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微微开着,月光从窗缝中挤进来,在屋内洒下一片洁白。
床上的人儿似是感到了熟悉的床铺,翻了个身,挪动着找到了她平日习惯睡下的那处地方,紧贴着窗沿寻找冰凉。
六郎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轻轻上前抓住禾麦的手,附到自己的唇边,低语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若你怪我,等你醒来时,便好好打我一顿出出气,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还手。禾麦……这辈子,我都会好好对你的……”
他眼见禾麦的耳朵里不断的向外流出血丝,已然心疼的厉害。
禾麦早已烧的糊糊涂涂,这一晚上,强忍着焚身般的灼痛,也不知再等待着什么。
而在六郎来了之后,她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瞧到眼前的服侍照顾自己的便是他,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可以彻底地糊涂过去了。
此时,她感到了那两瓣熟悉而冰冷微颤的唇,就如同一口能止了她这欲渴的冰泉一般,恨不能将口舌一并用上,好好汲取那冰泉中能让她舒畅的凉意。
六郎何曾见过如此热情如火的禾麦,他感觉自己也如同中了毒一般,浑身如同烧着一把难灭的烈火,非得禾麦才能解了这火不行。
杨柳般美好窈窕的腰肢,一切如同难以抵挡的激流一般让六郎失去理智冷静。
一桨一浪,犹似魄荡魂消,此种滋味,直待绿暗红飞,方雨收云散。
直待禾麦的身上脸上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六郎才去外打水收拾。
此时天光渐渐明亮起来,六郎去烧了一盆的热水,给禾麦仔细擦拭了一番,又依照先前徐姜的嘱咐,取了纱布棉花沾了热水,给禾麦的耳朵和鼻腔之中清洁了一番,擦去残血。
望着床中心那抹红渍,六郎不禁脸红了下,却又有些喜欢。
收拾好一切,鸡已啼了三遍。
见禾麦还在沉沉睡着,六郎轻手轻脚回了床上,将禾麦软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可爱的睡颜,直至他也盯得双眼发直,困倦意上头,复沉沉睡去了。
待到禾麦苏醒的时候,略一动作,却感觉浑身如散了架似的疼痛。
睁开双眼,入眼地却是六郎光裸精壮的胸膛。
禾麦吓了一跳,顾不得浑身的酸痛,直从床上蹦起来。
六郎被惊醒,看到禾麦犹如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却暗了又暗。
见六郎眼神古怪不已,禾麦迟钝地低头,这才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她慌得忙用被子抱住自己,却看六郎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羞愤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六郎的脸上,“你看什么!?”
她那巴掌轻飘飘地,犹如一片鹅毛似的落在六郎脸上,六郎不觉得疼痛,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痛不痛?”
他看禾麦一脸茫然惊恐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这时的她,应当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忙取她的手过来,用手指写道:“别怕,你听不到是后遗症。下昼去徐姜那儿,他给你开几服药就好了。”
见禾麦还呆滞着,六郎继续写:“你身子还难不难受?”
禾麦捂住耳朵,用力掏了掏,还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环着被坐在床上,有点可怜,盯着六郎问:“我记得我跑到当铺去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六郎给她写:“我去了清芦村,带你回来找的徐姜。无法可解,只能……”
他吞了口口水,目光下移到禾麦露出的光洁的肩头上,想起昨日肌肤相亲时美好的触感,眼神又暗了两分。
禾麦呆呆地坐在窗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只得一些片面的模糊的印象。
她记得她好像是回到了自家的床上,也不知怎么寻到了一口冰凉的冰泉,所以……
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而这一切又像是被等待了许久似的,禾麦看到床上那抹殷红的痕迹,登时脸热,又羞愧还有些难过,将一旁的被子蒙到六郎的脸上,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去,委屈地落下泪来。
六郎见禾麦伤心哭泣,心中百个千个欲望都散的没了,一心只想着先将禾麦给哄好。
“禾麦,禾麦?”他轻摇着她的手臂,又想起来她此刻是听不见的,只得用力将那倔强的小人儿扳过来。
只见禾麦哭得满脸是泪,委屈极了,此刻又羞于见他,便一个劲儿地往被窝里钻,想将自己藏起来似的。
她躲,他便执意要将她捉出来。她越躲越深,倒叫六郎倒吸了一口气。
“禾麦……”他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强行将她从被窝里捉出来,无奈地看了眼她小小的身子,将被子给她盖好,在她手心写道:“你若还乱动,我怕是要忍不住的。”
禾麦傻了傻,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憋屈的满眼泪花,直叫六郎不停地为她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