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那边呢?”刘管家看着目光寒洌的大夫人,又瞄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泪眼婆娑却倔强的很的二小姐张如雪,有些窃窃地开口。
现如今老爷可是疼爱二小姐疼爱得紧,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我是这张府后院的女主人,难不成还不能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刘管家,你可是要忤逆我的命令?”
老爷那边会不会震怒,大夫人心里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张如雪上次害得她儿子被老爷责罚,这笔账她自是要讨回来的,这次若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死丫头,她还不知道这张府当家做主的人到底是谁。
“小人不敢!”刘管家哆嗦的应道。
“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刘管家赶紧朝候在一边的仆人们使了个眼色,一时便有两个仆人赶紧上前,一手捂住张如雪的嘴巴不让她再叫“我冤枉”这三个字,一边把她拖出大厅,扔到破落的柴房里。
?厚重的木门‘砰’的一声在她眼前合上,彻底将她与外界隔绝。
那一声‘砰’响颤动了她的心脏,张如雪一边拍打着门板一边喊道:“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大夫人……我没有做那种事情,我没有!”
可惜,不管她怎么拍打喊叫,都没有人理她。
眼下的她就像一个被打入无间地狱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该怎么办?
大厅。
“秦姨娘现在何处?”大夫人问。
刘管家答:“秦姨娘今日一大早就去城外妙心寺还愿去了。”
大夫人冷笑道:“也是,有这样一个成天往外跑,不归家的母亲,难怪会教出这么个满口谎言的女儿来。”随后,又发话:“刘管家,你去把她给我找来。”
“是!”
此时,秦玉灵正失魂落魄的走到张府门口,就恰好与奉大夫人的命令出来寻她的刘管家直接打了个照面。
刘管家看到她的身影,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说:“哎哟,秦姨娘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了?”见他这副着急忙慌的模样,秦玉灵不解的问。
“大夫人把如雪关进柴房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秦玉灵听后,脸色一变,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只是一瞬,她便很快反应过来,夺门而入。
大夫人房中。
秦玉灵这一次没有软弱,而是直言说道:“大夫人,想必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家如雪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污蔑她?”大夫人怒道。
“不,贱妾不敢,贱妾只是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秦玉灵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大夫人是故意将罪名往如雪头上安?可她又不敢正面与其起冲突,只得好声好气的说着,祈求大夫人能放过自己女儿一回。
“事实就摆在眼前。”看着秦玉灵那张极为失措的脸,大夫人冷笑道:“如雪那个贱丫头不单把圣上御赐的文房四宝给砸碎了,还敢说谎欺瞒于长辈,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身为府中女主人,有责任要按家法处置她,这样她才能长长记性。”
秦玉灵果断地说:“若如雪真犯了这等过错,当然是要按家法处置。可府中却无一人看见是她砸碎的那文房四宝,所以贱妾有理由相信如雪是冤枉的,她绝不会做这种事。大夫人要怪罪的话,就请怪罪贱妾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没有保护好自己女儿,请把贱妾同如雪一起关进柴房吧。”
“哼!”大夫人冷哼一声,不屑的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心思都一样的狠毒阴险。把你关进柴房,你是想借此来让老爷怪罪我吗?”
?“大夫人,贱妾并无此意,请您慎言!”秦玉灵见大夫人如此侮辱她和女儿,心中当即怒不可遏:“贱妾虽出身卑贱,可如雪却是老爷的亲骨肉。断断容不得这样被辱!”
?大夫人一听更是上火,“你一个小小的姨娘,竟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是反了!都是你生出这么个有娘养没娘教的贱人,闹得这府中家犬不宁!”
此刻,大夫人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立马冲着门外冷冷吩咐道:“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见了她就心烦!”
秦玉灵愣怔了一下,接着就有两名仆人进来,强制把她拉了出去。
这厢,?就在张如雪被关在柴房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焦急的呼喊声:“如雪,如雪,我苦命的女儿啊!”
“母亲!”脑中纷乱的张如雪一听到母亲的声音,顿时就哭了出来。
虽然哭声很小,但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门外秦玉灵的耳朵里。
母女俩现如今只一门之隔,却如同天河相间般。
秦玉灵始终不信女儿会做那种事,但她还是要亲口听听她的答案,才能放心,于是便问:“如雪,真的是你打碎了老爷的文房四宝吗?”
“不是的,母亲,真的不是我打碎的,不是我做的。母亲,你要相信我!”闻言,张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切地解释说。
秦玉灵在门外攥紧了手心,轻轻叹了口气,说:“嗯,母亲相信你!你既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相信等老爷回来,知道此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如雪,就算再苦,你也要忍忍啊!”
“好的,母亲,我会忍的!”张如雪深深吸了口气,平定心神道。
小小年纪的她现在还不信忍一时能为她换来什么,只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才这么答的。
可是后来,“忍”这个字确实让她收获良多。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下午时分,张书川一身官服,从丞相府中归来,手里还捧着一卷暗蓝色的线装书,正是刚给女儿张如雪买的《史记》。
刘管家着急忙慌的过来迎接他:“老爷回来啦。”
张书川含笑望着他:“刘管家,去把如雪给我叫到书房来。”
“这……”刘管家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怎么了?”张书川皱了皱眉头。
刘管家哆哆嗦嗦的回:“大,大夫人把二小姐关进了柴房。”
“怎么回事?”张书川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