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殿下!”
林安几乎是一听见白羽的声音就立马抬起头找寻那三千年没见过的身影。
或许是一时激动,他直接沿用了三千年前的称呼,却忘了这人如今是四海八荒都要尊敬的青丘狐王世渊君。
白羽青衣漂浮,头发依旧是半束。寒风吹过掠起一丝丝的发尾,永远也摆脱不了美男的形容。
“啊不。”看见白羽后林安才想起来刚才称呼有误,这才慌忙改口,“世渊君。”
彧辞很识趣地回到了白羽身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谁也没听清。
“嗯,我回来了。”
白羽没有像别人一样好久不见非要大喊大叫几声,然后再死死拥抱一番那样,反而他觉得那样太矫情。
白渐寒说,逍遥阁就是他自己除了青丘以外的家。况且二人现在名义上是兄弟,而实则却是比骨肉兄弟还亲上那么几分的难兄难弟。既然如此,回到家就要安适下来,自家人见面当然要从容,没必要那么舞马长枪。
“快……快进快进!”林安高兴的嘚都不会说话了,赶紧拉着白羽进去,“师尊看见您肯定高兴坏了。”
林安直接甩掉了还在抱大腿的弟子,高高兴兴地冲着白羽去了。一群弟子从小得意一下子转变成惊愕,下巴都要掉了。
“世……世渊君?”有弟子听见了林安的称呼,原本的错愕加上更多的惊讶瞪着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一样,“你……你就是青丘狐王?师阁主师叔的义弟?”
“嗯。”白羽脸上没什么波澜。但是在那些弟子眼里,这种说生气不生气,说原谅不原谅的表情却让他们心虚极了。
“世渊君饶命!”几个弟子直接膝盖跪地砸在青石板上跟磕头机一样给白羽磕头,“小仙不知是世渊君大驾,若是惹恼了世渊君,请您饶了我们!”
林安尴尬地挠挠头,似乎是明白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无妨。”白羽笑着摆摆手,“你尚且年幼,我这一把老骨头要是跟你计较起来不得让仙界笑掉大牙?”
是啊,一万三千年的老骨头了。
…………
桃林里依旧是盛开着桃花,大雪盖在花枝上把花瓣压的洋洋洒洒。亭子里茶香馥郁,白渐寒背着手眺望远方的景色,神色怡然。
“渐寒。”一缕香风袭来,金若离给白渐寒披上了一件斗篷,“小羽回来了。”
“嗯,感觉到了。”白渐寒不急不忙,看着眼前给自己斗篷系结的金若离,眼睛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三千年了…………”白渐寒搭着金若离的肩把金若离转过去,然后从背后抱着她,“他终于肯回来了。”
“怎么?”金若离闻言淡然一笑,“小羽要是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派人到青丘把小羽给绑来了?”
“嗯……”白渐寒佯装沉思,“有可能。”
然后他紧了紧金若离,等待着白羽的归来。
一缕剑气磅礴而出,惊的水中白鹭振翅飞了,也让一片盛开的荷花断了花头。水绿衣裙在水面飞舞,脚尖点水,只泛起一圈圈涟漪。
剑势行云流水,剑尖被阳光映的好像涂上了彩虹一样透着流光溢彩。
南宫月兰挥舞着剑,手里掐着法诀。一股金色的真元喷出,沉重地叩击在水面上,震的水花连连,整个天水潭都快要塌了。
“不错!”长长的栈桥上,依旧是那一缕白龙黑衣最是令人赏心悦目。
“估计再练练,整个天水潭可能都要给我拆了。”聂然抱着胳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就知道笑我。”南宫月兰收了剑,瘪着嘴回到了栈桥上。
“聂然哥哥。”南宫月兰好像是想了半天才问。
“嗯?”聂然偏头,等着南宫月兰发问。
“我想……过一阵去趟东荒。”南宫月兰略微撒娇,“听说师父老人家病了,我得去看看。”
“行啊。”聂然想也没想,“我跟你去,正好整天待在天水潭也是无趣。”
“嗯。”南宫月兰应道。
…………
“掌门!”
一群正在练功的弟子见虞白来了便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虞白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继续。”
虞白趁着自己不忙的时候来看看弟子练功,看完还要赶紧回去处理事务。
他走在小路上,脑子里也只容得下昆仑山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忽然眼前一黑,他的眼睛好像被谁给突然蒙住了。虞白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雨瑶,别闹。”虞白的双手覆上了苏雨瑶的双手,“我还要赶紧回示书阁处理事儿呢。”
“我陪你!”苏雨瑶二话不说地松开手,拉着虞白就往示书阁走去。
虞白笑了笑,把苏雨瑶拉回来:“话说你几次三番这样私自离开天华山,仙尊不怪你?”
“没有啊。”苏雨瑶摇摇头,还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
“行吧。”虞白扶了扶额,然后就被苏雨瑶拉回了示书阁。
三千年前,白羽临走时的一坛醉仙酿让他们醉了好几个时辰。等众人清醒后,白羽已然是不见踪影了。不过是谁都能想明白,白羽只是为了让自己离开得不至于太狼狈罢了。
不过醒来没多久就有昆仑弟子一身伤痕地来找虞白。
“虞白师兄!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虞白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不知哪个门派打上昆仑山,老祖座下的师兄无一是他们的对手,都陨落了。”
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闪过虞白的脑海,把那些幻想轰成齑粉。
老祖座下的直系弟子不说能以一当百最起码也能以一当十,而现在都招架不住了,虞白额上隐隐出现了汗珠。
“走。”白渐寒面色苍白,“去昆仑会会他们。”
“走。”金若离拉了拉虞白,“别担心,有我们呢。”
“嗯。”虞白看了看金若离,又看了看身后大家,也强行给自己提了神。
到了昆仑山已经是半夜了,天空上没有一点亮光,整个昆仑山都淹没在黑暗中,聂然掐算了一下,沉声道:“先找到老祖。”
虞白一下子就慌了。
“师父!”虞白在大殿的破檐残壁中寻找着,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没来由的涌出来。
虞白知道聂然的本事,也明白聂然正经起来每句话都是饱含深意的。
既然聂然说要先找到昆仑老祖,那么一定是昆仑老祖出了什么事。林安把整个昆仑山都搜寻了一遍,却只带回了不到一千的弟子。
“虞白师兄!”
一群幸存的弟子看见了虞白,就跟流浪街头多年的孩子一样,当即哭的是梨花带雨。
“发生了什么事?”虞白一把就扯住了一个弟子的衣领两眼发红地问。
“呜呜呜……”这名弟子也是梗咽,“不……不知道是谁,带了一群黑衣人突然就攻山门。”
“领头的有几个?”虞白问。
“四……四个。”
“长什么样?”
“这……”弟子犹豫了一下,同时在脑袋里回想,“有一位血衣男子,还有一位宫装妇人,然后还有一位浑身虎皮衣的大汉……”
“然后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还有一位穿着黑色斗篷还带着面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