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擦了眼泪,拉着柳鹏飞坐下。说道:“老爷,你可想媚儿?”
柳鹏飞一听,心里征了一下。怎么不想,柳心媚是他最下的女儿,从小就软软糯糯的。在外面听话懂事,知书达理。可在他面前也会撒娇卖痴的,可让他喜欢了。
柳鹏飞看着王氏,她好像许久没提起过那个让人喜爱的幺女了。
柳鹏飞问道:“你怎么了?”
王氏哭着说道:“老爷,如果我说媚儿死了你信吗?”
柳鹏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你胡说什么?哪里听来得胡言乱语?”
他不信,他的那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儿,怎么会死?当年他虽然生气她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父母,但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些年他早就不生气了。只盼着哪天他下朝回来,那个娇滴滴的女儿,会挽着他的手,说一句“爹爹回来了,爹爹辛苦了”。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等了十几年的女儿——死了!他如何信,如何敢信!
王氏看着柳鹏飞伤心的模样,她拉住柳鹏飞的手。说道:“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我见了那两个孩子?”
柳鹏飞看着王氏,问道:“孩子?谁,什么人?”
王氏说道:“是媚儿的孩子,是媚儿和于家小子的孩子。于家小子,也死了……”
柳鹏飞大手一挥,说道:“哪里来得什么孩子,万一是个骗人钱财的骗子呢!”
王氏又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原也不想信,可你知道她们是谁带回来的吗?”
柳鹏飞转过头,看着王氏,问道:“谁?”
王氏回答说:“是文家二子的女儿,说起来,文家二子的媳妇,便是于家小子的亲姐姐!”
“什么?”柳鹏飞有些许相信了。
王氏又道:“媚儿的玉佩也在那个孩子手上,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媚儿的亲子,她断然不会给她。”
柳鹏飞听到“玉佩”,他知道,他的女儿可能真的去世了。
他又问道:“那他人呢?在哪里?”
王氏说道:“他们自己有房子,过几天,等过几天德毅回来了,再接他们过来吧?”
柳鹏飞捕捉到了“们”字,问道:“他们?两个孩子?”
王氏回答道:“是啊,两个!”
柳鹏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细细安慰了王氏,然后去书房处理公务。
……
早上,天刚亮,于小婉就起来了。
让苏叶给自己挽了发髻,她又细致的描了眉。口脂胭脂的都不用,又换上前些日子做的一件橘红色的罗绣衣裙。
今日她要去柳家,昨天柳家就派了嬷嬷和马车来。
于小婉又把空间那枚,便宜娘留下的玉佩拿出来了。
于小婉来到前面的客堂,于文华已经再等着了。
于文华穿了一身月白色,绣文竹的衣服,头上带着一个白玉发簪。
虽然不到束发之年,但于文华已经是秀才了。所以,已经开始束发了。
来接于小婉和于文华的嬷嬷,是左相儿子夫人身边的嬷嬷。虽然柳德毅现在不是家主,但王氏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已经让柳德毅的夫人——江氏管家了。
那个嬷嬷看到于小婉和于文华,眼前一亮。真是两个龙凤之资的人……
于小婉让苏叶和于文华的书童洪奇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几人便上了马车,一路往左相府去。
到了左相府大门,嬷嬷要让人扶于小婉下来。
于小婉却让嬷嬷等一下,嬷嬷突然面上不悦,难道于小婉还要拿乔。
没想到,于小婉只是让车夫把马车驾去后门。
她说,现在不宜让人知道她和于文华的事,还是避人耳目的走后门吧!
嬷嬷一时之间反倒不好意思,自己是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到了后门,苏叶扶着于小婉下了车。后院是女仆的住地,过了女仆住地,前面是一片竹林。
竹林前方地势平坦,有一个池塘。嬷嬷解释到:“这个池塘不是赏玩的,里面有些鱼,我们府里的鱼都吃这里的。”
指了指后方,说道:“女仆院的后方,有土地。我们府里的菜一般不出去买,都是自己种的。说起来,还是当年三姑小姐的想法呢!”三姑小姐就是柳心媚,他们出嫁的女儿称“姑”,所以叫姑小姐。
池塘算是在一个院子里,出了月门。
又是一个平广的地界,这就是左相家里的花园。假山流水,真是漂亮!
花园里的路纵错交横,一眼可以看到很多通往各处院子的路。
嬷嬷又带着于小婉往前走,走完花园,又是一个隔门。
进了隔门,就是九曲长廊,这是前院了。
好不容易到了前院的客堂,嬷嬷跟一个丫鬟说了几句话。丫鬟听了,小跑着去了院里。
过了一会儿,出来了,对于小婉和于文华姓礼,说道:“老爷请小姐、公子进去。”
于小婉和于文华点头回应,然后跟着嬷嬷进了客堂。
于小婉微微低头,到了堂上。和于文华拜礼,齐声道:“民女/草民拜见左相大人。”
柳鹏飞没叫起,只是威严的说道:“你们抬起头!”
于小婉和于文华依照而作……
柳鹏飞看到于小婉和于文华的模样,震惊不已。
王氏不乐意了,说道:“快起来吧,别跪坏了膝。”
本来,今天就是打算相认于小婉和于文华的,柳鹏飞也不避违什么,问道:“你们真的是于皓和我家媚儿的孩子!”
于小婉没做声,于文华回答道:“有何作假的,我父姓于,名皓;母亲姓柳,名心媚!”
柳鹏飞又问道:“可有证据?”
于小婉从袖包里拿出一块玉佩,上前了两步。说道:“左相大人可以看看这块玉佩。”
左相大人拿着玉佩的手有些发抖,这个玉佩是当年柳心媚一周岁时,柳鹏飞找了许久才得到的玉。他亲自雕刻,又拜香礼佛三日,求万佛寺主持开过光的。
于小婉又拿了一封信,说道:“这是家母亲自留下的信。”
柳鹏飞颤抖着手接过,信上的字无疑是柳心媚的字迹。而且看信纸的颜色,该有六七年了。
柳鹏飞顾不得有人在,痛心疾首的哭了起来,王氏也忍不住的恸哭起来。柳德毅也伤心地安慰着大哭的父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