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中,江烛影一直是一位温柔漂亮的姐姐形象,从她进入店里到昨天,她都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更没有骂过别人,可就在刚才,她居然说我是废物。
黑黢黢的梦里,什么都没有。我总在担心着什么,我就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我的床上,天窗透出的光已经暗了,我呼地一下坐起来,烛影就坐在我旁边:“这么快就醒了?”
“几点了?”我问
“晚上十点了。”烛影放下笔记本电脑,懒洋洋地回答我。
我记起昨天晚上南溟找我也就在这个时间,我腾床而起,冲向地下室,一股怪味扑鼻而来,烛影跟在我身后,问:“白姨过世几天了?”
“今天早上。”我说,她不在地下室,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烛影捂着鼻子说:“我看这样吧,你姑姑他们,平日里也不管你奶奶,不如就不告诉他们了,谁要是问起,就说是寿命到了,咱俩见他们忙,就没告诉他们。”
我瞧了一眼她,又瞥了一眼尸体,说:“你当真没有什么疑问?你仔细看看。”
她听了也不去看,说:“这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疑问的,谁没病去瞅一具尸体啊?”接着,她又问:“你在这儿找啥?”
我老实在沙发上一坐,说:“我在这儿等人。”
“等谁?”
“人啊。”我说,我还在意她那句废物呢。
“成,我陪你一起等,我看你在这儿,能等出个何方神圣。”
过了几个小时,凌晨两点多,烛影说:“怎么还等啊?”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点儿也不想离开,我潜意识里认为,南溟一定会来,而且马上就会来。
“等不住就上去睡觉吧,我是刚睡醒,我反正不困。”我说。
烛影纠结了一会儿,说:“算了,我害怕,我还是跟你呆一起好一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地下室的门终于响了,我连忙去开门,烛影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端坐起来。
我一开门,南溟又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和昨晚一样挂在我身上的架势,只不过这次,她右手在门框上撑了一下,即将要扑进我怀里时在我眼前擦身而过,跌跌撞撞地直奔沙发。
烛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立马给南溟让开了地方,我这才注意到南溟手里提着个脑袋,她咳了两声,嘴角有血渗出来,新换的一身黑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连帆布鞋都被划了几道。
我摸了一遍她的全身,骨头没断,又轻轻按了按她的腹腔,她跟着轻吟了两声,我心说这回伤到内脏了,可能是我太善良,看见她这样,我心里就特别难受,“你就这么不稀罕自己的命吗?”
南溟轻喘着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不说话,不动弹,随后,她突然坐起来冲向烛影,完全没有一点伤员的样子,一把揪住烛影的衣领将她逼在墙壁上,冷冷地问:“你有什么目的?”
她动作快得我几乎反应不过来她想干什么,烛影就一脸警惕地对望着她,不作任何反抗,正常人应该会试图拉开她的手然后骂她一句有病,可是烛影没有,烛影只是面容冷漠地瞪着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烛影的眼睛方才透出一抹诡异的红光,我目瞪口呆,差一点坐倒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什么,去看南溟的离情,果然,离情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烛影,烛影你说句话。”我的声音似乎在颤抖,我不敢想象,这么长时间以来,身边竟一直藏着个非人类,与我同床共枕朝夕相伴。
烛影瞟了我一眼,无奈地撇撇嘴,道:“还真是个废物,就这点小事能把你吓成那样?”
南溟滴着血的手又紧了紧。烛影嬉皮笑脸地拍拍南溟的手,说:“这位姑娘,有话好说,先听我解释。”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条银项链,拿在手里晃了晃,南溟这才缓缓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