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给智伯脸说的通红,说道:“老痴子,你喊什么呢?那……”
汪伯接过话题,说道:“公子,我们在一起闹惯了,你不要见外啊?”
智伯讨个没趣,说道:“我没有错,老不死就是这样叫你的。”
老婆婆眼睛白了下智伯,道:“胡说八道都形容不了你,看来应该说你叫胡说九道十道了。”
老婆婆说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汪伯。
老婆婆没有否定,那意思是这话能喊不应该是你喊的。
智伯不敢反嘴,讪讪而笑。
我们三人随意坐下,老婆婆奉上香茶。
这茶绝非凡品,沉在底下的细叶就是我刚刚见的红色的针叶。
智伯嘴上不饶人,盯着汪伯说道:“老东西,你什么时候改姓了?”
汪伯大笑道:“当时这位公子是凡夫俗子,我自然可以随俗,姓汪了。”
他停顿了一下,对我说道:“老夫叫‘若即’,夫人叫‘若离’,公子见笑了。”
我心里寻思,这是他们的真名字吗?
他们既然是夫妻,应该叫“不离,不弃”那岂非更好?若即若离更像是兄妹,而且名字连在一起也不吉利。
我嘴里应付道:“原来是若老丈,若婆婆,失敬失敬。”
智伯拉了我一下道:“什么老丈?婆婆?老家伙就会倚老卖老,你不要理他这一套,你叫他老不死的就可以。”
若即抚了下胸说道:“张公子岂能像你一样没大没小,信口雌黄?”
智伯嚷嚷道:“老不死的,你什么时候比我大了?你比我小还差不多。”
若离看智伯劳叨,说道:“你再啰嗦,水也没得喝了。”
智伯看了下若离,说道:“小嫂子,看在你的面上,就放他一马,要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我心道:“智伯既然喊嫂子了,那若即还是哥的。”
若即笑道:“张公子,你看看,他还是承认了的。”
智伯跳了起来,指着若即说道:“喊嫂子是因为她比我大,和你没有关系。”
若离笑了笑,说道:“那应该喊姐才对,那你还不见过姐夫?”
智伯摸了摸头皮,说道:“好像是这个礼,哎呦不对,姐夫又比我大了。”
我知道智伯心智不全,所以拉了个圆场,说道:“谈什么大小,我在这最小了,你们都是老大。”
智伯高兴地叫道:“对对,小老弟最小,我就不和你争了。”
若即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争的事情,事实摆在眼前了。”
“什么四十,五十也不行。”智伯又开嚷了。
若即朝我笑了笑,不再搭理他。那意思是不和智伯一般见识了。
“若老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打破僵局,率先问道。
“你真健忘啊?我不是告诉你这里叫‘无忧林’来着的。”智伯大声道。
若即一直等到智伯说完,慢慢呷了口茶,说道:“这回小老儿说的没错,这里是叫’无忧林‘,方圆千里也。”
我怀疑若即这在吹牛,这智伯必定起来反驳,谁知道智伯一声不吭,看来是言之凿凿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方圆千里是整个林区还是单指‘无忧林’,不管怎么说,这地方也够大的了。
若即看透我的心思,说道:“张公子可是不信?”
“我是感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唉,我也算井底之蛙了。”我唏嘘不已。
“其实换了我,没有亲身经历,我也不信。”若即盯着我道。
“茶都给你们说凉了,快点喝啊!”若离打断我们的话语道。
我低头一看,果然茶碗上不冒热气了。
茶水通红,如同血汁,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
这东西是茶?
能喝?
若即大咧咧地饮了一口,说道:“这茶观之不雅,闻之伤鼻,饮之却是利身,犹如臭豆腐也,闻着臭,吃着就香了。”
若即带头饮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呷了一小口。
果然……
其味不同一般,如同喝了一口苦涩的酸酒。但也奇怪,水到肠胃却舒坦多了。
“小友,你就不怕他下药害你啊?”智伯提醒我道,却是口没遮拦。
“不怕……”我微微一笑。
“嗨,不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若即可是那样之人。”若即白了智伯一眼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啊?”智伯当仁不让。
若离对智伯道:“不要再说了,让张公子见笑。”
智伯好像怕她一样,给若离一说,果然不敢再多嘴。
我很奇怪他们的关系,都是些什么人呢?
我一直想问阿连姑娘去了那里,但是一个公子贸然去问人家姑娘的事,总觉得不妥,所以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若即他们却只字不提,越发让我好奇。
最终还是忍不住,我对若即道:“敢问老丈,你家姑娘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出来。”
若即笑眯眯地说道:“喔,我家小女啊?她自个寻人去了。”
我心里一惊:“阿连能自个寻人,那也不简单了,她是去寻大雷吗?”
若离却低下头,叹口气道:“这孩子任性,非要逆天而行,她执意找人去了,唉,要惹出多少是非。”
我知道她找的是慕容雷(大雷),她岂非要和我唱对台戏?如果真有这一天,我该成全呢,还是把他们拆散?
智伯突然插嘴道:“原来假小子跑外面去啦?我说她最近怎么不陪我玩呢?”
若即道:“什么天意难违,我偏要违它一违。”
这话从若即嘴里说出来,也是豪气干云。
智伯也是向着阿连,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连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说什么我也要帮她一下。”
我扫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若离道:“张公子,阿连那孩子心地善良,不想经历这事之后,性情大变,如果公子要是遇上,你多少担待些。”
“可惜,老夫不能亲自前去助她一臂之力。”若即遗憾地说。
若离说的轻巧,但是我觉得非同寻常。我心里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我就这沉愣之际,智伯说:“怎么,小友不答应吗?”
我回过神来,模棱两可地说道:“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张公子快人快语,还保存着当年的倚天的风范。”若即微微颔首道。
“啊!”若即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