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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年之约

明湖游记,江才子画船舫,探青楼。

江才子一朝功名,状元及,衣锦还乡,彩天下。

青灯许湖畔,两岸扬秀枝,江才子仰天叹水,两耳不闻歌姬鸣,庸脂俗粉也。

“状元郎欲寻何人?”

一袭香巾拂面来,天籁迷音动情弦,独楼空闺仙女姿,她人犹记君归期。

江才子意已迷,心已乱,愿余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楼星流,夜长空。

徐来微风烛火熄,人儿双双,佳人轻袂把手窗,含目春光。

她说:“山水流过,一夜幽幽。”

江才子:“我说,日盼天明,雄鸡赳赳!”

天大亮。

“闹过了没有?”

江夏做了一个怪诞的梦,梦到前世今生,醒来的时候发现安琪梦已是怒目而视,他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胡作非为,人是大家闺秀,并不想与他计较。

这种情况,道歉似乎也没意义,两人是合法夫妻,又同卧一张大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谈谈?”

还是安琪梦得体,稍加修整,拨弄了额前发丝,优雅地靠在床头。

江夏也正好有事要谈,谈谈就谈谈,他坐了起来,先开口说:“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你和我都方便一些。”

听到这句话,安琪梦讶异,沉默了些许,思量着,这个家伙若是在自己怪疾缠身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她倒觉得情理之中,两人的婚姻,本就没感情基础,散是迟早的事情,可现在状况大为迥异了,这家伙是在自己风华正茂下提出的,她意外之下是好奇。

“你看,我们这样貌合形离,睡一张床都别扭,就不要给各自找不自在了,你也别担心,如果你又出现那种症状,说不定我还有些用,到时候我会履行我的职责,你要不信,我可以签协议的。”江夏诚恳。

话里有隐意,听得人面红耳赤。前面的话,是实情,安琪梦确实觉得两人没活在一个点子上,闷得慌,后面的话一说完,她就知道了,她爸妈的话让这人给听了进去,说实话她是心动的,结束也好,但,这有违她安琪梦做人的准则,不允许。

“这事别再提了,我不答应。”安琪梦连拒绝都是冷的。

“为什么啊?”江夏觉得憋得慌。

“你会找不到老婆的。”

安琪梦如此笃定地说,美目是看向江夏的手,他立马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是担心病会完全传染给自己,变得和她当初一样,真要那样,没钱没势的自己,失去连正常人都有的长相优势,不说,真的会打光棍一辈子的。

但江夏通过两次献血初步判断,这冒红斑的异状,似乎只有救人的时候才会有威胁。

话说回来,这个女人虽然冷了一些,心地却是好的。

“一年的时间,如若你过得好,那便散了,各自安好。”

江夏的不语,迫使安琪梦做出了让步,如此,两人达成了协议,算是对各自给与自己的恩惠腾出了商量的空间。

之后,家里突然多出了个女人,江爸见到,差点以为遭了贼。

“爸,这是我老婆,安琪梦。”

“爸。”

江夏介绍完,安琪梦又是很自然地尊称,江爸愣是失态了,当时还想以为儿子是不是娶了个丑八怪,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多少年了,就一直是他爷俩生活,突然多出了个儿媳妇,感觉这屋里怪异得很,都不知道该如何招呼是好。

饭桌上,一家人的第一顿早餐,氛围还是很拘谨的。

一叠花生米,三个肉夹馍再是一叠可可酥和一锅早餐粥,全是江爸拿得出手的,江夏帮的手。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们这些家常菜,这些都是江夏爱吃的,我照着做,你将就一下。”动筷前,江爸如此小心翼翼地说。

“爸,不用管我,你们吃你们的。”

安琪梦是很尊重老人的,面带微笑,这是江夏都不曾有的礼遇,对吃的也没讲究,喝着粥,举止优雅,也没哼鼻皱眉的,完全没大小姐该有的娇气。

满意就好,江爸这才算是放心地拿起了筷子,江夏边吃边暗衬,对自己老爸好,比对自己好都来得舒心,往后可得好好对人家,起码在这一年之约内。

“儿子啊,跟你商量个事,我在家里闲不住想找份……”

“不行。”

啪的一声,江夏稍稍有些用力地将筷子沉在了餐桌上,安琪梦有些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家伙发脾气。

“我会努力工作养活你,你这病才好几天,能不能安分点?”江夏火气很大,这事没商量的余地,他老爸以前的工作是干矿洞的,经年累月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面爆破矿山,吸入大量的气体与石灰,加上总爱抽烟,才会得了那该死的肺癌的。

小时候,江夏他不懂事,总以为他爸能挣钱在城市里买房子住,是多么的荣耀,要知道,那时老家很多人都穷得叮当响,他家可算出了些风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世道理解的加深,他俞是对当时的无知感到深深的羞愧,他爸用命撑持着这个家,而他却拿来做攀比。

他当时就想,如果老爸就这么去了,他定会去寺庙出家当一辈子和尚,说出来一点都不怕丢人。

而江爸看到儿子训自己,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是像做错的孩子,埋着头,默默地吃他的饭。

暗下是委屈的,他可不是想重操旧业,他五十有二了,已不再壮年,惜命得很,能活一天是一天,经此一大病,他看开了,贪念余生,每每在病床上脑子都是梦想着看到儿子娶媳妇,给他折腾出个大胖小子,算是替老伴含眼,共享天伦之乐。

细细再想来,这些年来,多少同僚惨埋在了那漆黑无光的山洞里,亲人生离死别,家庭支离破碎,还见得少吗?

人老了,也该怕了,他是幸运的,至少还能和儿子同桌吃饭,既然怕了,以后就好好听孩子的话吧。

一旁的安琪梦,看着这一幕,忽地觉得这个家伙还挺有男子气概的,说话也是很有骨气,印象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饭后,安琪梦要江夏回去一趟,她大伯一家从国外回来,一大家子要聚一聚。

送走自家老婆后,江夏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老爸,打人事件一天不解决,他就寝食难安。

临近中午时分,叶大警官带来了消息。

“江哥,抱歉,这事我没办好,不过那些网贷的混蛋,我会收集更多证据,多判他们个一年半载,给哥出口恶气。”

客厅内,叶知秋带着歉意地进行了一番汇报,原来,他已经查出了是谁殴打的江爸,人也抓了,可对方的来头不小,硬是交了保释金就给放了,把他气得牙痒痒,这会都不好意思交出这份答卷了。

江夏了然,说好三天,一天没到就给抓到了,办事效率还是靠谱的,故问:“那些家伙是什么人?”

“只是几个小角色,他们背后的人才是条真正的大鱼,黑白通吃,我的权限根本管不到他。”叶知秋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挫败着。

“那你能把那四个人的资料给我看下吗?”

“可以是可以,你别乱来啊,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谁犯了事都有法律制裁着。”

叶知秋很不情愿地给江夏看了案底资料,这些人都是一些经常混迹酒吧的打手,看完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一再叮嘱不能使用暴力,如果暴力能解决问题,他们这些执法人员还能发挥什么功效?

可江夏回答的很敷衍,更让他觉得不放心,暗地里多留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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