好的大夫,所以冬青哥哥也是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嗯”
……
看着小姑娘离去了之后,姜远冷漠开口:
“就凭这只狐狸和这些阵法就想保护那个小丫头,你过于自信了。”
张冬青默而不言,从房间里拿出药箱了。
姜远把手递过去,看着张冬青一个人在忙活,一个劲的嘲讽道:
“没错,我们现在周围是有人在盯着我。可能还不止一个。”
“可是,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你应该用最坏的情况去做打算,而不是去相信运气。”
“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有任何动作。比如刚才你应该直接阻止她过来。”
“不要侥幸!永远不要!”
“那只是一种弱者的心态”
“而且运气从来不在我身上。”
张冬青停下手来,冷冷的看了姜远一眼:
“你还治不治?”
终于,姜远安静了。
……
道宫内,李敬胜忽然问道:
“对了,洞天里的那个魔族叫什么名字?”
胖子一边打出一张九筒,一边说道:
“他是魔帝最小的孩子,之前叫天黎,后来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天一。当年魔族南下侵周,他就是统帅。”
胖子忽然停下手中的牌,认真的看着李敬胜说道:
“李敬胜,当年大殿下之事真的与三殿下无关!”
李敬胜沉默不言,疯子和玉公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牌。
胖子说道:
“当年,大殿下北上抗魔,三殿下南下平越。大殿下七战七胜,将人魔战线向前推了五千多里。三殿下却在南方十战七败。”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没有用其他手段去夺太子之位。”
“三殿下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骄傲,他们要什么东西只会自己去抢,而不是用这种手段。所以那件事情真的与他无关。”
胖子顿了一会,说道:
“你知道正则剑吗?”
李敬胜默默的点头。胖子看向玉公子,玉公子沉默了一会,说道:
“正则剑又名麟剑,按律唯太子可掌。大殿下虽非太子,但却以皇室长子长孙之位携赫赫战功受封正则。”
“但是,三殿下也掌过正则!就在大殿下逝去的那个晚上,也只有那一个晚上。”
玉公子以一种平静到冷漠的语气说道:
“那个晚上,三殿下提着二皇子的人头硬闯了宗正府。”
“我父亲时任京兆尹,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死死跟着三殿下,事后父亲也因渎职被贬。”
“当时,三殿下拿着二皇子的人头对大宗正说:现在,我是长子长孙了!”
“然后三殿下以长子长孙之身,暂代太子之位,从宗正府里拿出了那把正则剑。接着用正则剑调动了南北两营,封锁京都。”
“那天晚上,三殿下那着那把剑屠了五座王府,三座皇子府,杀穿了长安街。”
“而浮岛之上镇守京都的上四军,那天晚上从头到尾未动一兵一卒,就看着三殿下杀了一晚上。”
“然后,殿下拿着剑去了玄冥军。”
“那天晚上,护送大殿下的三千玄冥全部自绝于军营”
“那天,九殿下和三殿下,一个在皇宫里杀人,一个在皇宫外杀人。两兄弟杀的是人头滚滚。”
“事后,三殿下被削去顶上六冕,免去所有军权。”
“在那一晚之后,三殿下,再不问朝堂之事。”
“当时的他们,不仅仅只是大周三个皇子,更是天下的风流人物,人妖魔三族,他们都是永恒的话题。”
“所有的人妖魔都以与他们相识为荣,无论是为敌还是为友。那个时候的大周京都,是三族所有年轻一代的中心,风云聚会,璀璨夺目。”
“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个晚上变了。”
“一人逝,一人囚,一人隐。从此建宁,不复风流。”
“次年,帝改号永光。建宁于是就成了京都人口中的那些年。”
“老人们总说,建宁之后,洛邑就一天比一天冷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