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风悬钰一口一口喂着,求生意念又慢慢滋生。
“明天就可以走吗?”
他身形一滞:“你现在太虚弱,休养十天,十天之后就是你离开之时。”
十日后,风悬钰当真放了我,但没有走宫门,而是用轻功将我带到宫墙之外。
“真的放我?”我又问一次。
“今日起,你死在何处与我无关。”递给我一块金牌,冰冷着脸,蓦然转身翻身飞入宫墙。
就这样我重获自由了?急切迈出离开启国的的步子,身后远方宫墙之内突然响起箫声,悲戚悱恻,声声入耳。
待到城门亮了皇帝金牌,顺利出城,沉沉呼吸几口气,没有做梦,这次是真的出来了!
四处打听,方得知启国的陈兵已经退出国境,我已是追不得,既然追不上,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到云月山庄,蝶儿还在那里,也许独孤尘也已经回去。
一路畅通无阻,比想象的还顺利。心中十分畅快,雇了一架马车,彻夜飞奔洛城!恨不得连喘息的功夫也省下来,眨眼间飞回去。过往片段经历种种,不由得心生感慨,人生太过微妙,此刻仿若重生。
“为何停下来不走了?”
“有,有人拦路!”车夫惊慌的嗓音令我一颤,掀开车帘,只见十几个黑衣人高大威猛,拦截在车前,手持刀剑,在我的惊诧中瞬间劈头盖脸袭来!一刀劈裂了车棚,我慌忙跳下马车,剑光流闪间刺了我的眼,又是一劫!
而此时周边顿时跃出另一批黑衣人,眨眼间火拼起来,正是一方要杀我,一方来护我。其中两个抓住我起身跃出打拼的人群,逃离此地。
“多谢相助。”
黑衣人却不说话,确定没有凶险便纵身离开。是谁来杀我,是谁在护我?分析揣测,我笃定了一个事实,有人要斩草除根。早料到,她不会容我。
荒野路上只剩下我一人,一时雇不到马车徒步前行,不禁有些心虚,天黑若出不去,荒山野地实在吓人。然而一连走出三四个时辰,竟当真无车载我,此时我已经疲乏不已,肢累口渴,怕是要在这露宿一夜了。
赶着赶着,前方有灯火!不禁加快脚步。
目标渐渐清晰,竟是兵帐!
陈!那中央大旗上赫然写着陈字,是陈国的兵帐!我已到陈国边境,心跳怦怦加速,不可抑止激狂起来,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嗖,树丛中几个黑影再次飞出眼前,立刻冲向我,亮刀便刺,刀快如闪电,一个躲闪不及左肩被豁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估计不得拼命踢倒那人夺下一刀,只好搏命。
保护我的黑衣人为何还不出现!
“救命!救命!”我拼死像军帐方向狂奔,大声呼叫,心脏悬在嗓子口,这是唯一的希望!
又出现几人拦住后面追赶的黑衣,可那几个黑衣高手,似乎比白天的更加训练有素,阴狠致命,恐怕护我的人也难以招架。两名黑衣杀出来追向我,我只能更拼命向前冲跑,高声求救!
远方有士兵听见呼喊,果不其然向此处跑来,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他们才不分是什么人,只知有人闯入了兵帐范围内,吹哨换来数十名兵,将我们全部捕获。
“这些人擅闯兵帐,抓去见副将军。”
“先搜他们身,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情报,怕是敌军派出来的底细。”
我慌忙问道:“你们大将军是谁?”
“我们是冯清将军部下的。”
“不要碰我,我要求见大将军!”
“大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怕是图谋不轨,给我搜他!”
两个兵将我按在地上浑身一顿乱摸,突然笑到:“头儿,是个小娘们!”
另一人猛然从腰间搜出风悬钰的金牌,惊叫:“此人危险,她腰中有令牌。”
为首的大兵接过金牌顿时面色铁青:“启国皇帝的金牌手谕,先带到副将那里听候发落。”
“我不见副将,只见冯清!”
兵头儿顺手上了我一个大嘴巴:“你他妈的还仙了,冯清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见得。带走!”
几个人将我团团绑住,连拉带推领进一个大帐,猛地推进去,踹上一脚,我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倒地,膝盖骨几乎磕碎,帽子掉落,盘住的青丝瞬间散落,室内发出几声讶异,一双靴子停在眼前。
“卢将军,此人就是持有金牌的人。”
卢将军深深看我一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要见冯清!”我破口大叫。
卢将军眉目一挑:“说,此行夜探我军帐是何目的?你身上为什么有启国金牌,你是什么人?”
“我是陈国人,不是启国探子。我乃成遥,要见你们大将军!”
帐内几人大惊,卢将军眯起眼思索道:“成遥?不可能,她乃是启国人质,正在启国,你敢戏弄本将!”
“就是我!你若不信让将军见我。”
这是一个小兵进来:“副将,外面几个黑衣人身上均有启国军牌,这些人果然是启国派出来的。”
卢将军一拍案几:“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副将的嘴脸嚣张跋扈,架子头十足,小小的副将看起来似乎没有天高地厚,还很白痴!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小小的副将,你算老几?废个屁话,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要见冯清!”真搞不明白冯清怎么用这种体大无脑的人做副将。
“拉出去,赏几十个棍子,让她仔细清醒清醒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坦白交代此来的目的,本将可以饶你一命。”
“白痴,你这个白痴!”
两个小兵果然将我拉出去按在长凳上,长长的军棍真不是吓唬的,才一棒就打得我眼冒金星,四肢冷汗。十几棒下来,已听得皮开肉绽,口中泛起腥味。
“大将军!"只闻前方不远有人叫了几声,我摸抬头模糊望去,失口大叫:"冯清!”
那人影迅猛回头,在众人不解中箭步走来大喝一声:“住手!”
棍子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趴倒在长登上痛得钻心,一只手缓缓游移到眼前,轻轻撩起凌乱遮住脸庞的碎发,我虽未抬头,已感受到那股强烈的震惊。
“遥儿,真的是你!”
“冯清哥哥,你这里的棍子真不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