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对他们颇有好感,因为他们并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的排斥与驱赶,这兴许可以说明他们对每个人都是尊重而客气的。
“呃……”我看着他们脸上的懵,“咳,那个,”我认为,这种情况,还是要先礼貌,后直入主题:“在座的各位,你们好。我知道大家现在肯定特别疑惑,之前也从没有见过我,为什么又擅自闯入你们这个神秘的地方,没关系,你们先听我解释。”
我喘气的间隙,其中一位长相清俊的少年很温柔地对我说:“别急,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我听了,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那张金卡,我注意到,在金卡显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刹那,他们都很惊讶,有个女人甚至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快稳住了,转而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
我都不放心把金卡脱手放在桌子上面,就一直攥着,我又是一阵凝重,想了想,才开口,说:“嗯……抱歉,有个老先生把这个转交给了我,然后……他已经去世了,就在刚才,抱歉,各位。”我说着,把那块具有代表性的手表轻轻安放在桌上。
他们听了,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就像静止在了那一瞬间的时空里,也不肯出来,当然,也不肯相信,即使他们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讲述的是事实。于是整个会议室陷入无底的寂静、沉重、压抑。
他们望着桌上的手表,眼神久久地汇聚在上面,想说什么……又启不了唇,仿佛他们的脸部皮肤被裱在一张苍白的纸上,挂在僵直着的头部,挂了许久,我也便一言不发,静静地陪着他们,沉默。
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突然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站起来,嘴唇紧闭着,脸上的皮肤依旧是如何都提不起来,看了同伴们一眼,忽略我,径自走出房间,脚步声和关门声隐隐透露着愤懑和仇恨。
这时,那位和我差不多大的漂亮女人缓缓地将老先生那块表拿起来,向我走来,眼睛红红的,声音颤抖着对我说:“请你把这个,保管起来吧,”她拉起我的手,亲自将手表放在我手里,说道:“放在办公室里,留着,谢谢你。”说完,又缓缓松开我的手,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走了出去。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哭天喊地,更没有什么暴怒如雷破口大骂,但所有我能感觉到的,他们每个人的悲伤,不论深浅,都是沿着血肉淌下来的,真正伤到心里的时候,啜泣声最小。
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没忍住,“呜哇”一声延得长长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哭声里的委屈难过和无助,往往具有强大感染力,对面一个年轻小伙一脸嫌弃地对她说:“呵,哭什么,烦死了。”
我一直沉默着,也等待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这个房间,我垂眸注视着大理石桌面,直到房间里只剩下那位让我别急慢慢说事的少年,他也许是最沉稳理性的一个,走之前不忘对我说了句:“你一定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过一阵我们应该要开会商议,你不能缺席。”
“嗯。”我点点头。
他也不失礼貌地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