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高远湛蓝,起伏的山丘,绿色一望无际,风拂过,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
洁白的羊群簇拥在一起,时而抬头望望天空,时而俯颈吃草。
牧羊人躺在一旁,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绳子放在挨着手边的地上。
不远处的山丘上,一个汉子穿着当地的民族服,裸露着小麦色的胸膛,座下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马上挂着大刀。
一个汉子一身蓝衣,打扮的文质彬彬,连座下的白色宝马都有主人文雅的气息。
“听闻中原那边上官氏和慕容氏都起来了,这个热闹,我打算去看看。”蓝衣男子开口,眼神透露着志在必行。
裸露着胸膛的男子不置可否,“数十年过去了,他们应当对你遗忘的差不多了,你若是下定决心,我不拦你。”
“但是,世子殿下,我去探消息,以后还需要您给我做外应啊。”蓝衣男子笑的有些谄媚。
另一汉子勾起他的下巴,伸手一勾蓝衣男子纤细的腰肢,将蓝衣男子从马上揽到自己的马背上,和自己面对面坐着,两人姿态暧昧。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洛寒挑起他的下巴,顾千宸配合地勾住他的肩。
“说实在的,就这么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洛寒邪魅一笑,一拍马屁股,两人颠簸,顾千宸触不及防,撞上他裸露的胸膛。
......
星野城外十里地列队迎接,算起来距离余家兄弟和上官容华上一次相见已经过了两个月。
看着上官容华和慕容翩然亲昵的模样,余温和余欢都有些适应不过来。
芙蓉山庄正是位于城北外十里。
占地百亩,后院圈了一片小森林。
“此处乃芙蓉山庄,山庄有幸,迎来几位贵客,”白止言温和有礼,一挥手,姿态标准到位,角度一丝不差。
上官容华点头,传闻芙蓉山庄效忠于余家,看来果真不假。
迎进山庄,一入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流水淙淙,院内两边分别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桂花树,正值九月,满院飘香。
前院空无一人,但众人不敢乱动,由白止言带领着,按一定章法行走。
容华猜得出,这芙蓉山庄层层机关,有多厉害,从这位少主的谨慎程度便可看得一清二楚。
走到一个小院门前,白止言颇为抱歉地笑笑,从袖中抽出几条黑色丝帕,“还请诸位配合。”
白芷从袖中拿出乳黄色的长绫,让他们依次攥在手中,“我带着你们走。”
不知穿过了多少门栏,多少庭院,半个时辰后,众人都觉得有些腿麻时候,终于是到了。
白老正站在堂前迎接,几人向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鞠躬行礼。
白老请诸位入座。
正堂最上面摆着一张桌子,两侧分别摆着三张桌子,余温,上官容华和慕容翩然一列,白止言,白芷和白老在另一列。
饭菜上桌,余欢坐在堂上的桌子,举杯敬客人,“上官兄远道而来,这杯我敬你。”
容华微笑示意,一饮而尽。
酒过半巡,不谈国事,亦不论军情战况。
扯天说地,从誉王境内的美景聊到上官氏的美景。
余温掂了掂酒杯,看两人的话茬空下来,自己便插话了。
“上官兄此来为何?”余温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
霎时,空气安静下来。
容华朝身边的翩然点头示意,“翩然,你吃饱了吧,让侍女带你下去休息吧。”
慕容翩然心中多少是不情愿的,但知道自己是拒绝不得的,她乖巧地点点头,由侍女带着走出房门。
容华沉了脸色,柔和的脸庞没了往日温柔笑容的衬托,略显忧郁,“慕容氏与上官氏开战,看似慕容氏先出兵,实则是有预谋的。”
余欢和余温对视一眼:找到证据了?
“太后杀了先皇,然后嫁祸于我,意图除去楚王,胁迫诸位世子,达到诸国不敢妄动的目的。”容华挺直脊背,目光犀利,精明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人所周知,先皇赋予诸王的权利,使得诸王势力近乎架空皇朝,而太后娘娘若要保住现皇上稳固的地位,势必削弱诸国势力。”
余欢点头,勾唇:“削弱,那也是理所应当。”
“倘若当今圣上,如先皇一样明理,我们自然心服口服,但是,”容华一顿,“小皇帝暴戾,嗜血,不问政事。大权落入太后和靖王之手,野心昭昭,其心人人皆知。”
话说了不少,容华却始终不提慕容氏和上官氏的仇怨。
余欢明了:“上官兄处处为我们考虑,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可是算起来,深仇大恨的,慕容氏最想铲除的应该是你们上官氏吧,你们两家的恩怨与我们何干?”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容华挑眉,“逐一击破,有何不可?世子杀了曹子轩,也就结仇了曹氏,坐山观虎斗,最后得利还是慕容氏。”
“上官兄多虑了,曹氏不会动手的。”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余欢却笑着,一口酒入肚,什么也没有说。
“还有,世子刚才所说不过都是猜测,可有确切证据?”余欢伸手,“请。毕竟,我不能听信您的一面之词啊。”
“......林动大夫,死了。”容华轻声道,他也清楚,死无对证,绝算不上什么好证据。
“死无对证,说出去,天下又有几人能信?”余欢夹了口青菜,继续道:“正义之师,方可战无不胜,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余温捕捉到容华一闪而过的难堪,举杯敬酒,“上官兄既然来了,那就多在此留几天。”
“不了,”容华微笑摇头,“军事吃紧,不容我停留过久。他日容华若是还有性命,自然会来此拜访。”
......
撤了宴席,容华被人带着下去休息。
“为何拒绝?你不是早做好打算了?”余温不解。
“时机还未成熟,很多条件还不充分,”余欢挑眉,端起一盘菜,微微眯眼:“就看有没有人愿意主动把这盘菜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