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子金傲然道:“江姑娘,我才没有心思想这些闲事,不过,既然碰到我了,你跟我回去吧。”
江紫依突然大喊道:“东皇子金,你不要做梦,我才不会跟你回到那个鬼地方。”
东皇子金道:“江姑娘,你就那么憎恨那个地方吗?可惜,有些地方,不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
江紫依大声嚷嚷道:“回到那里还不如坐牢。”
东皇子金笑道:“江姑娘,牢,也是要人做的,不是吗?”
江紫依遇到这样难缠的人,也是没有办法。
东皇子金突然走到河边,对着滔滔河水感叹道:“鹅毛不浮,飞鸟不渡,好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
陈栈长隔着大河,溜须拍马附和道:“公子所言极是。”
东皇子金又感慨道:“只可惜啦在这里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把一个好端端的客栈围住,那困在里面的客人怎么办?那想进客栈的朋友怎么办?让人进出太不方便啦。”
陈栈长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公子所言极是。”
东皇子金突然自言自语道:“我费了半天的口舌,有点渴啦。”
说完,东皇子金也不作势,撮起嘴,隔空对着大河吸了一口。
河水突然暴动,剧烈翻滚,收缩,化成一道细小的白练,悉数飞入东皇子金的口中。
这情景像老龙吸水。
“好水啊好水,甘甜无比,天上瑶池玉液不过如此。”东皇子金大声说道,“只可惜未免少了些。”
不多时……
水干,沟现。
一道深不见底的河沟出现在众人眼中。
众人目瞪口呆,都忘记了叫好。
东皇子金习惯性地扭了下脖子,干笑了一声,说道:“这条沟好深啊,如果谁晚上不小心摔了进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言罢,东皇子金一抬脚,踢了几颗石子和一团泥土落向沟里,说:“待我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把这讨厌的深沟填上一填。”
众人心想,这东皇子金莫非疯了。像这样填法,不是要填到驴年马月吗?
谁知道,奇迹出现了。
那几粒石子和泥土见风涨,转眼之间就把深沟给填上了。
而在这沟渠之上,吉魁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原来吉魁入水并非被淹死,而是受到了约束,囚在了水底。
江紫依怒道:“东皇子金,你为何破我法术?”
东皇子金悠悠道:“替人排忧解难,乃是我辈分内之事,江姑娘,你也太任性了,怎么随意划出一条河来呢?”
古时候,也就是牛郎织女的传说里,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玉簪,划出了一道天河,以阻止牛郎织女相见,后来的七七鹊桥相会,就是这么来的。
江紫依在七星客栈周围划出河来,虽然不能和天河相比,但也是惊世骇俗了。
东皇子金更是低调的奢华,举手投足之间,就破了江紫依的法术。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不是吗?
江紫依脸色刷白,怒视着东皇子金。
这时陈栈长过来,重新见礼。
那些围观的人却不肯散去。东皇子金微笑着说:“你们热闹还没有瞧够是不?下面还有精彩的,你们还想看不?”
东皇子金越是这样说,众人越觉得害怕。看看地上还躺着的几个人,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瞬间就跑得没有影子了,有几个胆大的,逃到七星客栈里面,远远的看这边事态的发展。
除了江紫依和东皇子金,现场只有吉魁和陈栈长留下了。
东皇子金对陈栈长道:“陈福大,你也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打理店铺吧。”
陈栈长弯腰告退。
东皇子金手一挥一道青光,射向倒在地上的吉魁。
江紫依早有准备,手指弹出,一道红光电射而出。
“哧”的一声,两条光柱空中相碰,像烟花一样,发出一团火花,随后消于无形。
东皇子金很感意外,不是江紫依出手相救,而是江紫依居然抵消了他的青光。
东皇子金“咦”了一声,说:“江姑娘,你的‘飞指流萤’已有小成,可喜可贺啊!”
江紫依气鼓鼓道:“不劳你夸奖,还不是你东皇家所赐。”
东皇子金看了眼吉魁道:“这样的废物留着何用?留在世上徒糟蹋粮食而已。”
江紫依道:“你们东皇家的作风果然‘心慈手软’令人佩服佩服!”
江紫依说的是反话,谁都能听的出来。
然而,这样还是激怒不了东皇子金。东皇子金拍了拍手,说:“现在江姑娘变成菩萨心肠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饶他一条小命。”
这时,吉魁懵懵懂懂醒来,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东皇子金和江紫依。
东皇子金突然对吉魁道:“小子,你还不快谢谢这位江姑娘,不是他替你求情,你早就和你的朋友一路去了。”
吉魁并不傻,有人让他走,他岂愿多呆一分钟?吉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向东皇子金和江紫依鞠了一躬,爬起来一溜烟跑得没有影子了。
东皇子金看着远去的吉魁,悠悠道:“唉!这样居然也是人。”
江紫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人影一闪,东皇子金挡在了江紫依的前面。“怎么?江姑娘一个招呼不大就要走啊?这是要去哪呢?”
“我要去哪不用你烦心。”江紫依慌乱地说。
其实江紫依也清楚,自己碰上了东皇子金,想轻易走脱,哪有那么便宜。
“哎,我这个做大伯的怎能不烦?怕你在外面遇到歹人受人欺,怕你不小心闪了脚,怕你不小心迷了路,怕你受了风寒生了病……”东皇子金一本正经地说。
“东皇子金,你这样婆婆妈妈,岂不是辱没了你的身份?”江紫依厉声道。
“江姑娘,哪有啊?”东皇子金一脸无辜地说。
“可恶!”江紫依在心里已经千遍百变咒骂这该死的东皇子金。
但是,骂能起什么作用?
东皇子金突然说道:“江姑娘,我给你看样东西可好?”也不等江紫依说话,东皇子金的手里多了一根明晃晃的七彩的绳子。绳子不长,像女孩子扎头的饰品。
江紫依脸色突变,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东皇子金得意地说道:“江姑娘,你是跟着我走呢?还是让我用小绳子牵着你走?”
江紫依没有说话。
她知道在东皇子金面前,再说多也是多余。而且,即使江紫依说的天花乱坠,东皇子金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江紫依身形一晃,化着一缕清风。
东皇子金说道:“江姑娘,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啊?”
说罢,抛出了手中的七彩小绳子。
七彩小绳像一条怪蛇,迅速地圈住了那缕清风。
清风转变成卷风,越旋越高,依稀可辨青色的“风”头。
那绳子像附在风上的曼陀罗,跟着风头也越长越高,瞬间就要追上“风”头。
金光一闪,一切归于平静。江紫依的右手腕上多了一根绳子。
东皇子金得意地笑道:“江姑娘,你的道行越来越深了,可惜啊,我的捆仙索法力也在见涨。”
江紫依脸色铁青,怒视着东皇子金。
东皇子金手一招,捆仙索又飞回手中,说道:“江姑娘,这样捆着你有失大雅,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如果再逃的话,我可就不留前面了。”
江紫依揉揉被困仙索捆住的手腕,一言不发。
东皇子金大笑道:“这就对了嘛。”
东皇子金和江紫依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
夕阳喋血。
七星客栈的前边,只留下几具尸体,在风中。
几只秃鹰,在空中盘旋,它们在觊觎着地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