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慢慢吃出来的,肉是偷偷长出来的,等大家都发现的时候,宋宝珠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胖子。
宋运生自夫人去后确实是对女儿的关心少了些,只知道二姨太将女儿照顾的还不错,确实不错,看这满身的肥膘就知道了,刚入夏的时候女儿只有一些发胖,还似一个小白面馒头般可爱,过了一个夏天,女儿就是一只黑面馒头,不仅更胖了,还黑。
太丑了,不要说参选太子妃,这个模样发展下去找个婆家都是难事。
杖期一过,宋运生便换上了朝服,入宫述职。
虽是在杖期,宋运生这一年也没有闲着,皇帝破例时而会召他入宫议事,宋运生如此被皇帝看重,在朝中的威望不但没降反而更显赫。
下朝后,洪知韫将宋运生单独留下,‘方才在朝上那帮武将说的话你怎么看?’
宋运生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儿子他哪有说话的权利,手心手背都是肉,全在咱们皇上更偏心哪一个,明面上看似皇上放弃了燕王,但毕竟那是亲生儿子,皇上打的什么算盘谁又知道呢!后背不觉出了一阵冷汗,‘回陛下,老奴认为燕王现在的状况还不适合复职,不过可以给燕王派些差使,一来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收收燕王的心,燕王的名声现在在京中是越来越不好。’
‘哼!这个老四纯粹就是想丢我这个老子的脸,仗着自己先前的那些战功,胡作非为,知道的呢体谅我这个做一国之君的良苦用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当老子的不管儿子的事,才致使的这个儿子灰心丧气。’洪知韫踱步走到门边,手指着宫外东南方燕王府所在的位置方向!
‘陛下深明大义,全是为了国之根基,黎民苍生。身为我们大容朝的子民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燕王早晚有一日也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的!’
几年前年轻的燕王就已经踏上过战场,驱除胡虏,平定北疆,立下战功赫赫,在朝堂之中一时名声大振,却从未居功自傲,后来太子薨了,封了洪景行为太子,燕王也倒还安然无恙。
又一次燕王大获全胜临近京城贤妃娘娘却上吊自缢,燕王的性情自此大变,活脱脱换了一个人,锐气全销,全无半分当年叱咤战场的斗志,不过这其中曲折又有谁能知道,无论哪朝哪代皇家向来不缺秘辛,从平日燕王的胡作非为皇上总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来看,皇上依旧很舍不得这个儿子,却又对他目前的状况束手无策,无从管教。天家是非多啊,尤其是皇子多了是非更多。
干枯的枝影摇曳在薄纱糊的窗屉上,肃杀秋气尽显。昏暗的书房内,一灯如豆,洪烨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前,香炉里袅袅娜娜的飘出一线,泛着古味的沉香将他拉至回忆深处。
四年前他凯旋归来,本想亲口对父皇说一声孩儿打了胜仗回来了,再听着父皇畅怀大笑后说不愧为我最看重的老四,他本别无他求,什么赏赐爵位都是次要的,他觉得那些都比不上父皇的认可,父皇认可了他母妃便会很高兴,母妃那样温柔善良的女人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
快马加鞭赶到京畿附近安营扎寨,等候父皇下旨宣召进京。等了三天三夜等来的却是父皇的降罪,镇远将军王柏立勾结胡虏,燕王失察,即刻押解王柏立进京等候发落,十万随扈大军暂由锦衣卫指挥使沈青山接管,就这样他押解着自己的舅舅进了京城。
他那时也没有感到危机即将来临,知道父皇定是受了奸人挑唆,只要回京见了父皇一切都好说,由京畿到皇宫那么近的路程,一天都不到的路程,母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战场上母舅为了护他挡的那一刀,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正中要害,母舅是外祖家的独苗,年纪比他并大不了多少,母舅是母妃从小看着长大的,与母妃感情甚为亲厚,母妃得知舅舅被毒死的消息,当天夜里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他知道母妃是含恨而死,她恨自己救不了唯一的弟弟,她对不起死去的外祖父母。母舅的死绝非偶然。
父皇冷淡的态度让他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幕后真正的黑手其实就是父皇。父皇怕他威胁到他的皇位,怕母舅成为他的虎翼,于是先下手为强,先解决了母舅这个强将,母妃伴君这么多年,又身居尔虞我诈的深宫,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阴谋,这一次她没有沉默,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选择了用死来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