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等待
“兮儿?你说,你舅舅叫你母后为兮儿?”庄紫淳的眼睛逐渐地睁大,又慢慢地恢复常态,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
眼神眯了眯,随即又露出了可心的笑容。
一想到那个匆忙逃窜的女人,庄紫淳内心集聚了一团力量,身体竟奇迹地恢复如常了。
“兮儿,我的兮儿。”庄紫淳喃喃道,对着小家伙诱魄地一笑,一垂眉宇,已飞跃至了门外。
几个凌厉的旋空,已飞身在最高的树梢之上。
远外,一个清丽的身影正跑得不知所措,庄紫淳对准她的方向,疾奔而去。
“兮儿!”
一个落地旋转,庄紫淳已经落在了蓝兮的面前,蓝兮一慌,脸上遮上了一层清纱。
故作镇定地稳住了心神,尽最大努力地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为何挡住民女道路,请自重!”
庄紫淳近身的呼吸之声蓝兮都听得一清二楚,熟悉浓郁的味道袭来,令她有些旋晕,她努力保持着一抹清醒,淡然以对。
“兮儿,兮儿,我可找到你了!”庄紫淳忽视这种陌生的疏离,一步上前,就拥住了蓝兮的身体。
蓝兮身子一僵,马上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了胸前的温暖,“放肆!公子还请自重,不要欺辱良家女子!”
愤愤地一丢水袖,蓝兮转身离去,在回身的一刹那,一双强健的大手又反身将她围在了胸前。
头枕在那抹青丝之上,庄紫淳痛苦而又依恋的声音响起,“兮儿,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请别再离开我,让我用以后来弥补我的过失,好不好?”
蓝兮胸前汹涌起伏,双手去掰开锁紧腰身的大手,可在触在那双手的一瞬间,全身却像是在过电流一样,一下子怔住了身心。
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她,居然还依恋着他的身体,享受着他的触碰!
手在覆上他的手那一刻,她却怎么也无法放下,只能僵直着身子,喘着气息,头脑里一片空白。
“兮儿,别躲开我,我知道,我没有认错人!”
“你的气息,你独特的味道,你的一切一切都深入我心,割不掉也放不下,兮儿,原谅我当年的无知,当年的愚钝,好不好?”
蓝兮不说话,庄紫淳更是紧张地抱得死死地,他怕,他怕失而复得的兮儿会离他远去,他怕今生唯一的希望,会飘然而逝,烟消云散。
“兮儿,我驱逐了后宫,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冒着生死永别的危险来找你,你能不能给我赎罪的机会?”
“兮儿,求你了,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吧!如果我再混蛋,你就让我葬生苦海,永世不得超生!”
庄紫淳的话,引来了一阵唏嘘的抽泣之声。
一个那么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男人用一种卑微的方式乞求着她,蓝兮的心底的最柔软处在不知不觉中被攻破,吸了两口气,将头偏向后侧的人。
“不行!”在蓝兮即将投降地转向庄紫淳时,木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亚奇国的儿女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欺辱的!你很清楚你当初做过了什么样的事情,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木子的话很真实,也很残酷,庄紫淳的眼里闪着痛苦、搂着蓝兮的腰微微有些颤抖。
“兮儿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养好了伤,也是你该离去的日子了!”
冷酷地一说完,木子强势地从他的臂弯中捞回了呆滞的蓝兮,怜惜的眼里有掩不住的疼爱。
木子冷冷地丢下一句,拥着蓝兮瘦削的身体离去。
蓝兮的身子明显地停顿了好几次,可最终没有回头。
亚奇国巍峨的大殿。
众多人聚在一堂,似乎在举行一个重大的仪式。
蓝兮带着小滋,被安排在了靠近大殿不远的帘子内,在皇爷爷的再三警示下,蓝兮紧紧将小滋抱在怀里,不知道是怎样重大的要事需要如此谨小慎微。
长号声起,接着就是众人的踏踏舞,这是亚奇国的一个迎仪式的重要舞蹈,每次都是如此地热烈。
众多女子衣着清凉,热情奔放,旋动的节奏令站立一旁的臣民也忍不住自由地耸动肩头,迎合着这首可能称得上是国舞的表演。
小滋坐在膝盖上,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开始张牙舞爪地挥动起来。
“滋儿,听话啊,皇爷爷吩咐了,不可以调皮哦!”蓝兮温和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小滋眨巴着眼,看了眼母后认真的脸,果然听话地放下了乱动的手。
蓝兮欣然地笑笑,此时,外面的热舞也散了,略一探头,便可见到稀松平常的仪式礼及贯用的贺词之声。
随着众人的高声呼喝,一个高大的人影闪现在了殿堂之上。
喧闹的仪式突然间默契地静了声。
众人揣测纷纷,统统看着这名突如其来的英俊男人,一脸的好奇之色。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木子不悦的声音出现,刚想动身,便被一只苍老的手拦住了。
蓝雅驽眼中一闪而过一道精光,洋着笑意,和谐地问道,“这位年轻人,突然闯入大殿,所为何事?”
庄紫淳扫视了殿内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坐堂上和蔼却不失威严的老人身上,突然意外地跪在了地上。
“在下庄紫淳,求娶亚奇国公主,请君主成全!”说着,依照亚奇国的最高礼仪,向蓝雅驽深深地膜拜。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的眼中有不屑、有嫉妒、更有的是看好戏。
谁都知道亚奇国的公主美若天仙,是国主的心头肉,掌中宝,要想娶公主?简直是白日做梦!
即便是兮儿公主回归国内时已怀有身孕,可她,仍旧是所有亚奇单身男子的梦中情人,再一看眼前跪地的男子,虽说表皮长得不错,白白嫩嫩的,可一看就是个弱不惊风的书呆子样,众人眼里有着不屑一顾的嗤笑。
“想娶公主?”
蓝雅驽的眉毛弯了弯,看着匍匐在地的男人,一时停下了言词。
众人闻言,均是嗤嗤笑了起来,无不是嘲讽之意。
木子适时地一个轻咳,严峻的脸上找不到暖意,众人得见后又马上收敛起了笑意,额头颈部开始嗖嗖冒汗。
今日突然接到仪式通告,还不得知国主其仪式之意,如今看来,必有深意了。
众人看向地上的男子时,眼神又多了一层蒙胧之意,静观其变。
“是!紫淳爱公主,请求国君给一个机会,让紫淳见公主一面!”
蓝雅驽看着福在地上卑微的男子,却能敏感地捕捉到他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威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皇爷爷!”木子不解。
众人面面相觑。
蓝兮在帘后心也揪得紧紧地,只有小滋探着小脑袋,睁着好奇的眼睛,使劲地瞅地上的男子。
蓝雅驽突然顿下了笑声,转变成了严峻的样子,“亚奇国有亚奇国的规矩,公开公正,想娶公主,不是不可能。”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冷气,纷纷为跪地男人捏一把汗。
而庄紫淳坦然而又惊喜地抬头,用渴求的目光对着蓝雅驽老奸巨滑的精眸,“亚奇国有何规矩?就算是刀山火海,下地入门,紫淳也尽力办到!”眼中抓住了一缕希望,眼中升出重生的希望。
蓝雅驽捋捋胡须,渗然地笑着,指指刚从外面抬进的一锅热气腾腾的器皿,对庄紫淳言道,“请往后看!如果你确定要娶公主,那么将油锅里的小铜锁拿出来,以示你的一番诚意!”
众人脸上一排的黑线,老戏码的测试又开始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怎么做,统统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庄紫淳起身,淡然地看了油锅一眼,一抹轻笑抿于唇间,“紫淳受领,请国主稍等!”
说完,直身走到了泛着滚滚水泡的油锅前。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只手就这样探入了油锅,躲于帘内的蓝兮也显然被这种局面吓呆了,忘了皇爷爷的吩咐之言,用快得不可思议的姿态出现在了殿内上堂。
“不要!”
清脆的呵令声响起,众人又是一惊。
原来……公主也在这大殿之上啊!
庄紫淳的手停住了,回以蓝兮安然的一眸,手还是毫不犹豫地伸了进去。
油锅里马上翻江倒海地滋滋作响,蓝兮哭喊着奔上前去,不知哪来的力量挥掉了几名上前拦她的侍卫,冲到了庄紫淳跟前。
“啊!淳!快住手!”心疼窒息的感觉袭来,蓝兮听到了心脏撕裂的声音。
庄紫淳惨白着一张脸,浮着虚无的一丝笑,在锅里摸索了一下下,果断地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锁,呈在蓝兮的面前,又高举在手中,对着堂上的威仪老人示意。
“淳!你痛不痛?你有没有怎么样啊?!”蓝兮哭得梨雨带花,胡言胡语地问着庄紫淳,谁都知道,手入油锅那是何等刺骨疼痛,再看他高举的手,已布满了黑色水泡,触目心惊。
庄紫淳深深地看着蓝兮,“兮儿,紫淳错了,错得离谱,伤害了你,伤害到了孩子,我知道让你受苦了,以后,所有的苦都让我来承受,你原谅我,好吗?”
蓝兮抹泪的眼有着小小的惊动,可随后又释然了开来,他知道了,一切他都知道了!
他果然不愧为优秀的霸主,聪慧敏锐,在他面前,她就是一个通透体,什么,都瞒不过他。
“淳!”蓝兮踮着脚尖,将庄紫淳的手臂拉下,心疼而又心碎地看着他的手严重烫伤,“宣太医!快!宣太医!”
急急地喊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回应,蓝兮泪眼婆裟地看着皇爷爷蓝雅驽,心里一阵发慌。
爷爷为何不出声?难道,他要让淳疼死吗?!
突然,蓝兮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护在了庄紫淳面前,神情紧张起来,“爷爷!他受伤了,你不能这样的!”
蓝兮猜测得不错,蓝雅驽不会善罢甘休,庄紫淳的勇敢取锁确实震憾了他,可是,他的宝贝孙女也不是如此轻易能娶走的。
特别是,他的孙女因为这个男人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几年来过得郁郁寡欢,这份怨气就算孙女不预计较,他这个做爷爷还是要帮着讨回,想到这里,他的脸还是狠了狠。
“带他入冰库!当然,你也可以放弃这项测试,那么,今日起你将永远地离开亚奇国!”
放了狠话后,细细地观测庄紫淳的面部情绪,蓝雅驽遗憾地发现,他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畏惧和怯弱,他只是用深情的眼光看着蓝兮,对于他提出的入冰库要求,连眉头都没有轻皱一小下。
“兮儿,你,原谅我了吗?”庄紫淳忐忑不安,对于蓝兮突然的庇护又陌名地欣喜。
蓝兮哽咽了一下,“傻瓜!我有说不原谅你吗?为何要自作主张地伤害自己?”眼里全是掩不住的心疼。
咳咳!蓝雅驽的声音再次响起,威严地说道,“怎么?要拖延放弃吗?”
庄紫淳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蓝兮紧张的后背,出言道,“紫淳愿意接受亚奇的考验,只要能娶到蓝兮,什么样的考验我都接受!”
蓝雅驽眉毛微竖,眸中有掩不住的赞赏之意,很快又掩盖了神色,恢复成了一贯的威严,“冰库极冷,乃是天然冰川,内藏有一把小金钥,如果你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它,顺利地走出冰库,那么,孤王就成全了你!”
众人碜寒,天然冰川,别说是找钥匙,就是进去呆上一柱香的时间也会没命的,更何况极冷之地,一进去就手脚发僵,哪能行动自如地去找钥匙呢?
亚奇国的国主,不是一般的刁钻!
“好!一言为定!”庄紫淳欣然应允,将手中的铜锁交到了宫女的托盘之内,抚了抚蓝兮散落的几缕青丝,跟着侍卫走向了传说中的冰库禁门。
“淳!”蓝兮眼睁睁地看着庄紫淳迈入死亡之门,胸中急窜的气流攸然平复了,对着蓝雅驽绝然一笑,脸上凄美如花,又深意无限,缓缓地说给庄紫淳的背影听,“淳!兮儿等你!你死,我死!你活,我活!”
蓝兮平静而绝然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上,庄紫淳唇角上扬起了一道弧笑,“兮儿,我会活下来,你要等我,等我照顾你,照顾滋儿!”
“今生,我永不负你!”
蓝兮带着滋儿站在冰库禁门外,一动不动地看着紧闭的石门。
小滋刚刚躲在帘后,母后突然冲出来,他也紧跟其后,见母后对着那名好看的叔叔哭得那么伤心,小小的心里也有一种疼疼的感觉。
母后和叔叔的话,他没有听懂,但是,他看出来了母后对叔叔的依赖,就像是他依赖母后一样。
站在门外很久了,那些旁观的大臣们都说那位好看的叔叔出不来了,可是,母后仍然要带着他在这里等。
“母后,母后,叔叔能出来吗?”小滋唯一一次用怯怯的声音问着脸色不好的母后。
蓝兮惨白着脸,悲悯地望着身侧的小人儿,缓缓蹲下了身子,“滋儿,他会出来的!”
“是吗?”小滋偏着脑袋,看着母后苍白的神色,不确定地问着。
心里却在想,母后为何这么关心这个叔叔?
“是的,他会出来的,他说要照顾我们母子的,他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的!”像是保证什么,又像是鼓足勇力安慰着自己,蓝兮明明感觉到了心底的绝望,却用力地忽视着它。
他,已经进去二个时辰了!
没有皇爷爷的允许,谁都不能擅入其内!
天然冰库,那是地域之门,谁都不可能进去救人。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淳有超乎常人的毅力,能自行走出来,否则……蓝兮不敢往下想。
“母后,你哭了吗?是为了叔叔吗?”小滋懂事地问道,盯着蓝兮脸上的湿润。
小嘴唇咬了咬,紧紧地盯着好扇紧闭的石门,神情严峻。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展现冷然的王者气度。
母后哭了!母后又哭了!这个叔叔今天让母后哭了多次,小小人儿的眼睛里有着锐利的光泽。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石门仍然是毫无反应。蓝兮的心更凉了!这种时间是正常出入冰库时间的三倍之久,这,还能有奇迹发生吗?
暗淡地垂下眼睑,蓝兮的声音哆嗦起来,断续的声音正彰显着她内心的两极波动,“滋儿,听母后说。”蓝兮要在这最后一刻告知孩子实情,虽然他还小,可她想在她留在他身边时亲口告知他一切。
孩子长大以后,才不会有那么大的遗憾。
“孩子,别怪我!蓝兮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上小滋温驯的眼神,蓝兮抚了抚他的青束发丝,声音透着一丝清凉和温柔。
“滋儿,你想见父皇吗?”轻幽幽的声音飘来,拂在小滋的耳边更觉得缥缈。
“父皇?”小滋愣住了,仰着头,怔怔地看着母后此刻美如轻云般的脸。
“想见。母后,他在哪里?”像许多小朋友一样,小滋内心里极其渴望着这个人,别的小朋友都有,只有他没有,所以,他骨子深处更是想要。
“他,你见过,还很喜欢!”
“见过,还很喜欢,那是谁?”小手抓住了母亲,紧紧地握着,想了一圈喜欢的人,突然,他的眼光往石门的方向移了去。
“小滋,记住了!那位好看的叔叔就是父皇,他是南寻国的国君,一代英明的霸主,等你以后长大了……”小滋听不见后面的话,小脚步直直地走向了石门。
而在这一刻,蓝兮飞身一跃,决裂地撞向了挺立一旁的椰树上。所有的人来不及反应过来,一个鲜活的身体就在空中飘荡了开来,混合着尖叫和惊呼,鲜血淋了一地,诉说着绝望。
别了,孩子,天堂再见!
淳,我来了!兮儿来陪你!
亚奇国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月前的风波仍浓烈地影响着整个国度。
这是亚奇国千年以来,最大的奇事旷迹。
茶余饭后,人们总还是津津乐道当日的旷景。
当今驸马为爱不畏艰难、勇闯禁室,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火与冰的交织。
当今公主为爱徇情,情意感天动地,乃是是世上坚贞不渝、生死相随的奇女子。
情感动天,苍天眷顾,终得一完美佳话,为世人之津津乐道,更有甚者将此故事纂写编书,后世承袭。
远处的浅海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黑点在水里沉浮。
“父皇,父皇,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小滋调皮地在水底下钻来钻去,偶尔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在海里使劲学游泳的高大男人叫道。
小滋是个游泳高手,二岁时已经能在水里来去自如了。
庄紫淳一抹去脸上咸咸的海水,面对儿子的调皮,也很无力。
“滋儿,别游得太远,大海危险着呢!”
浑然好听的嗓音没有责备,更多的是溺爱的关心,可听到小家伙的耳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小滋游了过来,贴近庄紫淳身边,马上拉下鬼脸,伸出俏皮的舌头,“父皇瞎操心,大海才不危险呢,它是我的好朋友!”
“羞羞!父皇不会游,就说大海的坏话,父皇太丢脸了!”
得逞地将庄紫淳奚落一番,在看到庄紫淳霍然变色的脸后,立马又游得远远地。
庄紫淳作势要扑将过去,又障于海浪的威慑力,不敢前行。
没办法,他自从在海上遇险后,差点命丧于此,无形中,对海水产生了不少的敬畏。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庄紫淳这下只能投降于儿子的海威之下。
“小家伙,别嚣张!回去,母后会给你好看!”
很悲怜地,庄紫淳只好抬出了蓝兮,以此恐吓他那至亲的儿子。
真是失败,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儿子面前居然没有一点威严,反而是蓝兮的一点小脸色,也能让儿子服服帖帖。
父子在海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这恐怕是每天都上演的把戏了。
远处,一个优雅的女子偏偏而来,看到海里的情景,不禁噗嗤一笑。
“吃点心喽!”随着清丽的嗓音一吆喝,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立马做出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展露出最迷人、最蛊惑的笑容,看向岸边沙滩上的妙龄女子。
“母后!”
“兮儿!”
浅海中的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她飞奔而来,她的怀抱就是他们幸福的终点。
蓝兮甜美一笑,对着湛蓝的天空,感恩地闭上了美眸。
娘亲、爹爹:我找到幸福了!
亚奇是我们的家!
世上原来真的有天堂!
幸福的泪珠缓缓滑过,海欧吱呜地欢叫,将幸福的韵泽洒向大海,浪涛汹动,蕴散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