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中,我本能地用惊鸿身法一缩身,身化虚影,脱出无心人攻击的范围。
若非提前预警,肯定躲不开无心人凌厉的一击。
无心人凌空变招,双手齐扬……
两股气旋从掌心飞出。
气旋初出掌时只有杯盏大小,越旋越大,如同他的手里发出了两团横着的龙卷风。
“龙卷风”愈来愈强,一株怪树拦腰截断,不知道什么原因,怪树居然没有倒下。
风过处,寸草不生,地面旋出巨坑。
风也有原来的纯白色气旋变成了混杂的黑风。
我好强之心陡起,不再躲避,展开“天地飞鹰”,迎着两股“龙卷风”的风头击去。
风势过强,只是略略受阻。
然而,我的“天地飞鹰”几乎拿捏不住,人几乎也要被无心人的龙卷风带旋起来。
我拼尽全力,苦苦支持,即将溃败……
突然,我身体的底部念力爆发——准确地说是“浩然真气”首度被唤醒。
念力大增,玉扇不再受阻,“嗵”“嗵”地两声。
两股“龙卷风”的风头居然被我的折扇击破了。
“龙卷风”散了……
无心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心人双掌交错,加大催动内力,两股击散的旋风再度聚拢,风势暴涨十倍,铺天盖地吹过来。
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我立地生根,不为所动。
蓦地——
无心人收回旋风,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掩面,用异样的语调说道:“张兄弟,真对不住,是我一时冲动。”
看得出,无心人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我大声问道。
他收回真气颇出我意外,刚刚浩然真气给了我信心,我还意犹未尽。
过了一会,无心人放下掩面的手,缓缓地睁开眼睛,说道:“张老弟,有吓着你吗?”
我坦然说道:“没有。”
无心人对我施礼,复又走回树洞,坐下道:“张兄弟,我给你赔罪啦!我竟然做出这等下着之事,惭愧之至。”
我带着怜悯的口气说道:“无心大哥,不必自责,你的表现乃人之常情,唉。”
我不知道这个无心人在这里被困多久了,人在这种环境下,不疯已经是奇迹了。
我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称自己是“无心人”了。
无心人喃喃道:“张兄弟,你这样说,更令我汗颜了。我在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仿佛就是刚刚进来的,又仿佛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
无心人停顿一下,又说:“开始的时候我到处积极寻找出路,可是,转来转去,就是在这里兜圈。我也尝试记住时间,可是怎么也记不住,唉……”
我不禁同情无心人来:“看他年纪轻轻,就困在里面,简直比死还难受,他见我天残令如此神奇,诱发他不择手段,也就不奇怪了。”
我好奇地问:“无心大哥,在这里吃喝拉撒怎么办?”
无心人又苦笑了一下,说:“张兄弟,你有所不知,这里时间太慢太慢,基本上停留在某个阶段,所以不需要吃喝拉撒,你永远也不饿,也不渴。要是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是饿的,那么你永远都会饿下去。”
“时间变慢?”我重复了一句。
“是的,这里一年时间,相当于人间的一天,而最奇怪的是,而我的人却是像活在人间。”无心人神情恍惚地解释道。
我的理解就是,时间过得很慢,而且你能感觉得到。
他和我一样,还是外人,这就是“度日如年”吗?。
我都很难想象,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人活着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但是这样的岁月,也最能消磨人的意志,我要换成无心人,说不定还不如他。
难得有人陪他说话解闷,所以几乎都是无心人在说话。
我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离无心人不远,我才仔细查看四周的景物。
地上的小草刚刚发芽,满地都是,这些小草我都没有见过,转瞬之间变换色彩,神奇之极。
偶尔有几朵小花迎风绽放,它们倒没有变化,看上去也很美丽。
巨数参天,树干挺拔。一枝树叶有几种颜色,红绿黄白,乍看还以为是鲜花。
偶尔有鸟鸣从不知道的地方钻出来,给密林增添了一丝生机。
“噍噍……噍噍……”鸟的鸣叫清脆好听。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一瞬间整个树林都在倾听这美妙的声音。
“嘘!”无心人惊喜地给我一个禁音的手势。
鸟儿鸣了几句,就没有了声响。
过了一会,无心人才道:“这只是小青鸾,小凤鸟怎么没有叫呢?”
这些鸟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
无心人说道:“不怕老弟见笑,我对这些鸟都熟悉啦,听它们的鸣叫,是人生最大的快事。”
我理解地点点头。
“这些鸟叫的确实好听,即便是刚刚这几声,我已经听醉了。”我由衷地说。
无心人笑眯眯地说:“这里一共有只有两只鸟,它们虽然不是一个种群,但它们相互叫唤,有趣的紧。这次小凤没有叫,估计给你吓着了。”
我抱歉地看了看无心人,说道:“无心大哥,请恕我无心之过。”
无心人摆了下手,说:“这里没有什么错不错的,反正它又不会飞走,大不了明天再听。”
无心人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里凡雀俗鸟是进不来的,而这些神雀灵鸟它们又不会飞走。”
我已经恢复了平静,问道:“无心大哥,这林子有多大啊?还有别的人吗?”
“我不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但我知道我所处的地方只是林子的一小部分。我也不知道里面还困了什么人?反正是各有各的区域,没有办法交流。”无心人略带气馁地说。
我说:“无心大哥,我能到你的区域来,也是一种缘。”
无心人道:“缘啊!缘啊!神奇的缘!张老弟,我不是幸灾乐祸,能遇见你,我真的很开心。我本已无心,现在却又变有心啦,惭愧惭愧。”
“无心大哥,那应该恭喜你才对,你是恢复正常啦!。”我带着喜悦的口吻道。
“正常?要是出了这个鬼地方才叫正常。”无心人轻轻道。
“我们都会走出这片林子,不是吗?”我鼓励他,也在鼓励自己。
“但愿如此吧!”无心人淡淡道。
可见,他对出林子并没有多大信心。
无数次的失败,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消磨成无欲无求的无心人了。
造化弄人啊!
我决定不向这所谓的宿命低头,我要走出去。
“唉,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入这片林子的吗?却是因为一个我爱的女人。”无心人自问自答。
我认真地看着无心人,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看来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我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