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纸笑被哄差不多了,就跟南歌去灯会玩了,其实他们本来是要去审问陈兴安的三夫人的,去陈府后听二夫人说三夫人去灯会了。
一般女子是不允许外出的,正月十五却可以破例一次,依照惯例,夫人小姐的出游要么是成双,要么就是成群结队,基本不会单独行动,他们去陈府时陈兴安在外城做生意,那么陪三夫人出游的很有可能会是陈扬了。
路莫一早就去灯会疯玩了,快下午时回来一次,带来了两盏花灯,一盏竟然是用羊皮纸糊的,不阴暗的白天都有偏橘色的光影,顾纸笑说他太早买了,若放在晚上一定更好看,比较夺目的花灯一定会放在晚上展出售卖,白天的灯会比起晚上一定极其无聊。
路莫的两盏灯把顾纸笑的馋虫勾出来了,突然想去买一只灯了,南歌看不下去了,“一个未出阁的十六岁少女要注意礼仪,不要总是乱动外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反正等晚上了,整条街上的灯都是你的。”
顾纸笑对南歌颇有微词,却又不好反驳,只好放开了一直抓住花灯研究的爪子,让路莫拿走了,物归原主,“哦,那晚上王爷一定要买很多灯,本公主就动王爷的灯了。”
南歌对此没有异议,路莫藏起了淘来的两只灯出来,南歌问,“许知几呢?”
自从那天他们放走了许知几,就很久不见许知几的踪影了,一个大活人好像在冰凉的冬日下蒸发了,路莫和许知几住一起,对他的行踪比较了解。
“一直在研究德妃的尸体呢,德妃的两颗眼睛都能让他凝视老半天,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废寝忘食,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结论,看来他的水平很有水分呢……咦,许知几,你从死人堆中出来了?”显而易见,路莫和许知几平时相处不是太融洽,他们的生活以嘲讽为主。
路莫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往南歌身后看,许知几站在新年的灯笼下,神情懊丧,南歌不由开始分析许知几的懊丧从何而来,他一直是一个自信的人,甚至太骄傲了,一次失误会让全身千疮百孔的那一种,南歌观察他的脸色,淡淡问,“结论出来了,德妃的死因是什么?”
许知几的声音稳定,“是毒死,就像小的一开始的判断一样,是小的失误了。”
氛围一下子很凝重,多严重的一次失误,让他们在前几天的侦查审问中都十分不确定,顾纸笑想起许知几用银钗验毒,使用后银钗明明就是白色的,中毒身亡后验毒,银钗一定是比较污浊的颜色。
南歌说,“你一开始就笃定是中毒,后来又自己否定了。”
许知几承认是失误了,“是小的错了,德妃是死后半个月被发现的,距离毒发已经很久了,毒药蕴积在体内,本就不是用银钗可以检测的,应多加一个步骤,就是用热糟醋自下而上罨洗,令毒气在银钗上显现,是小的疏忽大意了,请王爷责罚,请公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