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好恨那骚货,我妈在家天天喝酒,根本不管我弟,我弟才三岁我奶奶也不会帮我们看,除了我还有谁心痛我妈,还有谁能帮她出气。”狂放不羁的宋晓晓,此时哗哗的流着眼泪。
其实他们学校单亲家庭几乎占三分之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家长更是大有人在,可那些孩子们整天还是活蹦乱跳,看起来依旧无忧无虑和正常家庭中的孩子一样,只要他们不说没人会知道他们是离异家庭的孩子。
不知道是孩子们的伤痛更容易愈合,还是他们早已经学会了自己舔舐伤口,不让其他伙伴看到他们脆弱不为人知自卑的一面。
宋晓晓是第一个在她们面前揭露原生家庭悲哀的人,一时大家静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其他人的家庭相对都是和谐温馨的,他们只是可怜她却不知如何帮助她。恰恰相反宋晓晓需要的是帮助而不是大家的可怜。
“糖姐说的对,晓姐你还是别去跟人家打了。”朱安妮没什么话说,只能将夏唐的话拿来用。
宋晓晓总是喊打喊杀的但还真没有见她跟谁动过手,如果大家真的支持她去打架她或许自己又不敢上了。
“其实你爸这事你奶奶不应该管管吗?”在大家都在劝宋晓晓别冲动的时候,张琳提出一个不同的见解。
“呵,我奶奶跟我妈关系从来就不好,怎么可能帮我们,我巴不得她早点死了,从小就不疼我,对我弟更是连抱都没抱过,生怕让她看孩子。”宋晓晓对她的奶奶没有一点尊重。
“那你爷爷也不管你爸,上有老下有小,总是要顾及面子,不能晚节不保让人背后戳脊梁骨吧。”黄胜琳从上铺俯下身子说。
“我爷爷想管不还得听那个死老太婆的。”宋晓晓嘴里的死老太婆还是她奶奶,她觉得是祖辈的不管不顾才导致父亲的抛妻弃子,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如果变了心那是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宋晓晓想当然的怨恨爷爷奶奶,其实他们又怎会一点没管过自己的儿子,只是儿大不由娘,他们早已经管不听了,这不是孩子小时候关于要不要一块糖果一样简单的事情。
“那你还是多关心你妈妈,让她少喝酒。”她们小孩子自然没有什么大主意,超女劝她多关心自己的母亲。
“我妈喝酒还有个事情,喝了一瓶白酒,开始的时候没事,出门一吹风,回来抱住酒瓶子……”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她突然就笑了,“扑哧……她,她抱着酒瓶就喊我弟的名字,还摸来摸去,没事吧!乖,有没有摔到!哈哈哈……嗯哈哈哈……”一个醉酒的搞笑故事把寝室原本严肃压抑的气氛瞬间覆盖。
宋晓晓就在这一会儿又哭又笑的,让寝室里的人不得不佩服她情绪可以如此之快的转变。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超女很有眼力见儿,立刻终止话题。
“哦!我想来,原来言聿修转学了,我说这几天一直是蓝忱安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黄胜琳岔开话题,言聿修转学的事情,不是她刚想起来而是她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了。
超女和张琳好像在讨论着言聿修,夏唐沉默,脑中一直回荡着:言聿修转学了。这句话。心里不是滋味,他是在几乎所有人都孤立她与她为敌的时候,坚定不移直接出面要帮助她的唯一一个男生。当他们班男生都因为她不够漂亮躲避讽刺她的时候,他每次见面都要和她礼貌打招呼。夏唐后悔,由于她胆小怕别人说闲话,后来每次和言聿修见面她都是低头走躲避他,导致他总是欲言又止,或者也是视而不见,其实眼神一直盯着她,只等待她一个眼神的回应,他就会立刻再喊一声:嗨,夏唐。
言聿修是校草,又是学生会主席,不管老师还是同学都愿意和他交往,唯独夏唐,她害怕极了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心怀嫉妒的人是不希望看到别人好的。
金凡凡、张玉凤、宋晓晓、张文强和张福顺,还有背地里不知道的一些人,他们的闲言碎语就像是刀子,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能将人推向舆论的漩涡,嘲讽的地狱。她不敢和言聿修走的太近,也是因为张文强和张福顺总说她不漂亮,张福顺的言语辱骂导致她更是自卑去和一个拥有漂亮脸蛋,被好多女孩喜欢的男孩子做朋友。
“黄胜琳是不是舍不得了!”聊起八卦宋晓晓立刻就生龙活虎,还敢拿着黄胜琳打趣了。
“滚!你又精神了!”黄胜琳羞红了脸,却是笑骂她。
这会儿子没人去注意夏唐,因为她的自持和小心翼翼,大家早忘了当初她和言聿修的绯闻,都在开黄胜琳的玩笑。
“我记得文欣的小说里,就是把你和言聿修写成一对儿,哈哈哈,后续得写个多年后再相遇才对。”见黄胜琳不生气,宋晓晓大着胆子越说越起劲儿。
“好哦!这样说来还真是吸引人读下去啊!”朱安妮不住的鼓掌起哄。
“我们一起去北京的时候,言聿修也没有说要转学的事情。”超女记得夏令营一起去北京的还有言聿修。
“男生们之间说我们也不知道。”黄胜琳反驳,朱安妮复议。黄胜琳和朱安妮都去了北京的夏令营,在夏唐看来她们也算是和言聿修有过一场有仪式感的道别,即便当时她们不知道他要转学,但是夏唐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她并不是有其它的想法,只是遗憾还没有跟他正式说一声谢谢,再见。
言聿修于她而言,是黑暗独行路上一双温暖的手,他或许没有时刻都在,但是在最难走,最孤独的时候,那双手总是能给你温暖,给你力量。
“冷翊,言聿修转学了吗?”冷翊又在整理他的几撮毛,夏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冷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嗯。”
夏唐还在期待着他说下去,可是他已经没了后话。
夏唐在心暗骂,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他也一起去北京,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冷翊放下手中的镜子,转头看了她一眼,“超女也一起去了,你怎么没问她知不知道。”
“你是要跟我抬杠,我就问你,你不说就算了,切!”冷翊这时候说话比挤牙膏还难,夏唐一阵儿没了耐心。
“哎,哎,糖姐!你不会真的跟张福顺说的……嗯?”别人早就忘了张福顺当时信口开河说夏唐和言聿修有暧昧的消息,她吃惊冷翊这个神经大条的傻大个竟然记得。
夏唐抬手捂住他的嘴,并不是很紧张的神态,眼神冷冷的倒是很轻蔑,“你舌头太长了!要被割的!”
“嗯…唔…嗯嗯嗯……”冷翊被她捂住嘴鼻,夏唐就是在欺负他反抗不能。
“说,你就眨眨眼,不说,那就不说好了,我也不强迫你。”嘴上说着不强迫,手依旧威胁着他。
冷翊当然没有选择,眨了两下眼,松开之前,夏唐警告他实话实说,不然就要“憋死”人家,冷翊老实答应着。
“你怎么知道他转学了?谁告诉你的?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你……”冷翊疑问三连。
“黄胜琳说的,我就是好奇……我问你,你问我?说你的!”回答了两个,夏唐觉得不对劲儿,让冷翊那小子绕进去了。
冷翊见夏唐听话的在回答他的问题,忍着笑,“好好,我说我说,他转去市中学了,在北京的时候和老郑就提过了。”
知道答案,夏唐面无波澜,无动于衷,仿佛刚才逼冷翊说话的并不是她。在冷翊看来她这样不在乎,真的就是好奇顺带嘴问问而已,那些冷面的脸,能将一切情绪掩盖,不容易让人看透心思。
《窥探心理学》一书中写过:在心理博弈中,你的外在形象有着极大的威力。说的就是那些不苟言笑的人。
冷翊就这样被她蒙混了过去,不再问三问四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