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冷冷清清。
无尽的黑暗中,没有风声雨声,空寂,无边的空寂,孤独且冷……
突然,好似一去经年,一点光芒乍现,宛若那无尽黑夜中的一点星光,虽飘摇却也似一点希望。
我将那残留的一点意识向着那丝光芒飞去,顿时豁然开明,之前的深渊彻底被粉碎,转而呈现在眼前的是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
这是哪里?我心中有些好奇,我不是已经中毒身亡了吗?
“花兮!”
“花兮师妹!”
“徒儿!”
……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唤我名字,仔细一听,竟有了那牧清扬的声音!
这厮!居然在我中毒的时候怕惹上嫌疑跑了!我若来生记得他定将他五马分尸!
光芒中,我的意识沉寂在其中,没想到死了还能听得见他们讲话,果真神奇了呢。
“药王前辈,徒儿为何迟迟未有苏醒?”师父的声音在这光芒中回荡。
药王?什么药王?那个给牧清扬塑元丹的药王?他怎么也来了?
“在下不敢当,呼吸已经回复正常,身体已无大碍,想是令爱徒被这毒伤了灵魂。”
“如何可解?”
“若能激起她意识即可,若不然恐怕意识会游荡在脑海中不得恢复。”
“这……”
师父和药王二人的谈话竟如此清晰,我甚是不解,我毒解了?
我听到此处心中无比激动,奈何这光芒之中空无一物,更别说给我出入之门,我意识一番游荡后却也只得原地打转。
而正当我无措之时,响起了牧清扬这厮的声音:“诸位,若信得过在下,且先行退去,在下定当有办法唤醒花兮姑娘。”
啥?牧清扬想干嘛?
“牧公子,爱徒交与你我自当放心。”
师父……你怎么会相信这厮!
不可啊!
……
“牧公子,之前误会你了,若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先行退去。”
昭然师兄!别走啊!怎么你也跑了!
我在这一片空白中听着他们谈话,瞬间感觉不妙却又无可奈何,只觉若是留下牧清扬一人,按他这性格,我恐怕清白不保啊!师父别走!
……
“哇哈哈哈!小花兮,房间内就我二人咯。”意识中回荡着他欠打至极的奸笑声!
牧清扬,你想对我干嘛?
“哎哟,这脸蛋儿真滑,真小嘴儿真可爱。”
臭牧清扬!你想干嘛!
我在意识中气的不轻又没脚跺,且眼下我又没有一点办法,又听闻牧清扬那贼人声音再度传来:“这衣矜怎系的这般潦草?这般不走心,真真大意,让我来帮你重新整理整理,喔哈哈哈……”
牧清扬!你要是敢动我,我一定打死你!
我在这片空白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身委屈何人知?
师父啊!你怎可放心将徒儿留与他一人独处!
……
“小嘴真软真甜呐,呲溜呲溜,哎呀不错不错。哇哈哈哈哈……”
啊!我杀了你!
我撕心裂肺呐喊,只觉心中无比恼怒又羞愧难当,若不教这厮从此拄着拐杖,我便不叫灵虚观第一可爱弟子!
此时的我意识早已陷入疯狂,这一声撕心裂肺下,我只觉天昏地暗间,黑白皆无,身体似乎受了使唤,便不顾此时身虚力乏弹身而起。
迷糊中好似撞到了脑门儿,嘴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柔柔软软的,迷糊着舔了舔,唇齿间竟还有些香甜,却不知这两片东西居然会动!
莫不是虫子!
我心惊,猛然睁眼,却被一巨大的眼睛挡住,着实吓我一跳,赶紧把头一缩,却见那眼睛竟是牧清扬这厮的!
“臭牧清扬!我杀了你!”
想起之前意识中所听闻,顿觉怒意平升,便一巴掌向着牧清扬拍过去,却也因为此刻身体乏力而被牧清扬抓住,我便一阵乱扯想要挣脱他的手。
“花兮姑娘,你怎滴这般对在下?在下又没对姑娘作甚,反被姑娘夺了贞洁,怎滴还欲打在下?”牧清扬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豁!他还有脸了!还贞洁!呸!
诶,衣矜没开?他不是在对我图谋不轨?我看着完好无损的衣矜傻了眼……
“花兮,你身中剧毒,我前去寻了药王方才解了这噬魂毒。”牧清扬似见我这般活脱,便松开了我的手解释。
原来他刚才是在激我,知道他这样容易让我生气,所以只好这样唤醒我来?此刻虽身体乏力,却不见丝毫之前痛苦,想是体内毒素尽除。
他不是跑了?是去找药王解我这噬魂毒?
噬魂毒?我突然想起之前帮那介子墨之时药王所言:断魂谷中,魂断无常!
这般想来,这毒可不是那么好解,再看牧清扬面色,虽发丝稍许凌乱并无大碍,但眸间尽显疲惫之色,再伸头往他后背一看,他有些躲闪之意,但我亦清楚瞧见他那白衣此刻竟带着血色破烂不堪。
我惊惧中在床榻上挪了挪身子看向他的后背之处,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只经过简单药草处理,那伤口之处还渗着血迹。
“你……去了断魂谷中寻那断魂草……”我小心翼翼询问,心中早已不敢多想他任何坏处。
“没事。”他依旧轻笑若春风,那般惬意。
“不过被妖物挠了痒痒,只要你没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
师父都没有办法,断不想牧清扬竟为我深入十死无生的断魂谷中负了重伤。
我一瞬间感动不已,头脑失了清明只觉一片空白,不似中毒却胜似中毒,心中涌现无数暖流。
抬眼撞进他温柔眸间,里面盛盈着的是我懵懂的期盼,恰巧此刻心底又无比温暖,不似蜜糖却似更甜。这种感觉独具一格充满吸引,不知不觉中间,无数感激已无从说起。
牧清扬把脸靠近些,咫尺间,呼吸可闻,懵懂中他唇畔落下,我脑中空白一片便已忘了闪躲……
真软呐,又香甜,就是胡须有点刮人……
……
正当我身处牧清扬温存之际,那冥君突然醒来大吼一声出来搅局。
“躯壳!你怎滴和这般贼人缠绵!”
冥君暴怒着,想是近来这一缕残魂被他修养出了些名堂,竟透过我阴眼使出一招。
我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只听“啪!”一声,牧清扬那么俊俏的脸直接被打歪,突遭此遇的牧清扬懵了一脸捂着被打之处看向我不得其解道:“花兮,你怎的生出第三只手来打我?”
……
这坏事的冥君,一缕残魂都还要坏我好事!我正尝那唇间香甜呢!
这般也好,我一回神后方觉方才失了魂,竟然莫名其妙被牧清扬所吸引,虽然这感觉确实奇妙吸引人,但好歹我也是灵虚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要矜持,矜持。
我思索着如何解释眼前之事,想着不如让这牧清扬以后不敢轻易碰我,便装作万般苦恼之色道:“牧公子,这般恩情无以为报,哪怕以身相许亦是心甘情愿,怎奈何我天身便是七杀格,乃极凶之煞极难掌控。”
牧清扬本来听到前半句时面色激动,结果后半句一出,差些便失了魂魄般问道:“七杀格?此为何物?”
“七杀格便是凶煞之命,不利婚姻,不利感情,凡身边之物皆尽数克之。”我面带难色娓娓道来,一副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命不好的样子。
当然,这是我胡诌乱扯的,实则就是为了蒙他而已。而他听完后面容僵硬,片刻后方才苦恼之色问道:“那……可有解法……”
我思索一下,想着说的不能太绝,万一哪天我想再尝尝这美妙之事,却把牧清扬给吓跑了可就不好了,便正色继续编排道:“咳咳……师父以通天道法亦未解之,后得知若我自愿,便可无碍。”
“哦……还好还好,吓我一跳。”牧清扬闻罢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
这样我便一举两得,真真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
然而我刚把牧清扬唬住,意识中那冥君威胁之声便传来:“躯壳,你休想!你若敢靠近这厮,我定打的他残废不可!”
嘿!这般嚣张!要不是我容忍你,你早就被我赶走,消散天地间了!
“你要敢再坏我好事,我就把你赶走!”我在意识中威胁道。
冥君却是态度强硬道:“我乃冥界尊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竟然如此对我!”
“怎么滴?有意见?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亦是不屑回道。
“你!”冥君被我气的不轻,想反驳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片刻后只得愤愤道:“你竟然为了这厮胆敢顶撞我!”
看来冥君真的是被我气着了,虽然这冥君一直没好言对我,但想想其实这些年他也没做啥坏事儿,除了人傲娇了些外偶尔还能帮帮我,便好言相对道:“冥君大人,人家好歹救了我一命,救了我也就是救了你,你说我对他好点应不应当?”
冥君听罢似也觉得有理,在我阴眼之中思索起来:“那……若你寻得冥界阴器为我重修魂魄,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行!待我伤势恢复便帮你去寻那冥界阴器可好?”我立马向他保证,让这傲娇鬼赶紧离去也省的我赶走他也不是,不赶走也不是。
冥君事情谈妥,这边牧清扬也搞定,我真是个天才!
那边,牧清扬告知师父众人我已醒来,师父等人便急忙进房,师父以真气探我心脉,察觉并无大碍后这才放心道:“徒儿,你无碍便好,此番事情恐怕皆因为师过错,若非牧公子舍命相救,怕徒儿已是枉魂。”
“师父过错?这当如何说起?”我甚是疑惑。
“花兮……”师父还未开口,昭然师兄已是面容复杂:“书雪大师姐……突然不见了。”
书雪大师姐不见?
“想必她有事离去了吧,过些时日定会回来的,昭然师兄别担心啦。”我想这师兄竟然这般不舍书雪师姐短暂离开?平日师姐也常常离去,也不见他这般神色呀。
“书雪她留下书信离去,哎……”师父突然面色凝重,一声长叹竟也心事重重:“那信中所言便是承认了你所中之毒乃她所为……”
什么!竟然是……书雪师姐!
师父这一言,我顿觉心中如遭雷霆,容我万般思量亦不敢相信我所中之毒乃师姐所为!
怎么会?她那么疼我,平日里对谁都那般温柔,观中多少弟子莫不拜倒在她温柔之下,连昭然师兄都为之魂牵梦绕,她怎会对我下毒!
“徒儿,她虽打小在这观中,但你之事应是受人指使所为。”师父朝我眼含愧疚之意臆断道。
受人指使?那晚我最爱的莲子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