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置着的,只有少数几个里面关了人。
两人一路走到中央的部分,那里有一处圆形的石室,里面放满了各种欣悦连见都不曾见过的刑具,当然,还有六名负责看守的牢头。
六人分别负责看守六角星型的每一处星角的牢房。
几人一见两人到来,俱是跪地叩首,口中喊着:“见过萧王爷,见过萧王妃。”
沐辰的脸色,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突然间转得极为冰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言辞间,充满了浓浓的皇族高高在上的气息。
“起来吧。本王奉皇上之命亲自携王妃规劝文亲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们不要前来打扰。”
“属下遵命!”
六人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随即起身,自动列成两队,中间让出道来请他们过去。
沐辰执起欣悦的手,一路向着牢房的更深处走去。
终于,在一间牢房跟前,沐辰的脚步停驻下来。
而欣悦,自然也停了下来。
目光,向着面前的牢房里面望去。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牢房,里面桌椅床榻茶壶用具等等一应俱全。
完全不似欣悦之前看到的那些牢房,只有稻草与冰冷的墙壁作伴。
沐辰的目光,看了一眼里面正躺在榻上向此处看来的皇甫文珏,然后道:“你们两个谈谈吧,我去看一下天牢的部署。”
语毕,便转身离去。
对于欣悦的到来,很显然的,皇甫文珏的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想不到,你居然会到这里来看我。”
皇甫文珏那张温润儒雅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很是自嘲的笑容。
那笑容里面,蕴含了一个失败者的苦涩,似乎,更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而感到羞愧。
“是啊,我本来以为,你在这里,一定是过着‘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生活。要是早知道你过得这么舒坦,我才不来呢。”
欣悦站在牢房跟前,状似十分悠哉地说道。
“呵,亏你想得出来,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你当这里是关押普通囚犯的死牢吗?”
皇甫文珏听到这样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里好歹也是天牢,专门关押朝廷要员以及皇室贵胃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像你形容的那样。”
“我这不是才知道嘛!”欣悦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角。
谁知道这朝日王朝的天牢待遇倒还算得上不错。跟那些现代的电视剧里演得完全不一样。
看来,不管走到哪里,这阶级之分都是少不了的。你看看,皇甫文珏就连坐个牢,待遇都比一般人好上许多。
“好了,不说笑了,你今天来,不会只是看望我这么简单吧,说说你今天来此的目的。”
皇甫文珏似乎并不愿多绕弯子,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入正题。
“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心里有数的,不是吗?”
欣悦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虽然言辞间并未直指重点,但是这话,很明显的,两人都听得懂。
“那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果然,皇甫文珏挑了挑眉,很明显的,他承认了自己知道她来此处的目的。
“为什么不呢?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欣悦更加直言不讳:“说实话,你的才华,连先帝都非常欣赏,如果将这些才华用在辅助当今皇上治理国家上,岂非更好?更何况,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吗?”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皇甫文珏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不可否认,欣悦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底里,他渴望得到父皇的欣赏和认同,更加渴望能够成为人上之人,不再遭受欺凌。
“你不想再被人欺压,做文亲王不是也可以吗?不过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已,当今皇上既然不忍心杀你,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欣悦见皇甫文珏似乎有些动摇,便继续开口劝说道。
其实,此次前来,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她总是觉得,皇甫文珏一定会答应的。
或许,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觉得,他骨子里,其实并不是真的为了权势,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这一点,从他失败之后遣人将她放回去,就可以看得出来。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皇上虽不忍心杀我,但未必就肯放我这个祸害出来。”
皇甫文珏似乎对于能够走出这间牢笼,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他会的。其实,皇上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
欣悦的回答,十分肯定。皇甫文涛,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外冷内热,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虽然生在皇室,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但是,一个人的本质,却是在那里摆着的。
那日从天牢回来后没过几天,沐辰便带回消息说,皇甫文珏已经出狱,并且住回了文亲王府。
但是因为他之前犯下的罪行,若是不给朝臣一个交代,皇上也无法做人。
所以,只得下令暂时将他圈禁在文亲王府半年,半年之后,再想办法恢复他的身份。
欣悦得到消息,自然是欣喜不已的,半年的时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皇甫文珏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欣悦每日便只呆在辰居里,悉心照料和教导天阳。
这个孩子,真的是非常的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不曾见他哭过几回。
大多数时候,他总是面带笑容,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天,沐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欣悦抱着天阳坐在椅子上,神色间,满是温柔地温声哄着天阳:“来,天阳,叫一声娘,快,叫娘。”
然而,她怀里的孩子,却仍旧只是依依呀呀地叫个不停,明显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沐辰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这一对母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温暖。
薄唇边,唇角扬起一抹浅浅地笑意,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孩子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会叫爹娘,欣悦,你也太着急了点儿。”
欣悦见他回来,抱着天阳来到他面前,让他接过去抱着。
口中还不忘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现在不会说话,但是经常这样教教他,孩子开口的时间会早一些的。”
“嗯,说得也是。”
沐辰稳稳地将天阳抱在怀里,不时伸手去逗弄逗弄他,逗得这孩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玩得累了,天阳很快就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沐辰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放回小床上之后,在欣悦的示意下,紧随着她走出了天阳的房间,二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才一进去,沐辰刚刚在椅子上坐好,欣悦已经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
“沐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倒完茶后,欣悦便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说话的同时,也已经正了脸色。
这几日,欣悦不是看不出来,沐辰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显然的,他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欣悦明知如此,但她却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而是静静等待,等待他主动开口告诉她。
即便,她并不知道究竟会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以至于沐辰居然会如此难以启齿。
几日下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多种可能性。
难道说,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又或者,是喝醉酒一不小心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实在不能怪她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毕竟,在古代,这种事情可是屡见不鲜的。
更何况,刚回王府那会儿,她怀着天阳,而他又整日出去应酬。
难保不会出点儿什么事情。
即便她知道沐辰对她的爱,但是,通过这几日沐辰的表现来看,还是令她不由得心生疑窦。
毕竟,不是有句话说,一个丈夫对妻子越好,那么,他在外出轨而心虚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她一直等,等着沐辰亲自来开口跟她说。
但是,一连几日下来,却始终不曾等到他跟她开口。
是故,今日,只能由她来主动询问了。
“你都知道了?”
沐辰似乎有一点点惊讶于她竟是如此敏锐,那双星眸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嗯,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欣悦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她真的不希望,她接下来听到的事情,会是如同自己猜测到的那样。
“其实,我这几天犹豫了好多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