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了上书房?向来与王宫贵胄有姻亲的公子都是进了国子监已经是最高的荣誉了,想不到王爷竟然把福晋的弟弟送进了上书房……”高氏转头走进了内室,没在说什么了。
过了不一会儿,水秀就到了竹雨阁,伸手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芸儿,道:“这是福晋让我送来给侧福晋的,这请柬是三爷府上的人送来的,侧福晋这里也有一份,福晋说了,让侧福晋过几日一同去,禁足的事情,福晋说了,等侧福晋的《女训》抄完了也就算结束了!”
芸儿笑着接下,笑着说道:“福晋宽厚,奴才代侧福晋谢过福晋,此刻侧福晋休息了,待侧福晋将亲自去谢过福晋!”
听完芸儿说的话,水秀笑着说道:“福晋想着侧福晋那日确实是身体不适才出言冲撞的,福晋后来又细细的想来,想找个时间来看看侧福晋,不想三福晋的帖子就来了,行了,我也得赶紧的回去,福晋那里可是离不开我的!”
水秀到底是靖曦身边的老人,一方面话里的意思是说福晋原谅了高氏的行为,另一方面表示了靖曦借着三福晋的事情给她一个台阶下。
加上水秀亲自来的,她是靖曦身边的大丫头,所以表示了对侧福晋的重视。
芸儿送走水秀,转身进了内室向高氏回报这件事情,高氏道:“福晋倒是好算盘,三福晋这请柬,我是必要去的,这口气我一定要争回来!”
高氏看着桌子上的拜帖,恶狠狠的说道。
回到正院,水秀向靖曦汇报了跟芸儿的对话,靖曦笑着说道:“这不愧是高氏身边的丫头,面不改色的说这些话,想必高氏的性子也是张扬的,莫不是这样,怎会有一个内敛的丫头呢!”
“主子说的也是,这高氏在您没进府之前独宠宝亲王府,说来三阿哥向四阿哥这么大的时候,小李氏已经给三阿哥生了一位小格格,虽说小李氏因为生小小格格去了,但是怎说也是一个血脉,可咱们爷……”刘嬷嬷叹了口气说着,紧接着说道:“还好这会子有了福晋您了,一上来就压住了高氏的骄纵之气,又权衡了府里的众人,属实不易啊!”
靖曦站起来,走到小花园里,拿起来浇花的水壶,笑着对刘嬷嬷笑着说道:“嬷嬷,我知道额娘让你来照顾我的用意,就是怕我不懂事,府里的人关系错综复杂,又怕我被人欺负了去,额娘疼我,我是知道的!再加上嬷嬷的提点,靖曦会把握好分寸的。”
“福晋,老奴来府里虽然只有一两日,但是奴才看着福晋的处事风格以及您的行事,完全抵消了老奴和娘娘的担心!福晋能让高氏消停,自然这府里也就消停了!”刘嬷嬷笑着说道。
“三福晋那里,还请嬷嬷着人多留意些,总归没有坏处!”听完靖曦的话,刘嬷嬷就退了出去。
对于靖曦来说,高氏不是最麻烦的那一个,三福晋才是。皇上子嗣稀少,膝下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四个儿子。女儿就只有怀恪公主和嘉柔公主两位,怀恪公主已经出嫁,就还剩下嘉柔公主。嘉柔公主有时宝亲王之妹,虽有贵妃谋划,也不用担心什么。
如今皇后生病,三阿哥有刚刚娶了嫡福晋不足一年,很多事情说到底背后还是有皇后早就打算好的,皇后虽说病着,但是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弘时府上
乌拉那拉氏在正院看着桌子上的名单,笑着问道:“给富察氏送去了?”
“送去了,福晋一安排,奴才就着人给四福晋送去了!”甘嬷嬷回答道,这四福晋的帖子可是第一个送出去的,五阿哥和六阿哥还小,自是没有福晋的,三爷现在是长子,这四福晋的出身有高贵,虽说乌拉那拉氏是皇后母族,但到底比不上这富察家的‘二马吃尽天下草’。
“富察家的女儿盛名远赴,富察家更是百年繁荫,况且以她的家室,必定比我和高氏更加厉害,能助力自家的主子爷,毕竟她身后是富察家……”乌拉那拉氏说的话虽然捧高了富察氏,有贬低了自己。
“福晋不必妄自菲薄,皇后娘娘毕竟是三阿哥的养母,再说了还有齐妃在,再说了三阿哥是皇上的长子,您呀!富贵的日子在后头呢!”甘嬷嬷安慰道。
乌拉那拉氏将手中的宴会清单一把扔在桌子上,冷笑着说道:“还没嫁过来就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什么可要求的,自从我进了府,你看三阿哥进了这正院几次,来的几次还是来看看小格格……”
自从乌拉那拉氏进了府,皇后就将小李氏的格格给了她,让她教养,毕竟小李氏死了,小格格又是三阿哥的唯一血脉,怎么说三阿哥也二十三了,膝下只有一个格格是不大对的。
甘嬷嬷看这这三福晋这个样子,虽然按照皇后娘娘的安排来做事情,但是这乌拉那拉家的傲骨却学了来,这每件事去的利害都分析的十分的透彻,当年甘嬷嬷跟着乌拉那拉氏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样子。
甘嬷嬷心里叹了口气,这三福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皇后娘娘是有的操心了。
景仁宫
周嬷嬷从外边端着一个托盘走进皇后的寝殿,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皇后,一直在咳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帕子遮住口鼻。
“咳咳咳……”
“娘娘这一到这个时候,这咳疾就犯了,这药是奴婢亲自熬得,您趁热喝了吧!”周嬷嬷一边给皇后拍着后背顺气,一边又说道:“娘娘自小就怕苦,奴才又做了娘娘最爱的蜂蜜酪子,还准备了蜜饯,娘娘把要趁热喝,在吃点蜂蜜酪子和蜜饯,嘴里就不苦了!”
皇后一边咳着,一边说道:“这么多年了……咳咳……还是嬷嬷最疼我,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恐怕额娘也早就不记得了吧……”
“娘娘这话说的就是折煞老奴了,娘娘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从乌拉那拉家到王府,又从王府到宫里,这一路都是老奴跟过来的,娘娘的喜好奴才自是记得的……”周嬷嬷一边说一边将桌上托盘里的药端给皇后。
听着周嬷嬷说的话,皇后接过那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一饮而尽,有拿起周嬷嬷做的蜂蜜酪子吃了几口说道:“嬷嬷这手艺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好吃,根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周嬷嬷看皇后吃的笑着说道:“娘娘一直都没变,可不这味道自然也没变……”
“周嬷嬷,自从进了宫,皇上就只初一十五来本宫这里,皇上登基第二年,太后驾崩之后,皇上一年也就来不了本宫这里两次了,多数是宿在熹贵妃的承乾宫或者养心殿,就连召性妃嫔的日子都很少,这后宫已经快不是本宫的天下了……”皇后感叹,把手中的碗放下。
说道:“过几日,你亲自去跟皇上说,就是本宫的身子大好了,中秋家宴就不麻烦熹贵妃了!”
周嬷嬷一听这话,说道:“娘娘,那您在宝亲王和福晋进宫请安那日称病不见,现在又跟皇上说要主持中秋家宴,这……”
周嬷嬷的意思是皇后做事太着急了,但是显然皇后并没有听进去。
“不必了,就这样跟皇上说就是了!”皇后的目光看向门口,她多希望下一刻响起苏培盛的声音,听到她那句‘皇上驾到!’可惜,这句话永远不会在景仁宫出现,自从钮祜禄氏的出现,皇上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甚至……
不行,她不能认输,她还是皇后,她就没有输,她就不会输……觉不会输……
“让人盯着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还有后宫的动向,尤其是熹贵妃,这样本宫心里才有底……”
看着皇后这样样子,周嬷嬷转身出去了,独留她一个人在殿内。
这偌大的紫禁城,看起来庄严肃穆,可是生活在这宫里的人才是真真儿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