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社会规矩是,他要是看了顾纸笑脚踝,就一定要娶顾纸笑。
南歌说,“看了谁的脚就要娶谁的规矩其实不是完全合理的,这项规矩有可能就纵容了一部分心思不正的少女,想嫁给谁就说脚踝受伤了,或者膝盖受伤了,试图通过装可怜来骗婚。”
长盛亡国前,有一年寒冬两国建交,夏凉皇室访问长盛,南歌请顾纸笑出去玩,长盛国度的位置偏南,寒冬腊月十分潮湿,又湿又冷,顾纸笑穿一件夏天的薄薄的小裙子就出来了。
十四岁的少女未成年,大人就管不住了,每天熬夜,每天想嫁去夏凉做王妃,熬夜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怎么嫁给南歌。
所以被南歌约出来那天,偷偷穿了轻薄的小裙子,走路时左顾右盼,磕磕碰碰,装作脚踝和膝盖受伤,企图让南歌做出一些他不该做的事情来。
“本公主确实是在很用心地骗婚,可是你怎么每次都不上钩呢?”顾纸笑的袖子笼罩在灯笼的光圈中,微弱的灯光映照住南歌的侧脸,顾纸笑偷偷看他的侧脸,南歌的五官分开看是极好看的,尤其是他的眼睛。
南歌的睫毛像冬季后的叶子,将舒未舒。
“该上钩的总会上钩,只是一旦上钩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所以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南歌说,他一直在浑浊冰冷的深海中央步步为营,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理智像海中的漩涡纠缠住他不放。
顾纸笑怎会不知,生活在荆棘中,一步错步步错。
她每天都像是趴在南歌的睫毛上睡觉,他的睫毛很长很弯,像冬天后的新叶,供她睡觉毫无压力,只是她每时每刻都要做好下一秒就降落的准备,因为他的睫毛很长很弯,说不定哪天她就滑下去了。
五王府今天午膳的主菜是烤肉,用上好的香料烹饪出来的烤肉上,有一层滋滋冒汗的油,南歌很早就从陈府回来了,为等顾纸笑,特意往后推了午膳。
听嘉仪说顾纸笑一早就出去了,早膳一口都没吃,南歌给烤肉蘸上酱汁,一口一口塞给顾纸笑,“多长一点猪膘,冬天就不容易冻死。”
很奇怪,明明是很漫长的一个新年,顾纸笑竟然一丁点肉都没长,可能主要原因是失眠,再加上工作压力大,没有南歌在就不好好吃饭,没瘦成一只被人吃了肉的乌骨鸡,就说明南歌喂食功劳很大了。
南歌给顾纸笑剥虾,“南以淮说他们在客栈被偷袭了,是真的吗?”
顾纸笑咬一口烤肉,再咬一口虾,“假的,但是本公主的膝盖受伤是真的,皮肤都被磨破了,至今没有涂药膏,没做任何的处理。”
顾纸笑为了装可怜,说了那么一丢丢谎,从客栈回来后,嘉仪就请来太医替她清理了伤口,小小的瓷渣只是磨了点皮,不算太严重。
南歌问,“现在南以淮都会说谎了,你不会吗?”
顾纸笑想了想说,“白疏雨的父亲白续是南致晚手下的药商,你猜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