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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生死抉择

影锋摸着手里这块凉的古梅玉佩,方意识到,果真如夫人传来的消息所言,王爷出事了。

他抬头望了望高悬在楼上的牌匾——听月楼三个朱红色大字映入眼帘。方才,有个眼线跑来将这枚玉佩交到自己手中,说是从听月楼一位姑娘所得的。

那梅花的花心一抹红色,世所罕见。这玉成色上佳,独中央有一小块红色杂质,但工匠别出心裁,用它雕了朵梅花。杂色瞬间成了点睛之笔,整块玉浑然天成。

后来,王爷听说步半雪喜欢梅花,便日日佩戴在身上。错不了,这一定是王爷的玉佩。

“客官——公子——进来啊。”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影锋的思绪。

楼里传来婉转的歌声,“……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影锋凝神听着,一个姑娘如水蛇般缠了上来.

“公子,来啊——春宵一刻可值千金呢。”

影锋皱了皱眉,尝试着适应那浓重的脂粉味,他屏着气,用奇怪的声音问道:“如絮姑娘在哪儿?带我去找她。”

那姑娘牵起影锋的手,便走便说道:“公子看来是个常客呢。奴家这就带你去找你心心念念的如絮姑娘。您别急。”

“公子如何称呼?”

“影锋。”

“公子这名字取得秒,十分衬公子的气质呢。公子一袭黑衣,很有男子气概,再配上这俊朗的脸,岂不是如影般神秘,又如刀锋般尖利吗?”

那姑娘搜肠刮肚将影锋夸了一番,本以为他一高兴会赏自己几锭银子。

哪知影锋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快领我去!”

姑娘满肚子的主意被呛了回去,只好闭嘴,静静往前走着。

“如絮姐姐——”她停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前,叩了叩门,“如絮姐姐可在?”

“何事?”里面一阵女声传来,冷冷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位英俊的公子指名道姓地找您!”

“来了来了——”声音突然变得娇柔,“奴家马上就来开门。”

那姑娘闻言,欠了欠身,便走了。

一开门,只见一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影锋一闪而入,掌风将门带上。

“诶——”如絮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已被影锋逼到了墙角,一把寒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听着刀下人惊恐的话语,影锋径直问道:“王爷在哪儿?”

赵如絮佯装淡定,笑了笑:“公子误会了,这里只有姑娘,哪儿来的王爷?”

“西楚王爷顾韶元?”

“顾王爷怎会在我这儿呢?公子莫要说笑了。”

刀上的力气加重了,赵如絮只觉脖颈上传来一阵痛意:“杀了我,你也别想知道他在哪儿?”

影锋眉头一皱,王爷果然在她们手里。他将掐住赵如絮的脖子,将刀移到她那涨得青紫的脸上。

“别想耍花招,你不是我对手。”影锋手快如疾风,一刀插到赵如絮的手掌心,将她的手钉在墙上。

只听她痛得哼了一声,掌心里的粉末随着如泉涌般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我提醒过你了。将有毒的粉末藏在指甲里,是你们女刺客的惯用手段,逃不过我的眼睛。”影锋手中的力气更加大了,但控制在让她断气的边缘。

他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贴向赵如絮的脸,轻轻划了一刀。

“就在这里!”赵如絮低声说道。

“听月楼哪里?”刀上的力度更大了。

“地下密牢。”

“怎么进去?”

“有个入口。在后院的杂物房里,用铁皮盖着,掀开便可进去。”他将刀拿离赵如絮的脸,接着问道。

“有人守着吗?”

“无人。因为入口很隐蔽,几乎不为外人所知。但是……”

“但是什么?”影锋眼神突然变得狠戾,急忙问道。

“这楼中眼线极多,你若贸然前去,定会被发现。还未等你靠近杂物房,就会被抓起来。”

“这你不用管。王爷如何,你们伤了他吗?”

“并未。我们不敢伤他,但……大人的手段,想必只是在表面上不会伤他,大人有几百种方法不带痕迹的折磨人。她已经审了王爷许久。”

“你们下一步有何计划?”

“这……这……”赵如絮支支吾吾,不敢讲下去。但是见影锋的刀又挥了上来,她忙说道:“听……听说,王爷供出了一个暗卫,已经派人去杀了。”

“谁?”

“叫雪枫的。”

影锋闻言,心中一惊,面色铁青,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气,似是有浓浓的恨意。

“咳咳——咳咳——”赵如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掐,顿时喘不过气来,慌乱地求救道,“你……承诺过过不伤我的……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影锋对赵如絮的话充耳不闻,他只觉心内一股怒火燃烧了起来,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似是在掐着一团棉花。

“放手……放手……”赵如絮用另一只手拍打着影锋,话音逐渐微弱,“你承诺过的……”

手中人没了动作,头一歪,身体瘫软下去。

影锋仍未注意到,他脑中被一个摆在面前的生死抉择所占据。他头一次如此深切的体会到份身乏术的无力感。两边都是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两个人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而自己,只能去救一个。

雪枫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眼前,他回忆起那个枫红似火的夜晚,雪枫倾听自己的陈年往事,不仅毫无责怪之意,反而包容安慰自己。她,真的很好。影锋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藏在心底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她,于自己而言,已不仅仅是“妹妹”了。

顾韶元的在狱中,受尽折辱的画面亦跳了出来。自己年少时的伙伴,一路成长起来的兄弟,他还与顾韶元约定,一同报了灭门之仇!顾韶元,于自己,亦不仅仅是“主子”。

没有时间了,再犹豫下去,一个都救不成。

影锋咬咬牙,将赵如絮的尸体扔在地上,转身从窗户,跃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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