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月愣了一下,看着小姐笑得这般灿烂,那笑容中带着一种想要算计人前的狡诈,小姐想要算计她们?不应该啊!若不是她们二人的话……那就应该只有御王了!她想着想着便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玲珑却是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一心只想着表忠心,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暖月心中暗自叹息,既然现在已经认定了小姐才是自己唯一的主子,即便是自家小姐真想要算计御王,她也还是只得硬着脖子去,再加上今日白天的事情,她心中一直都十分愧疚,便也将心一横,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小姐,您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也在所不辞!”
夏珺芙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我要你们俩乔装打扮成男子,到宜州城内最大的妓院去找几个漂亮的姑娘,送到庄子下不远处的一间农舍中!”
就这么简单?暖月心中庆幸,本以为是多么难的事儿,却没想到就找几个姑娘,可是……让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找姑娘送去人家农舍呢?
暖月不知,但是玲珑却知道,此前与长空结盟时,为方便互通消息,长空曾告诉过她,御王现在就住在庄子下半山腰的一户农院中。
玲珑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小姐,那农舍里住着何人?”
夏珺芙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眯眯的看着玲珑反问道:“你说呢?”
听到这里暖月心中已经了然,她果然猜的不错,小姐想要算计的人果然就是御王殿下,可是让她们这样明晃晃的送姑娘过去,不是给自己添堵么?难道小姐当真对御王没有任何的心思?此时有着同样不解的,不止暖月,还有玲珑。
可是见小姐势在必行的样子,她两也只能乖乖的领了命,退出了屋子,在她们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夏珺芙又开口 交代道:“记住,在宜州城的这几日,每日都得挑着不同的姑娘送过去!”
玲珑和暖月瞠目结舌的对望了一眼,小姐这回是要玩儿真的吗?不但要给御王送女人,还每日都送,小姐就当真一点儿也不怕御王被哪个小贱蹄子给勾了去吗?两人都不由的暗暗感叹道:小姐的心可真大!
两人离开房间之后便找到了燕子,燕子帮她们找来了两身男子的衣服,等她们做好一身男装打扮之后,便从后门溜出了庄子。
这宜州城虽然比不得京城繁华,但也是热闹非凡,玲珑和暖月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四处闲逛,此前已经向燕子打听好了这城中妓院的所在,入城之后便径直的朝妓院的方向走去。
只是到了门口,两人便开始心虚起来,来来回回在门口绕了好几圈儿,也没敢抬脚跨进妓院的门槛,毕竟两人都是大姑娘,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一次都没有来过,看着阁楼上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正拿着手帕向街道上过往的男子招手,看在两人眼中就好似看到什么洪水猛兽那般,脊背直冒冷汗。
现在天色还未全黑,老鸨子也站在门口带着几个姑娘在揽客,看着两名面容俊秀的小伙子在她这门口来来回回的绕了好一会儿了,时不时的往里面张望着,最后又走开了!这两个小伙子看着面生,老鸨子一看便知道是外地来的,可能是想进来寻乐子,又害羞,所以才会一直在门口打转。
老鸨子给身旁的两个姑娘使了个眼色,便扭动着腰肢朝两人走来,玲珑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扯了扯暖月的衣袖,小声问道:“那老女人走过来了,她走过来了,你说她是不是看出咱俩是女子了呀!”
其实暖月心中也十分紧张,过去的十六年里,她哪里做过这种事啊?今天小姐让她们来妓院找姑娘,本来还觉得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到了门口才知道这事儿有多难为情,可是小姐交代的事情,若是办不好,那依她看,她们俩以后都别想再回去了!
她正了正神,强装淡定的道:“咱们俩这身装扮应该不会被识破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话音刚落,那老鸨子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身后还带着两名姑娘,老鸨子笑得一脸谄媚的道:“哟……两位小爷,干嘛不进去坐坐,找个姑娘陪你们说说话呢?”
说着老鸨子身后的两名姑娘已经一边一个,攀上了暖月和玲珑的胳膊,将面红耳赤的两人拖拽了进去。
老鸨子跟在一旁,一双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细缝,道:“我一看两位小爷就是外地来的,楼上有厢房,二位这边儿请!”
既然已经进来了,暖月和玲珑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楼,才进厢房暖月便压低了嗓音道:“那……那个,我们要找姑娘!”
老鸨子上下打量了两人片刻,才一甩手上的丝帕,扭着腰肢走到暖月身旁,一手搭在暖月肩膀上,凑近一些,笑道:“两位小姐,你们可莫要逗着翠娘我玩儿,你们两姑娘找姑娘干什么!”
暖月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此时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可是玲珑却是因为被人识破,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正在她们二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翠娘拍了拍暖月的肩膀,接着道:“翠娘我也明白,第一次难免会有些害羞,两位小姐先坐吧!我命人给你们二位准备酒菜,这人啊……一会儿便送到房中!”
说着翠娘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合上了门。
暖月和暖月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晌,谁也没弄明白这翠娘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便有侍女端着酒菜走了进来,随后翠娘便带着四五名面容俊秀的小倌走了进来。
此时,暖月了玲珑才明白了翠娘那话中的意思,这老鸨子是将她们二人当成是来找小倌寻欢作乐的了!
其实翠娘一早便看出玲珑和暖月是女儿家,只不过她这翠月楼里每日都会有那么几位夫人过来找乐子,熟客大多都是由人从后门中引进来,而有些听闻这里有小倌的生客,为了不引人注意,大多会男装打扮。
玲珑从前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此时心里早就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一心想着,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到妓院中来找小倌,那以后谁还敢娶她?她可是还想着以后要嫁人呢!
南陵民风开放,暖月此前便已经听闻过,但凡是规模比较大一些的妓院中,都会有小倌作陪,此时虽然觉得尴尬,倒也还算淡定,她连忙摆了摆手,道:“翠娘你误会了,我们俩真是来找姑娘的!”
找姑娘的?翠娘又细细的打量了暖月和玲珑一番,莫非这两个姑娘有着什么凤阴之癖?翠娘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差异之色,转身朝那几名小倌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
暖月见翠娘的神色,心里清楚,这半老徐娘肯定又是误会了什么,索性一道将事情解释清楚,道:“其实我们二人只是两名丫鬟,此次过来是奉了我家公子的命,过来找几位姑娘陪他喝酒的!”
翠娘有些狐疑的道:“不知你家公子是何人?为何不直接过来?我翠月楼的姑娘虽然都是风月女子,但是直接跟你们这么出去……也不好吧?我作为她们的妈妈,我得对她们的安全负责呀,所以……实在不好意思,若是你们家公子想要喝酒,还是请你们家公子亲自过来吧!”
暖月心思一转,从怀中掏出三百两银票,放在桌子上,笑道:“我们家公子身份特殊,不便出入风月场所,还请翠娘行个方便!若是伺候得我家公子开心,还有重赏!”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翠娘见到白花花的银票,眸色便亮了亮,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姑娘的公子到底是何人,不过能够出手如此阔绰,想必身份也不一般,便谄媚的笑道:“哎呀……你们等着,我这就将翠月楼最漂亮的姑娘都叫过来,两位小姐尽管挑就是了!”
玲珑再次看向暖月的时候,双眼中满是敬佩之意,她戳了戳暖月的腰,称赞道:“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机智,撒谎都不眨眼的!”
暖月顿时脸便沉了下来,有些不满的道:“你这话,我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损我呀?”
玲珑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哪有的事儿,我这是真心的赞美你呢!”
随后翠娘便带着十几名样貌标志的姑娘走进了房间,现在将话都说开了,玲珑也不再心虚,直接走到一排姑娘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挑出了四名姑娘带走。
临走之前又给了那翠娘二百两银子,便交代道:“往后的几日里,我们都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挑几名姑娘回去伺候我家少爷,还请翠娘事先做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