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毁人,甚于刀剑。
这些所谓的知道“真相”的人,都是之前在办公室里的学生。
由于办公室是高一高二的混合办公室,那些高一的学生已经考完试来办公室里面刺探情报了,正好就把事情的前半部分听了个清清楚楚,得到了“真相”。
高一的学生把“真相”公之于众,说给了自己认识的高二的学长学姐们,再结合了关于苏锦“入学走后门”的传言和之前在办公室里面的高一学生们的“以身证实”,苏锦作弊却没有受到任何处分一事似乎是板上钉钉了。
那些所谓的“真相”被公之于众,最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已经是极为不堪。
最近苏锦不论走到哪儿都能听见这些议论声,如果不是惧于苏锦校霸的威名和许惜兰的维护,恐怕就不是背后议论这么简单的了。
这群人说什么的都有,而其中最出名,最有说服力的说法就是顾芸被苏锦威胁传答案,结果事情败露,顾芸说出真相,她恼羞成怒之下让校方把顾芸开除。
苏锦听闻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这群人编故事的时候也不用他们转得发懵的注水豆腐脑想想,就算她和许惜兰是表姐妹的关系,可外界不知道啊!在别人看来,她们俩就是闺蜜关系,就算她们再好,许氏和校方也不会为了帮她毫无理由地开除一个学生而惹得一身骚吧!
“你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许惜兰愤怒地一拍课桌,还好这节是体育课,所有同学都在操场,也没人注意。
苏锦渐渐停了笑声,嘴角仍是翘着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她望着窗外的操场,下面的学生正三三两两地说笑,通向教学楼的道路两侧,银杏树已然褪去了春日的青涩,深绿的叶子被风的大手轻摇,金色的光线也随之飘移。
春天已经过去了啊。
苏锦撑着下巴,目光飘向远方,忽然开口问道:“你读了那么多书,那你知道俄国作家费奥多尔吗?”
“哈?”许惜兰明显愣了一下。
苏锦道:“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许惜兰:啥玩意儿?什么耶夫斯基?
见许惜兰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苏锦轻笑道:“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流言蜚语是无处不在的,否则世界便不称其为世界,千千万万的人会闲得发慌像苍蝇一般大批大批死去’。”
她嗤笑道:“那些言论还打不倒我,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用语言攻讦别人。”
许惜兰似懂非懂。
流言蜚语她可以不在意,哪些虚无的东西也确实打不倒她。
可这并不包括时昶。
流言蜚语无处不在,而她,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时昶会怎么样,是信任还是不信。
然而苏锦终究还是伤了心。
时昶在躲着她。
每每她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时昶总会逃也似的把目光飞快移开。不仅如此,每次她想要找时昶谈谈,他就会千方百计地离开,像什么“我去上个厕所”之类的理由已经很常见了,总而言之,他就是不想面对她。
苏锦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悲哀?难堪?或许都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仿佛被狠狠揪过似的难受。之前的等待、甜蜜……如同一个美好而易碎的梦。如今,大梦已醒,徒留冰冷残酷的现实,提醒那个如笑话一般可怜又可悲的自己。
“惜兰,”她盯着许惜兰,嗓音有些沙哑,“能……帮我约一下时昶吗?以你的名义。”
她想,如果用她的名义来约他的话,他可能连见都不会见的吧。
多么悲哀的事实。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太阳。
她早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