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认真,而秦岚却是忍俊不禁,他听见我那就两个字之后先是一怔,随即一声轻蔑地笑了出来,道:“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我闻言,倒是也不怕他了,大不了打死我,反倒给我个痛快,只不过我心里的是那个姑娘的性命和那个母亲的眼泪,因此我分毫都不肯退让地和他对视着,我虽然不怎么在意我这副肉体了,但我依旧可以在思想上让他感受到,我给予的负担。
我几乎是在那个瞬间明白了一点,这说白了就是比谁心理素质更强大的问题,我无法在拳脚上和他比试功夫,那我就在气场上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而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从前惧怕的那些,现在不在乎了,我要让他知道,要么就像那位红衣毒妇一样打死我,要么就别和我谈筹码。
他的眼睛,装着一潭深渊,又像一片漫无边际的星夜,漆黑明亮而深不见底,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目光里的心机权谋,流转在眼波间的尽是他的力量、权利、地位、不择手段,和无时无刻在想方设法算计对方的飞快的思绪。然而,他这样看着我也没什么威力了,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和自己打了个赌,他如果不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那么就是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某种俯视别人的快感,毕竟我代表的是整个地下医院啊。
片刻后,他十分识趣地撇撇嘴,像丢垃圾似的扔下那个昏迷过去了的年轻女孩儿,轻巧地说:“好吧,你赢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但依然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移在那个母亲身上,她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从我身边爬向秦岚,一边磕头一边念叨:“谢首领,谢首领......”
不知为何,我这次又轻笑一声,无奈地连头都懒得摇,看向了别处,继续不管不顾地发呆。
秦岚说:“别谢我,去谢这位白小姐。”他一字一顿地说完后面几个字。
那位母亲就听着他的话又爬过来,连连折腰道谢,我完全没有动弹,定坐在远处像是没听见的样子。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她丝毫没有错,她也不需要面对着我而自残,更不需要向谁作出什么交代,只怪她错活在了秦岚手里,也只是因为我眼下没有搭理她的激情,我只想在这儿自己一个人静静地颓废一会儿而已。
他走过来,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有胆量。”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岚刚一出去,这些女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离开这里,都没有一个说是能回头帮一把这个母亲的人。几分钟后,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只剩我们三人,她来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我心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做这个动作?今年流行这样你站我坐伸一只手在对方眼前将其拉起来吗?再说我就不能坐在地板上不起来吗?
如果不是南溟,我是不会握住那只手的,我只是淡淡问她:“有事吗?”
她听了,干脆坐我身边,说:“对不起啊姑娘,我们其实不是专业的医生,但首领让我们做,我们不得不做啊,所以可能……之前弄疼你了。”
“没事。”我答道,看墙角看出了神。
她又说:“姑娘你……是不是凡人?”
“是啊。”
“噢,”她继续试探道:“那……既是凡人,你又为何会被首领抓回来?”
我听了,转头看向她求知欲旺盛的双眼,说:“你觉得我知道吗?”
“啊……那,你这可是被燃焰鞭抽过的伤啊,你如果没有太过于得罪首领的话,应该不会遭红鸢小姐惩罚的啊。”
我轻轻苦笑一声,道:“哟,内行啊,一看创口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伤的?”
她连连摇头,说:“不不不,不敢不敢,这……我哪儿懂啊,我就是个首领豢养的猫妖,修为还不到五百年。我只是经常见红鸢小姐使用那个鞭子,因为普通鞭子顶多抽出一道血痕,而这燃焰鞭明显不同,”她用下巴指了指我的伤,继续道:“它一抽能抽到骨头,皮肉直接裂一道口子。”
何止,抽完还像火一样在烧,怪不得叫燃焰鞭。
“无所谓,让裂着吧。”我问她:“你刚才说,你是你们首领豢养的猫妖?那刚才那些女的全都是猫妖?”
她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那我问你,你们为什么叫他首领?他是哪一片土地的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