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
黑雾凭空凝聚而起，妖冶的红衣少年出现在身侧，看向西方，眼眸微弯，似乎来了兴趣。
此时苏羽他们正在休整，这段日子里他认真战斗的次数比这具身体的前十二年要多太多……由于已经深入婆娑林，所以分组也有所变化。苏徵、沈卓、苏羽一组，剩下的就是敖岳、鹤翎、昼禾还有纪。
事实上苏羽这组还要算上三小只，所以他们算是六个人。不过泠、连奕和宁曦是交替出来的，不参与战斗也可以在苏羽的契约空间里修炼。现在和大家组着队的是泠。
某种意义来说三个人也可以算是苏羽的灵兽了……虽然这种状况真的很古怪。苏羽对他们说是空间魂器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如果消息被千灵殿知道了，或许是要被抬去解剖的吧。他不喜欢随便招惹麻烦……
“什么？”
朝华当然很乐意为主人解答：“死气是深渊的力量。”
啊。要展开了。
苏羽这么想着拉了拉哥哥的袖子，苏徵偏头看他：“把他们叫回来吧。这里已经是婆娑林深处，如果有变故会很危险。”在这里苟一点很有必要。
朝华盯着他的手。他并不喜欢苏羽和别人近距离接触，这可以理解为占有欲。
“好。”苏徵点了点头，拿出玉牌传讯。
沈卓皱眉：“这里有亡灵法师？”
“？”苏羽没有在这个世界见到过这个名词。那应该是一些西方魔幻小说里才存在的……吧？
“我听长辈提过。亡灵法师是一群灵师的自称……他们能依靠特殊的方式从天地中汲取死气为己所用，也是属于灵师的一种。他们可以驱使亡者，不为世人所容，在几百年前的一场风波里被放逐。据说他们的传承来自于深渊。”沈卓道。
自称啊……
苏羽看了看手腕上的小翎。
深渊，还有小翎，和死气……小黑屋系统是知道什么，或者在引导什么？
他对这种事情的思考一般都不会太深入，只是有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并不太过在意。
“有可能是深渊魔兽。”朝华笑。
“我又要临时抱佛脚了？”按道理死气会怕光系的吧……应该不是一般怕。
朝华笑眯眯：“嗯。”然后又散成黑雾消失。
苏羽微微叹口气。
沈卓和苏徵都注意到朝华能感觉到死气这点似乎有异，但他们并没有提出来。
前几天苏羽才说过“朝华是我用赋灵得到的种子种出来的”。苏徵当时也见过那枚黑色种子。
“你还知道其他的吗？”苏羽很认真地向沈卓请教。
【你明明可以问我。】朝华又假装委屈。苏羽不为所动。
“亡灵法师擅长的主要是魂力和死气两个方面。他们似乎对灵魂方面也有很深的研究。据说死气本质带有暗系的特性，所以，光系与其对立。或许对付带有死气的东西，光系的攻击是最有效的。另外……亡灵法师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之一就是复活尸体，然后操纵尸体。大概就是这些。”
【那死气是突兀间出现，过了片刻又突然消失的。很有意思吧？】
【是很有趣，但是我不喜欢麻烦。】“复活”的原理他是有几分好奇，但是好奇心抵不过他怕麻烦的性格。
苏徵微微皱眉。他不担心自己，但是自家弟弟也在这里。
而苏羽自己并不太在意，毕竟小黑屋系统虽然害他不浅，可使用说明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特别是在看敌对目标的时候，偶尔会显示对方的弱点。
……
银枪如龙呼啸而至，明黄色的衣袍猎猎而舞。
这似乎是蓄势极久的一击，却也只在这魔兽的右臂关节处炸出了一个血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侯明到了。
“我们在它十阶的时候杀死了它一次，它复活以后成了十一阶。它复活得太突然，让夕棠受了伤。”何问青语速飞快道。
那头魔兽没有痛呼，只是低沉地发出喉音，血红的眼盯着这些带有生命气息的人类。
他们不知道，这只魔兽因为不久前的一次奇遇而复活。刚刚复活的它暂时还只有杀戮的本能，没有足够的智慧，只是水货十一阶。一旦它恢复神智，那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一头真正的十一阶魔兽。
侯明皱眉：“复活？”
苏桐自觉地挡到了背着云夕棠的何问青身前。
陶然追了上来，扬手送出一道柔和的光治愈大家的伤势，没有耽误半分，上前接过云夕棠，仔细查看他的伤口，一边果断道：“是亡灵法师的手段……一时说不清楚，这里应该没有亡灵法师，否则你们应该被尸体包围了。”
他的分析是正确的。不过在场的人都不太确定，因为他们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
“那就再杀它一次试试。”侯明显然知道亡灵法师是什么，长眉微挑，话音刚落便凌厉出枪。
如烈火一般的身影也随之迎上魔兽。
何问青与孟姣、墨染对视一眼，战意昂扬。
炽云学子都是战斗狂，而战斗狂是会传染的。
……
或许最初谁也想不到在偌大的婆娑林中，除了四大学院送来的少年们，还有一个神秘的外来者。而远在婆娑林外，九州之中，更是悄无声息地迎来了巨变。
一只魔兽耸动着鼻子从林中钻出，转动冰冷的兽瞳巡视着周围，在看到地上毫无生气的残破尸体时停顿下来。
它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好像失去了兴趣，又转身离开。
许久过后。
地上的尸体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
这样的修复在瞬息间完成，尸体的手指动了动，爬了起来。
这是一个样貌精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的衣服破破烂烂，沾着血污，依稀看得出是平民穿的样式，而且还略大些。
幽深的黑瞳起初只有一片茫然，片刻后她伸出手，黑雾凝聚成珠。
他还在。
“迷路了。”
黑珠中的意识苏醒。他能感觉到这里与外界有细微的不同。
——这是一片小空间。找到门就可以出去了。
“好。我去问路。”
她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拍去身上的尘土，只是握着黑珠，直直向前走去，当有障碍物时便绕开。
她并不考虑自己走的方向是否正确，也不担心问不到路。
她一直走下去，总会看到门。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这是一个不缺时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