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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算子非但未答,更无任何安慰之言,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放于雪儿手中。

“把挑好的香糕自己包起来,银子给老板放好!”

“师?傅?”委屈的声音中多了些许抱怨。

“去吧!”神算子斩钉截铁的回答。

顶着众人害怕、厌恶、鄙视的复杂眼神,一股无名火由心而生,扯了张黄纸狠命将香糕包起,银子拍在了摊位上,入木三分。

“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买的!”神算子神情自若悠闲的说道。

雪儿却立于原地,“不去,雪儿要现在、马上回去!”

好似未听到自己徒弟那极度不满的声音,神算子大步向前而去。

“师傅!”大叫一声,几步赶上挡在神算子身前,闪亮的双眸中有着坚决,“师傅难道没听见他们如何说雪儿吗?难道想让雪儿继续吓人吗?难道?”

“难道雪儿是吗?如果雪儿是妖怪,那师傅立即带雪儿回山,永世不踏出灵山半步!”神算子表情严肃,字字有力。

一老一小,当街对视着。

“雪儿不是!雪儿不是!”声音清脆透亮,对自己说,更是对街上所有视她为妖的众人说。

“哈哈哈,前面可有更多更好的吃食啊!”神算子轻抚白须,转身先行。

虽说的肯定响亮,可是那些眼神仍好似尖利的松针射进她的心里,师傅疼她,当然可以不在意这些,可是她在意,她真的开始在意。从不曾想像过山下的人会是何种模样,从不曾想过自己的相貌又什么惊人之处,更从不曾体会过被排斥甚至是厌恶的感觉。

在灵山,她是师傅的宝,是狼母的宝,是风的宝,是整个灵山的宝。可是在这福荣镇,兴许在整个人世间,她什么都不是,只会是让人害怕讨厌的妖怪!丑八怪!

神算子在前缓步而行,雪儿迟迟原地不动,众人开始大胆的交头接耳,说的五花八门,声音也越来越响。

狠命甩甩头,快步追上神算子,低头不语,走在其身旁。

一路行进,一路异光,茶馆、酒楼、衣铺……但凡见到雪儿的人,先惊、后害、再取笑,最后雪儿成为所有人的话题。

而雪儿还是不语,好似布偶般,神算子走,她便走;神算子停,她便停;让她吃,她便吃;让她试衣,她便伸手……

太阳西斜,神算子带着不说、不笑好似麻木般的雪儿将整条繁华的主街走了个来回。背着黑布包裹,雪儿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进山的那一刻,雪儿好似突然活了过来,飞身向深山谷地急奔而去,神算子紧随其后,刚到木屋前的空地,黑布包裹被雪儿无情的甩到一边,不管不顾扑向等候多时的白狼。

“吼吼!”一声宠溺的低吼,白狼亲腻的磨蹭着雪儿,任由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

可是,雪儿身体的轻微颤抖,让敏锐的白狼查觉出异样,巧妙的挣脱开那紧紧的束缚,印入白狼眼中的是雪儿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疼惜与严厉占满了白狼的双眼,抬头看向神算子,更是在无声的询问着,雪儿是强大的快乐的,泪水与脆弱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神算子比白狼又能好过到哪儿去呢,无奈一声轻叹过后,只放下一句,“会好的!”便向木屋而去,此时的雪儿不需要他这个师傅,只需要她的狼母给她温暖,给她一个可以哭泣的怀抱。

白狼满眼爱怜的舔去雪儿悄无声息划下的串串晶莹,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狼族的孩子绝不会如此柔弱。

“狼母,狼母,雪儿要真是狼母的孩子,那该多好,那雪儿就可以跟风一样不能下山,只跟狼群在谷地中住一辈子。狼母,原来雪儿跟山下的人长的不一样,跟谁都不一样,原来雪儿是丑八怪,是丑入怪!”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次哽咽。

打小在灵山中长大的雪儿是坚强的更是倔强的,可是今天面对那么残忍的事实,在那么多人的眼光下,她没哭,也不会哭,可是现在,在疼爱自己的狼母面前,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她又是那么脆弱无助,直想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全数告诉狼母,因为狼母懂她更爱她。

“吼!吼!吼!”风仰天大吼,更是啮着满嘴的利齿,不停转着圈。风的表情极为少见的严厉,因为风在生气,在替妹妹怒吼。

白狼精绿的眼神坚毅的与雪儿对视着,它知道它的孩子懂它的心意。

“狼母,从今后雪儿会陪在狼母身边,再也不要下山了!”

“吼吼!”白狼低吼,眼中没了疼爱宠溺,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郑重,白狼将头与雪儿的紧紧贴在一起,彼此互相感应着,更是在告诉雪儿,白狼群是强大的王者,而做为它们的孩子,雪儿不仅要坚强无畏,更要做人类中的王者。

璀璨的夜空下,雪儿跪在地上,整个身子紧紧依偎着白狼,感受着那份来自异类却同样伟大的母爱。风威风凛凛的站在雪儿身旁,不时会用头蹭蹭雪儿的肩膀。

一场山下行就此翻过,可是却没有结束,只是开始而已。

次日,早起要去深潭练功的雪儿,被神算子叫住,未等神算子开口,雪儿板着小脸,极为严肃,语气更是斩钉截铁,“师傅,雪儿要去练功,哪儿也不去!”

一声重叹,神算子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今天师傅也不进城,却要带雪儿去另一个地方,一个我们本不该去打扰的地方,雪儿也可以带上风同往。”

眼神飞转,心中仍有余悸,雪儿试探的问道,“真的不到山下镇子去,还可以带风?”

神算子不语,只是轻笑点头。

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雪儿的小嘴再次咧开。

说也奇怪,此行不仅可以带风,更带了把铁铲,难道去采药?他们还需要什么药吗?乖乖的跟在神算子身后,雪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直到山路急转,向西顺山势而下,脚下的路越发难行,杂石、枯烂的败叶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四处逃窜的毒蛇虫,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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