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才值初夏,但植被花草因着春天的滋养也都有了一幅繁茂葱荣的模样。
更遑论这揽尽珍花奇草的皇宫御花园了,树木的欣荣彰显在地上那大片大片的绿荫中,花呢?尽是些名门,开的娇艳无比。石子画为路。澄净的湖旁是垂柳与一座掩过一座的假山,嶙峋怪石。正谓:
玉树琼花蔚上林,琼楼玉宇缀芳芬。奇花万树锦鳞泳,古木千株翠鸟鸣。
置身在这样的风景中,嬴扶风不由得感叹:这天下人想做皇帝还是有些道理的,这女皇也真会享受。不过,只怕此次召见不单只看花那么简单。
思及至此,嬴扶风的眸色微冷,便也没有了继续观赏的心思。
“大人,到了。”跟在身侧的抱琴轻声提醒到。
嬴扶风思绪回笼,抬头看去果真见到一个亭子,四周围着十几个侍卫,里面则站着几个侍女,而坐着的女子身着明黄色常服,虽还不甚看清容貌但那周身华贵的气度令嬴扶风一下子就确定这就是女皇——皇甫鸢。
许是那鹅黄色宫服的宫女说了些什么,皇甫鸢往这里看来,嬴扶风稍稍提了些速度,径直走向围在花中的亭子。
“参见祭司大人。”走过之处,众人无不俯身行礼。“嗯。”嬴扶风略微颔首,看来这栖凤人对祭司确实尊敬,即使是自己这样的……呃……“草包祭司”?
嬴扶风按着记忆只是微微欠身,便算作行礼了。
皇甫鸢连忙起身,双手作扶状:“爱卿快起,开宗皇帝说过‘皇帝与祭司之间不须俗礼’。”
嬴扶风心念一动,看来这祭司身份确实尊贵,用的好或许也能成一个助力。
她一边起身一边打量这位女皇:凤眸与那黛眉一般的向上挑,斜入双鬓,不同于妩媚反而带了凌厉的味道。紧抿的红唇,看的出,她是一个威严有手段的皇帝。
嬴扶风轻弯嘴角:“陛下一片爱臣之心,臣领了,但俗礼也是礼,遵了又无妨。”不就是走个形式吗?虚与委蛇一下,谁不会?
皇甫鸢似是愣了一下,但随即笑到:“爱卿说的是,倒是朕拘泥了。”这嬴扶风平时可没有如此……爱说话。
嬴扶风悄然收起嘴角的浅笑,她可没有忽视皇甫鸢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与戒备。看来,她要慢慢的改变,不能打草惊蛇。
“陛下看起来有些劳累,难道是政事上有何不顺?”嬴扶风本就是再客套一下,可没想皇甫鸢就接上了:“是啊,现在才值夏初,但沧州却有了蝗灾,也不知到了盛夏会不会再遇大旱,朕有些担心百姓啊。”
若是常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赞叹这样一位忧民生疾苦的好皇帝,但对于嬴扶风这个对皇甫鸢知根知底被她害的丢了性命的人来说,实在难以产生好感。不过话既开了头,便要接下去,
“陛下如此关心百姓,相信过不了多久灾祸便会平息。”
“但愿吧,若是爱卿可以帮朕祈福占卦想必情况定会好转。”皇甫鸢点点头。
嬴扶风挑眉,怎么?皇甫鸢是在责怪自己这个草包祭司不称职?便微微弯腰:“是臣的错,没有做好祭司的工作。”
皇甫鸢摆手:“怎可怪爱卿,爱卿毕竟年轻又任位不久,”又似想到什么,“不知前大祭司可否……”
嬴扶风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哟,想找我师父?没门!我才不会让你这个老妖婆肖想我师傅呢!(此时的某个孩纸已经自动屏蔽了女皇风华正茂这个事实)
“这怕是困难,师父闭关前说过,他闭的是死关,不能随意惊扰。”
“哦,是我有些心急了。”皇甫鸢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爱卿上次游猎,你受到了惊吓,无碍吧?”
嬴扶风暗自诽腹,哼,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才来安慰?她伤成这样还不是拜你皇甫鸢所赐!再说,有事的已经死了!我这个夺舍者自然没事。表面却不动声色:
“早已无碍,劳烦您牵挂了一月之久。”
皇甫鸢似是没感觉到嬴扶风话中的讽刺,继续说:“没事便好,这次游猎也是蹊跷,那件事,先放下吧。”
嬴扶风皱眉,难道皇甫鸢还和原身达成了什么约定,是合作关系?那皇甫鸢这个合伙人也是危险,在合作期间也敢捅人一刀,真不知道是师父魅力太大了,还是她心太大了,不过照她话里的意思,这次刺杀还有别人的手笔?
“还有。”皇甫鸢开口到,“再过几日便是七夕,姑母在她的府邸办了场交兰会,朕看你也快及冠了,得找个姑娘了。”
嬴扶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的咳嗽了几下,在皇甫鸢揶揄的眼神中说:“陛下就别调侃臣了,臣不懂风月,也是耽误佳人,再说栖凤祭司向来都洁身一人,到我这又怎可坏了规矩。”还找个姑娘?我就是个姑娘好吗!只不过女扮男装而已!
皇甫鸢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那就随缘吧,不过还是要去。”
嬴扶风拱手:“臣知道了,先告退。”
皇甫鸢颔首,她身旁的宫女朱碧开口:“请吧,祭司大人。”
在往回走的路上,嬴扶风突然停下脚步:“抱琴,交兰会是什么?”
抱琴回答到:“这交兰会是陛下姑母大长公主所办,专供小姐公子们赏花,吟诗,作画,大人你也知道,大长公主最爱给年轻的男女牵红线了,去年也办了一场,不过当时大人在闭关。”
嬴扶风抚额,这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不过,自己这女儿身的事情,皇甫鸢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怀疑她和师父有染而下杀手。
但……嬴扶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皇甫鸢,你既想玩,那大人我就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