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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082:骇的过去

(4000字。又换写法了。“突破”的路或许只有一条,但我绕完所有远路,碰过所有壁后,我一定找得到!!)

元骇“摔跟头”后,情绪低落的回到家中。

鬼族发展的一般,尽管生来便无师自通了“虚化”,但等价交换的是“怕火怕光”的缺陷。只有极少数人喜欢那成天下雨的天气,鬼中权贵基本都搬入了地下。剩下的“平民”则居住在雨林间、经开发的树洞里。

元骇与生俱来的只有平庸。没天赋,也没出生在个有钱人家。

年近千岁的老母亲为他端上一杯热茶后,又开始为他包扎,虽说血还是从绷带下渗了出来,一边担忧的说道:“一场考核而已,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弄得浑身是血……”

她包扎到最后一处,开始打结:“我这么说,你千万别生气。”她把工具放入水里晃了晃,清洗完毕后,再放回医疗箱,“对你来说,‘猛鬼’是不是太过遥远了呢?我和你爸爸,在这方面都没有一点资质。而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胆小怕事的‘小鬼’。你现在年轻气盛,或许会觉得这窝囊。可这也安稳啊,不惹事,也就意味着不会死。更意味着我们一家能充分发挥自身的特性,永生,甚至活到想死。或许……我是说或许。”

她低落的补充:“你可能更适合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然而元骇已经变得怒不可遏了。木杯都被他徒手捏碎,茶水洒了一腿、一地。

元骇恶狠狠的瞪过去:“当父母的……这时候不该是进行鼓励么?!”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希望你不要生气嘛。”老母亲苦笑,“你还是这么高傲。”

她平静的补充:“也这么暴躁。”

恰在这时,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门没锁没关,来者即刻便把门推开了些。

一个小脑袋随之探出,她眨了眨眼,发梢摇晃。

来者名为“衣”。一头齐膝的黑发,头顶上斜插着朵紫罗兰,别在右侧。肌肤病怏怏的,白得瘆人。“鬼”里面也有肤色之分,惨白、白里透紫、深紫。但没“肤色歧视”一说。大伙都挺勤劳,最差也会自己谋生。无论肤色如何,都永不用下半身思考,更不会骚扰他人。

少女的眼睛却与肤色反差较大。大大的,睫毛密而长,深紫色的眼瞳,眼神透着乖巧,十分生动、明亮。鬼的衣着从来不时髦,毕竟发展程度低。此时此刻,她上身一件浮世绘风格的白蓝大衣,内搭一件灰黑布衣;下身一条麻质的黑长裙,踩着一对绳编的人字拖。活像是穿成武士的小姑娘。鬼族不会创新,偷学还是会的。比起“大家闺秀、美人”这些词,“乖巧漂亮的家猫”也更适合形容“衣”。

衣是元骇的青梅竹马,比他小了快二十岁。鬼都很长寿,青春的保质期也更久。换算成人类的话,俩人仅两岁不到的年龄差。

老母亲:“衣?”

衣生涩的说:“我又来啦……”

老母亲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

衣食指对戳起来:“我是想问……元骇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如果姐姐你还没做的话……”

“嘴真甜呀。”老母亲笑呵呵的,看了眼骇,回过头说,“可以喔。”

她接着掩嘴笑说:“刚好他心情有些差。”

几分钟后,元骇在衣家的餐桌旁坐好,但脸色一直不好。

桌上,冷辣的佳肴一道道的添加。鬼不能吃熟食,但味觉和人差不多丰富。

“听说骇……考核时失利了?”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同时问。

她是想关心骇的。

没想到却“精准踩雷”了。

元骇沉默了一会,而后缓缓开口:“你也想……劝我放弃么?”

“啊……?”衣有点懵,呆萌的眨眨眼。

元骇对此却纹丝不动,即刻便于沉默中爆发,一拳怒砸桌面,午餐都翻了大半。他磨牙凿齿的盯着衣的眼睛,以怒吼质问:“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死了这条心?!!”

衣被吓到了。她先是咬住下唇,可怜兮兮的。然后她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最后她双手握紧、翘起,声音含混的说:“我从未这么想过啊……”

元骇怒意未平,咬紧的牙关刚松开,刚要跟进补刀——

衣却好难过好难过的说:“我还以为骇……永远不会这样的……”

她抬起脸蛋。其眼里的悲伤,正在不安的摇晃。

元骇先是一愣,而后顿时清醒了。

他好像把衣弄哭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眼里,好像透着句话。

“骇明明是这世上……最好最棒的人啊……”

这也许是她主观性极强的看法,但也绝对是她本要补充的话。

元骇顿时回想起了衣的家境。

两家人本来是毫无交集的,只因衣的生父是个“鬼中败类”。

酗酒、家暴、无能、慵懒、在外唯唯诺诺,在家重拳出击……

衣的母亲几次三番要和他离婚,结果每次都被他以暴力手段压了下来。

一家三口住得偏,一家之主又是条懒狗,不富,也富不起来。

有能力的管不着这边的家暴,没能力的自然也懒得管。

衣小时候又长得像黄脸婆,更是没少遭毒打。都说相由心生,丑陋的家庭哪会有漂亮的小孩。不过衣也是在那段时间学会的家务,并且精通,想为母亲分担压力。

元骇一开始是没把她当女孩看的。同龄人也基本是这样,所以都选择了坐视不管。但元骇小时候看的个人主义的书籍很多,一腔的热血与正义。

于是某天雨夜,他被隔壁的打骂声吵得烦了,顿时恶向胆边生,憋到了第二天清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趁着那败类出门买酒时,静步逼近,一刀捅了,再随便埋了。

小孩偷袭大叔,听着离谱。

可大家都是废物,根本谈不上武力高强时,一个人当面走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刀捅来,你根本拿对方毫无办法。更别说元骇采取的还是偷袭的方式,而恶人本就该死,甚至死有余辜。

元骇做“恶”了,他本来是有些害怕的。

但一想到这大叔家暴了那么多次都没被制裁,他顿时也没那么心慌了。

而重点显然不是如何“洗白”,周围没别人,很多人又巴不得那败类死,包括他自己的家人,想来是不太可能报案。

重点在于……

元骇亲自做这一切时,年幼的衣始终在一旁看着。

她被父亲强拉硬拽着出来买酒,负责提东西。

她不喜欢父亲,但没想过让他死。

可惨案于面前发生时,她不震撼、不愤怒、更不难过。

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她好像也因为这么个无聊原因,而无声的哭了起来。

元骇拍掉泥巴,起身后踩踩土壤,让其更显自然,随后不耐烦的问:“一个人渣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衣有在努力地擦脸了,可还是泪流不止:“能陪伴我的……呜……只剩下妈妈了啊……”

“你不会真有那么一秒,把他当父亲看了吧?”元骇指了下脚底,疑问,“可我寻思这人渣除了和你有血缘关系,也没别的地方,表现得有那么一丁点像你的家人了啊。”

他不由自主的多嘴了句,为证明自己做的既错也对:“反正我要是你亲哥,有这样个父亲,天天打你,还一无是处,欺软怕硬,今早在这里发生的事,只可能提前,不可能延后。”

衣哭得超凶:“可你又不是我哥哥……”

元骇听得直翻白眼,想撒手离开,但好像又不能这么做,于是来到衣的面前再半蹲,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后,开始哄这丫头:“那我要是从现在开始,愿意当你的哥哥,填补你亲人数量上的空缺,你能不哭了嘛……?”

衣:“谁知道你会不会骗人啊……”

元骇“窒息”地揉了揉脸:“那我哪天要是食言了,你把今早这事上报给上级不就好了?反正这条路你也熟悉,那人渣被我埋哪了,你也看见了。”

衣:“可你是坏人……”

元骇努了努嘴,居然点了下头:“是。尽管我认为自己在做好事,可从‘事实’的角度来说,从‘规则’的角度来看,我做了‘恶’。”

“可我一直认为,凡事都要分三个步骤来判断。‘启点’、‘过程’、还有‘结果’。我觉得你爹是人渣——他也确实是人渣——也一直想为民除害,而他昨晚偏偏闹得我夜不能寐,所以我一气之下决定‘说干就干’。这是‘启点罪恶’。”

“我不愿到当地部门请求协助,因为这‘无济于事’。地方越偏,秩序越乱。他们不一定能尽职尽责,有效的制裁你父亲。而他就算被关到了地下,看他那个熊样,一旦重获了自由,你们母女俩都要遭罪。”

“既要‘制裁他’,又得‘避免报复’的话,我能想到的只有偷偷做掉他。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当然,我也代表不了规则、秩序。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过程罪恶’。”

“但他死在这无人问津的林间小路上以后,你们母女二人能获得什么呢?”

“诚然,你失去了父亲,你妈失去了夫君。”

“但是!”元骇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从今往后,你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了。至少待在家里,你能感受到温暖——虽说可能会有点孤独——绝非暴力。”

“而你母亲也能如愿以偿的和他离婚,死人可不会强逼她放弃。那人渣的口碑在这一片差劲至极,不会有人说你母亲不忠不诚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大家都巴不得他死。”

“你家的开销也会降低到可控范围内,至少不会再入不敷出了。因为你家的老酒鬼已经死了。你妈妈又是个坚强、努力、上进的女人,她日后能不能发家致富,再带你搬去地下,我不清楚,但养家糊口这一块,我敢保,绝没问题!”

“启点罪恶,过程罪恶,但‘结果正义’!”元骇认真的说,“如果所有人都抱有这种为民除害的‘觉悟’,那这世上无处可躲的只会是恶人,而非好人!”

“也别说什么‘恶鬼’比他们所谓的‘懦夫’勇敢,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保家卫国。”元骇目光如炬的说,“‘猛鬼’再不济也是经过了炼狱般的考核的战士,没觉悟至少也有义务上场杀敌,可‘恶鬼’呢?”

元骇平静了下来,喃喃道:“开战的钟声敲响,他们还在窝里横。”

衣那双脏兮兮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元骇:“我不是在逃避。我愿意接受惩罚。因为我终究犯了错。”

“但我为民除害了,哪怕为此付出几十上百年的代价,我都心满意足。”

“恶鬼下地狱了还是恶鬼,而猛鬼自由了……势头照盛!”

“我认为自己只是在进行善后。虽说交易的性质也很重。”他对上衣的眼睛,“如果哪天你觉得我这‘义兄’,做的甚至还没那人渣好,你随时可以揭发我。”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告发我,等我自由了再和你做‘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我都无所谓。因为我惩恶扬善了,我一时间没遗憾了。”

“不过在那以前……”他伸手揉起了衣的头,“我会试着做好一位‘兄长’该做的。”

他微微一笑,问道:“我们回家吧?”

衣的眼神空前明亮。

她不再哭了,虽说泪痕未干。她眼里的阴霾也散了,阳光扫净了一切。

因为这不是“威胁”,而是“负责”。

更因为她身边虽离去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酒鬼”,但也收获了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兄长”!

她终于笑了,笑得虽有点僵、有些丑。

但她大力点头的举止,足见她此时此刻的阳光开朗。

“嗯!”她甜甜的说。

元骇不怕自己被抓起来关住——这种心态他直到今天也依然拥有——只怕自己变成了个“没有责任心”的人。明明伤害了深爱自己的人——事实上衣还正在表达爱意,那满桌的佳肴便是证明——还死要面子不认错。就这样导致冷战的话,那自己也太没点男子气概了。

于是,冷静下来,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

元骇深深的鞠了一躬,满心惭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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