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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渡月桥

300年后……

“渡月,你慢点!”一个身穿浅白色布衣的黑发少年在森林里和一个身穿红色锦缎的姑娘正在来来回回捉着迷藏。他稚嫩的脸上,年龄十八有余,一头短发往后伸开,腰间别着一块儿玉佩,仔细一瞧玉佩并不完整。追着他的姑娘,一头堕马髻,头戴红色牡丹发簪,耳根有一个如坠玉般的胎记,但显得并不张扬。

“红玉姐,这里是哪里?为何会感觉到这里的气息特别熟悉?”少年停留在树旁,右手大拇指压了压树桩,向上张望着。

“渡月!你慢点!别乱跑!都要跑到尽头了!”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伏在一边的树旁。

“红玉姐,那里雾气很大,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渡月!!那里是……”还没等红玉说完,那个叫渡月的少年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一片迷雾中。

“这里是哪里?为何会感觉心里涌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曾经来过,还是?”渡月一路奔跑向前找寻答案,而周围除了陌生感,还有那来自于陌生感的压迫。

“为何会如此?总感觉前面一定有事。”

每一件好奇的事,背后总有一个理由推着你向前。但如果前面已是万丈深渊,那到过之人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勇气。

就在渡月拨开层层迷雾来到亮点的最近处,他发现那种光,并不刺眼,但却光芒遮目。温柔的光夹杂着透亮的而带有压制的气息,让人觉得难于骐骥,而迟迟迈不出前进的一脚。但渡月似乎并不惧怕那种光,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是?”

当他发现他走出那一片迷雾的同时,一座巨大的桥横跨在他面前。桥身通透雪白,每一个桥柱都刻有花,每一级的桥阶上刻有人族和不知名的符文,围绕着桥体的是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但却并不属于人族。桥身上系着用竹子编制的漏斗形状的装饰品,在中间夹杂着红色的丝带,而与其他桥不同的是,他的中央有着巨大的有如天台一样的巨型圆形祭祀台。而在桥下,湍急得海水如潮汐般奔涌,吸日月精华而张狂翻腾。

渡月慢慢地走了过去,想触及一下这座奇怪的桥。当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直冲而来。

“是父亲?”渡月不经意间得说了出去。

“你是谁?”就在还在盯着桥看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渡月转过神,望向桥的另一半,一个眉丝红艳,眼珠如勾玉,长长得头发半垂在腰间,发色黑中带红,身穿黑色织布上衣的姑娘站在桥的另一半。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一种天生具有的成熟和忧郁,和她的外貌有种格格不入的落差。无论是姑娘本身的气质还是对于自己的感觉的认定,都让渡月觉得这位姑娘并不简单。

“姑娘,您好,我叫渡月,无意路过此地,如有打扰,还请姑娘海涵。”渡月抱拳向这位姑娘行礼。

“迷路?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渡月毫无头绪,并不曾想到,遇上了一位并不好对付的人。

“你叫渡月是吗,我是迷路,经过此地,你能来帮我一下吗,我脚崴了,走不了。”

姑娘刚刚的成熟和忧郁感突然如消失一般,右手搭在石柱上,直直得看着渡月。

“姑娘,您站的好好的,我没看出来有崴的情况。”

“住嘴!本姑娘说崴了就崴了,还不快来!”姑娘的脾气和外表的冷淡似乎并不相称,渡月觉得并没有恶意,不如帮一下姑娘,之后回去再询问父母关于此桥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还不快来!”显然桥上的姑娘已经等不及了。

“姑娘,我就来,您先不要动!”渡月走了过去。当他踏入这座桥的时候,一股冲力反推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向前。

“这种气场,桥在本身的排斥着我。”渡月站在桥头却怎么都没有走上去的力气。

“姑娘,这我根本过不来啊。”顶着巨大的反冲力,渡月跨不出这一步。

“我怎么能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姑娘竟已经来到渡月身边。“怎么可能?我竟迈不出去的一步,为何一个女人却能如此来去自如?”

“在想什么?想我是怎么过来的?”姑娘的身体贴着渡月,此时嘴唇与嘴唇的的距离如一缕白丝显得如此之近。而在那一刻,渡月的身体中不断涌上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却不知从何而起。

“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渡月的向后退了几步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姑娘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粒。

“告诉你我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死人是不会说出去的。”突然一把剑就横在了渡月的脖子上。

“鸢尾。”

“鸢尾?好听!”渡月一直在脑袋里犯着嘀咕,全然忘记了一把剑已经横在自己脖子上很久了。

“你在想什么?在想我是怎么杀死你还是觉得想怎么逃?”姑娘看着这个全然忘记自己存在的男子。

“不不不,姑娘你又误会了。不,应该是鸢尾姑娘。刚只是在想你的名字而已,鸢尾,乃我人界之象征,姑娘取名鸢尾,我想令尊也一定是爱花之人吧。”渡月慢慢地用手指把剑挪了下去。

“还敢嘴硬?信不信本姑娘一剑就让你脑袋和脖子分家了?”显然渡月这么一说,更加激怒了鸢尾。

“姑娘你虽生得美丽,但脾气性格实在是过于激进,这以后哪家小伙子看上你,都不敢娶你呀。”渡月又把剑慢慢地挪了下去。

“我不劈了你!”

正当鸢尾准备劈出那一剑的时候,桥体突然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桥体出现破裂。鸢尾一个没站住,就要摔倒之时,渡月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姑娘,小心,此处不易久留。”渡月抱着鸢尾朝着人界方向跑去。

而此时人界南边一座寺庙之中,也感知到这股力量。

“樊裔,你察觉到了什么没有?”一位老者坐在一座寺庙之中,手里拿着串珠,不断拨动着,与身边一位男子不断交流着什么。

“住持,是锆心剑。”樊裔顺着寺庙的北方望去。

“渡月桥出事了。”主持手里的串珠顷刻奔溃,散落一地。

“好险,刚刚的震动,是什么?”渡月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意思问我?还不放开你的手?”只听见一声“啊。”

“我让你放手,是让你放我下来,没让你把我摔下来!看来今天不砍了你,我都和自己过不去了!”鸢尾准备劈下第二剑的时候,桥体又开始了剧烈得震动。

“姑娘你先等下,我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将军,我们已经到达渡月桥,桥体确实出现了一点破损,但桥上并没有其他人。而通过四桥结界,如果没有极高天赋和修为,以及瑶族的穿心丹,是根本不可能渡桥。”一边的侍卫长禀报了情况。

“龙心一战,魔族魔使南烛已经被封印,魔尊根本无心于石龙之心,又会有谁来此桥,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樊裔毫无头绪的看着渡月桥。

“爹?”渡月似乎认识这个男人,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出来。

“爹?”鸢尾一头雾水。

“我是姑娘家,你欺人太甚了吧!”鸢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桥头的人。

“姑娘不用担心,我说的并不是你,而是站在桥边的人。”鸢尾转向桥头,“这不是……”鸢尾似乎也认识这个穿着素衣的男人。

“你认识我爹?不过这也不奇怪,他是人界引以为傲的将军,统领人界。”

“认识……300多年前遇见过。”鸢尾突然沉下了头。

“300多年前?姑娘,你才几岁呀,我爹都340多岁了,”渡月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脸。“这不是梦,但你怎么可能认识我爹?”

“怪不得,你能踏入渡月桥……”鸢尾沉默了。

“姑娘?你怎么了?为何叫我能踏入这座桥?不过这座桥为何与我同名?也叫渡月?虽然我确实在刚踏入的时候,觉得阵阵压迫感,但是却并没有来过此地。”当渡月和鸢尾诉说不解的时候,突然鸢尾亮出手中的剑,横在渡月脖子上。

“姑娘,你已经是第三次架在我脖子上了吧?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虽然你和我并没有深仇,但你父亲与我们魔族有结。”正当剑就要劈下去的时候。

“那边草丛里的2个人,还不快点出来?”樊裔似乎察觉到了。

“算你走运!”鸢尾化身为玄鸟,飞向了桥的另一边。

“将军!那是……”

“是魔族。”樊裔望着远处飞走的玄鸟。

“魔族为何会在人界这里?莫非是吃了瑶族的穿心丹?那可是噬心之痛,而且瑶族的规矩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给予三界之外的任何人的。”

“不,她并不是普通的魔族。”

“爹……”渡月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里可是人界和魔界的交接之桥。你一旦越界,你就进入了魔界。四界虽然现在太平无事,但如果你越界,会致使人界和魔界陷入纷争。”樊裔似乎对今日之事抱有怨言。

“爹,自打我出身,身边的人都没人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者为何我的名字和这座桥同名?为何这座桥我第一次摸上去,竟然如此的熟悉?这种气息和爹你的气息竟然如此相似。”

“因为你刚刚踏入的渡月桥的桥体是他。”

只见刚刚桥体破损的地方,出现了一些折射,光照入的地方,反射成为一道彩虹,跨过桥体。

“这是?!”

只见巨大的桥体开始抖动,露出了一把巨剑的剑身。

“爹?这是锆心剑?我只是在以前听说过这把剑。以前听别人说,锆心剑已经遗落在人界,不知去向。”

“此事切不可再提。你刚刚身边的姑娘是谁,你可曾知道?”

“知道知道,她叫鸢尾。是一个迷路的姑娘,脚崴了,我本来是准备过去扶她的,谁知道三番四次的拿剑架我脖子上。还好爹及时赶到,不然我真的可能已经死在她手里了!”

“鸢尾?好名字。”

渡月也附和起来,“爹我也觉得不错,鸢尾,鸢尾,不就是我们人界的特有的鸢尾花吗?而且,姑娘也是长得水灵,特别讨巧。”只见渡月,一个人开始了喋喋不休。

“将军,锆心剑露出,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锆心剑已经在这里足足300年了,平时没有人能轻易踏入这里。但凡露出了剑身,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问题,速速回去找主持。”

“是!”

“渡月,刚我在森林里看到红玉在找你,你现在就回去,这里不宜久待。”

“是,爹,我现在立刻去找红玉姐。”

穿过厚重的迷雾,犹如穿越整个四界,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人界仙境。

“红玉姐!红玉姐!”渡月叫嚷着。

“你个渡月,找了你这么久,我就应该吧你扔下,然后自己回去!”

“红玉姐,误会误会!,我也只不过就去了前面找了点好吃的,你看!”瞬间,渡月手里掏出了一个果子,“给,很好吃的,我吃了好几个呢!”

“算你有点良心!”红玉拿起了果子吃了起来。

“哈哈,红玉姐,我们回去吧。”

“恩,回去,够累的找你……”

与此同时,樊裔将军已经和住持开始说起了今天之事。

“住持,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渡月桥已经开始排斥锆心剑了,很有可能会再次崩塌。”“樊裔,我还记得300年前,龙心之战,你用尽毕生修为用锆心剑修复了渡月桥的桥体,才避免了渡月桥的崩塌,保住了四界的安稳。”

“住持,锆心剑本就是守护四界而诞生的,樊裔能够为四界所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想能为四界苍生,换做谁,都是会这样去做的。”

“樊裔,渡月桥被焚心斧砍断,仅靠锆心剑本就只是支撑,你可还记得……”

“娘,我回来了!”渡月刚踏入房门,一个女人就出来抱住了他。

“渡月,你又去哪里玩了,为娘担心死你了,来给娘看看。”女人如花似玉,年龄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薄如蝉翼的嘴唇,黑色头发搭着百合髻,随着微风,翩翩起舞。白色的褙子,白色的流苏步摇,显得格外秀美。

“娘,我今天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回屋里讲给你听!”

“你又去哪里胡闹了……”

“红玉,你也回来了?”一个戴着黑色罩帽的男人,仅仅单凭罩帽之中根本看不出整个人的长相。而话语之中,透露出的一种关心,也亦或是一种占有的霸气。

“恩,陪着渡月跑了一圈又一圈,你说累不累?”

“那今晚,我们可以外出小酌一杯。”

“恩……可以是可以,但你必须请客!”

“......“

“住持!我们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神族、瑶族都并不清楚,渡月桥会再次崩塌。我们必须要去寻求必要的援助!”樊裔似乎对于今日渡月桥之事十分在意。

“樊裔,今日之事,我有必要告诉你,你可知渡月桥本身来由?”

“住持,请直言不讳。”

“目前在世的,所有神器之中,锆心剑、破魂伞、焚心斧、翻龙戟分别是在人族、瑶族、魔族、神族手中。而另外4把神器幻化为4座桥体连接着四界,围成了石龙之海,圈划出了四界外的四个天桎和四个地梏。而唤月琴就是渡月桥的本体,焚心斧砍断的是苏醒过来的唤月琴褪去后的“外衣”,而现在的渡月桥只是一个外壳,他只是能在短时间内支撑起了人界和魔界的通道,而他的真身已经不在了。如果要完全修复渡月桥桥体,则需要寻回唤月琴。”

“外衣?”樊裔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想知道如何解决当下的危机。

“现在的渡月桥只是一个“外衣”,但一旦崩塌,石龙之心也会随之崩塌。所以300年前,你用锆心剑修复的是渡月桥的外壳。而真正的渡月桥——唤月琴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樊府之中......

“娘,那个姑娘叫鸢尾,是我遇到过脾气最差的。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第一次见面就拿把剑架子我脖子上。”

“鸢尾?渡月,那个姑娘长得是不是眼睛如勾玉一般?头发黑中带红?”渡月十分诧异得看着。“娘,你是如何知道的?鸢尾姑娘确实神似如此!”

“以后你要和这个姑娘保持距离,你和她不要有任何关系。”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后退了几步。

“娘说的也是,不知道下次遇到会不会继续拿把剑架我脖子上。”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寺庙之中......

“住持,我现在就去瑶界和神界。”樊裔凝重得眼神之中透露着不安。

“樊裔,把渡月一起带上吧。”主持闭上双眼,不停拨弄着手上的九龙纹珠。

“住持,为何要带上渡月?”

“今天渡月能在渡月桥这里出现,必定有他的原因,而他对于四界的结界已经无须过多担心。而渡月也应该去四界拜会一下了,虽然你服用了瑶族的长青丹,但还是会衰老。渡月作为人族的长子,也应该担任重担了。”

樊府中......

“娘,我刚刚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锆心剑了,还见到一座桥,那位姑娘和爹都叫他渡月桥,与我名字竟然如此相同……”

“渡月,18年前,你出身的时候,娘亲足足难产了一个多月。而你爹也是喜得你这一子,以前红玉出生的时候,也没见他像生你的时候那般开心。而自从你出身,你爹就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你爹给你取名渡月,是希望你能像渡月桥一样,护人族一方的周全。而你作为长子,以后更是要守护人界。”

“芸月。”樊府门口已经传来了樊裔的声音。

“樊裔?”

“爹?”

“你回来了?刚你儿子还在说到你,从住持那里回来的吧?要不要先吃个饭,我已经命人去做了。你呀,一天到晚总是往住持那里走,变得越来越不顾家了。”芸月似乎对于樊裔颇有微词,但作为人族将军的夫人,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虽颇有无奈,但对于芸月来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理由。

“芸月,不用了,我马上需要赶到神族、瑶族去,有紧急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们商量。渡月,你也一起来吧。”

“是,父亲。”

“芸月,你也一起吧,好久都没见过你父亲了吧。”

“娘?”

“也好,也应该到时机了,也该去见见父亲了。”芸月略带自责的表情,让人不由得心疼。作为一个人族,芸月似乎是一个意外,她并不显老,但举止、谈吐都似乎说明了他对于整个四界是有所耳闻的。如果拿她和她女儿红玉对比,根本就不是母女,反倒是像极了姐妹。

“红玉!”

“是,爹。”

“我和你母亲、弟弟要出去一次,家里的所有事物,都交予你来处理。”

“明白,爹,我会安排好家中的所有事物。”

“早去早回。”红玉目送着三个人走出了家门。

“红玉,走吧。”刚刚那个戴着黑色罩帽得人从旁门走了出来。

“律劫,现在就走?”那个叫律劫的人,不显山露水,但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为何会和人族长公主在一起,却不得而知。

“这次集结的地点是在神族的圣地——藏龙殿里。”樊裔目光向前,举起左手,画着什么。

“藏龙殿?我以前听父亲说起过,那是神族的世代供奉的圣地。而藏龙殿中有着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兵器、战谱,而神族的至高者是天帝。”

“渡月,今日我们是有要事在身,切忌勿多言。”渡月伸出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将军,芷羽桥到了。”渡月四处打量了下,此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座桥与渡月桥完全不一样,如果说渡月桥是全身通透雪白,那芷羽桥则是散着蓝光,桥柱上印刻着两种不同的花纹,桥阶上印着不同的印记。而在桥身周围,散落着片片若雪的羽毛,桥中央,方形的巨大祭祀台连接着桥体,但完整的桥体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渡月似乎像着魔了一样,被芷羽桥吸引,走了过去。

“渡月!”渡月无神得走向了芷羽桥。

“这感觉,好奇怪,似乎曾经认识。但和渡月桥相比,显得特别庄重。令人心生敬意。”

“这位似乎是人族的长子吗?”渡月突然晃过了神。在他正对面的是一位手拿龙形战戟,骑着猛虎之人。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渡月向后退去。

“樊裔将军,300年了,好久不见。”神秘人的步伐越靠越近。

“龙珏将军,好久不见。”樊裔和桥对面的这位将军互相对视。他身穿黑色素衣,披着黑色的长发,眉间倒刻着一条绿龙,俊俏的脸庞下,散发出的气息,就表明着他与众不同的地位。

“我是特地来芷羽桥来接你们的,白芨也已经到了,不过你们人族,带了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显得太过于招摇?”龙珏对于人族有某种不信任的感觉。

“妹妹,别来无恙。你离开神界已经200年了。樊裔将军应该有好好照顾你吧。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照顾的还不错,妹妹依旧是如此的动人。”正当渡月一头雾水在找那个所谓妹妹的时候,身旁的他的母亲芸月说话了。

“哥哥,别来无恙,依旧是那种处之泰然、气宇轩昂的气度。可依旧没变的是你对于某些事情的占有以及自私。这也是为何,300年前,不是你用全部的修为去修复渡月桥。”

“妹妹,渡月桥是你们人界和魔界的结界,与我神界无关,我只负责歼灭所有破坏石龙之心和踏入神界领地之人。”

渡月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活了18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竟是神族之人。而站在桥那边的人,竟是自己的舅舅。

“我说,那个叫龙珏的。”渡月对于眼前的这位“舅舅”并没有任何在意。

“渡月!”樊裔怒目着看着渡月。

“爹,娘,孩儿作为人族长子。我们今日来是为了重要的事情而来,并不是特别为了神族和人族之间的嫌隙而来。如果此时,还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可否忘记了,我们来这里聚集的意义。我想该谈论的事情应该会比这些事情更为重要吧?”

龙珏没有发声,而此时的他转头望向神界。

“说得和你以前年轻时候一样啊,樊裔。”只听见龙珏身后,一位身穿淡绿色褙子,披着银白色长发。眉宇间一朵荼蘼花,白净的脸庞下,却藏着令人猜不透的一切。胸前的璎珞格外醒目,手拿一折羽扇。她用右手压了压龙珏的左手,然后往芷羽桥人族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白芨,好久不见。”樊裔对这位女子表现出来的敬意,是渡月没有遇见过的。

“爹,她是?”

“你给我退下!”渡月只能速速退到母亲这里。

“樊裔,不用这么拘谨。年轻人总是这样的,300多年前,你不也是如此嘛,人少轻狂。如若连这点应该有的执念都没了,那还真的不配成为人界的希望了。哦,对了,芸月,你也好久不见了。”女子用扇子遮住了自己半笑的脸。

“白芨,好久不见了。”

“既然人都到了,和小公子说的一样,我们还在浪费时间可不好,你说是吗,小公子?不过今日天帝并不在藏龙殿,但天帝嘱咐过我,带各位前去休息,明日一早便面见各位,有请!”龙珏一声,神族结界被打开。

“娘,白芨你认识?还有那个龙珏的?他是我舅舅?”渡月的脸上显出了各种不安和疑惑。

“渡月,娘一直没和你说,是因为300年前龙心之战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必要告诉你这一段的过程。娘只需要你好好的作为人族长子生活下去。”

“可娘,我也是人族长子,以后人界都需要靠我去守护的。我不再是那个调皮的孩子了,我会和父亲一样,守护我们族人。”

“渡月……”芸月似乎变得优柔寡断起来,面对着自己的孩子说出的这些话,让她觉得孩子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了。但她也明白,有些事不知道也许更好。

走在芷羽桥上,渡月似乎一直心事重重,总感觉在芷羽桥上,某种东西在和他沟通。与其说是沟通,不如说是在呼应,可他始终没办法知道这是为何。

“白芨,四界中魔族魔使已经被封印,为何魔主不派新的魔使来参与?”樊裔似乎对这件事忧心忡忡。

“樊裔,我们瑶族的长青丹可没有让人变笨的效果吧?活了300多年了,魔主的脾气我想你也应该明白。魔主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魔界中,他自由自在的不知道在哪里去逍遥了吧。所以300年前,我封印了南烛,他也并没有选定新的魔使。所以现在的魔族基本没有人在统治,内部纷争不断。所以也造成了,我们瑶界和魔界的结界——铃璃桥,时常出现魔族的身影…….”白芨用折扇勾勒出了一种图形。

“魔族?那么上次我在渡月桥,岂不是也会出现魔族?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渡月脑子里现在都是那位叫鸢尾的姑娘。他扯了扯芸月的衣角。

“娘,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位姑娘,也是和我在渡月桥相遇的,她会不会现在也很危险?而且按照白芨的意思来看,渡月桥那里也可能会出现魔族。”

“渡月,她没事的。你现在需要一心一意地去协助你父亲,其他的事情,先暂且搁置下吧。”渡月虽然并不情愿,但母亲对这件事的态度,已经由不得他再去顾及了。

“白芨,你有没有觉察出,渡月桥那里发生了什么?”樊裔试探得问了一句。

“你说的可是锆心剑?”

“是,但又不完全是。”樊裔看了看龙珏。

“我在瑶界,也确实感受到了来自锆心剑的气息,但不确定是不是,毕竟渡月桥离我们瑶界相隔石龙之海,我也只能略微觉察出有异样。”白芨不停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折扇。

“不过我觉得,樊裔,与其问我,不如问下你们的邻居吧。”白芨把眼神扫向了龙珏。

“我当时正在藏龙殿中,也确实感觉到了锆心剑的气息,那种不稳定的气息,应该是300年来的第一次。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小小的震动,但之后又连续出现两次相同的情况。我觉得此事有异,那个时候天帝不在神界之中,我也就没有去禀报了。”龙珏漫不经心的看着渡月,似乎很看重这位相逢的侄子。

“樊裔,渡月桥之事,你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我觉得应该是发生了问题,所以你才会让我们重新聚集起来商量的吧?”白芨开始在自己的折扇上画着东西。

“是的。住持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想让大家聚集起来,商讨这件事。”

“娘……..和爹在一起的两个人,我以前听说过他们。能不能给我讲讲他们的一些事啊?”渡月看着芸月。

“站在最左边的叫龙珏,是神族将军,是神界中无人可匹敌的勇士。当时神界挑选将军时,龙珏已一己之力击败百人,最后拿起上古传下来的翻龙戟。就是天帝都要让他几分,非常的忠诚且正直,也是娘亲的亲哥哥,为了目的,带有自己的私心。之后遇到你爹的时候,和你爹多次出手,最后难分伯仲。也因为两人擅自武斗,造成了芷羽桥曾被打出缺口。”

“是那个吗?”渡月把手指向了芷羽桥的祭祀台。

“至今这个缺口,依旧保留着,而这块缺口依旧没有人有能力去修复。”

“站在右边的叫白芨,是瑶族瑶仙,是瑶界中最会炼制丹药的人,以前手握上古传下来的破魂伞,曾封印了300年前在魔族举兵攻打石龙之心的魔族魔使南烛。而由于耗尽所有修为,如今手拿一把折扇,但她炼丹的能力却一直都在。她能炼制的丹药,只有你想不到的。而白芨,也是被四界称为当今天下最美之人。”

“那娘,你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神族之人?”

“如果娘告诉你,那你觉得你是一个异于其他孩子的人了吗?不管你是神族也好、人族也罢,你终究是上天给我的一个礼物。告诉你,或者不告诉你,都不妨碍,你作为人族长子该有的所有。”

“娘……”渡月有无数的话想和芸月去说,但是又似乎有着难以启齿的柔弱。

“三界的各位,今日就先且暂住于神界,我已命人给各位准备了房间,明日一早我便会带大家前去藏龙殿,面见天帝,各位告辞。走,麒麟。”龙珏消失在天际。

而在人族的这边,似乎也并没有闲着的意思。

“律劫…….”

“公主有什么事吗?”

“我的酒呢!酒呢!我要喝酒……”红玉红着脸,一手摊掉了所有的酒坛。

“公主,你已经喝得够多了。”这个男人,哪怕喝酒也依旧习惯戴着自己的黑色罩帽,似乎并不希望让人知道自己的份。

“律劫,你说今天怎么突然发生这么多事,一会儿是渡月擅闯渡月桥,一会儿是父母赶去找神族和瑶族商议。不知道今天是到底怎么了,一片乱。”红玉说完了话,倒在桌前。

“公主,发生的可能不是缘分而就是注定。无需太多的解释,以后你便懂了。”

“小二,酒钱,放着,不用找了。”

这个男人抱起了红玉,离开了酒家,朝着远处走去。

寅时,藏龙殿中……

“岂有此理!”藏龙殿中,坐于殿中之人,右手锤着龙座。此人青发齐肩,白色的胡须连成一片,目光如炬,额头中的白色龙印,是他略不同于所有的人的标志。

“天帝,这次我是奉住持之命,来神界这里,于四族商量渡月桥之事的。”樊裔行了半身礼。

“这件事,我也已经大概知晓了。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天帝的眼神扫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天帝请说,我樊裔能说的一定全部说出。”

“就是你说的,出现在渡月桥边,同你长子渡月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天帝似乎对于这位姑娘比对于渡月桥之事还有兴趣。

“天帝,此事,樊裔并不知晓很多。”

天帝转眼就把目光投向了渡月,渡月怎么受得住这种场合,紧张的不行。

“渡月,你在渡月桥那里遇到的这位女子,是否眼神如勾玉,发色黑中带红。”

“天......帝.......,是的,她说她迷路,然后又崴了脚,让我去扶她,然后.......”话还没说完,天帝似乎已经明白了写什么。

“看来,魔族内斗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魔族三公主鸢尾,我想这里很多人,都不清楚吧。魔族魔主同我、住持、瑶君一样,乃是四界的统治者。而魔族中,除了魔族长公主夕雾、二公主铃兰,还有一个叫鸢尾的三公主。而三公主鸢尾的特征就是她那独一无二勾玉状的眼睛和黑中带红的头发。”

“天帝,在场所有人,只知道在魔族中有两位公主。而三公主,确实并不知情。”樊裔似乎也并不清楚。

“看来渡月桥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龙珏望着樊裔。

“天帝,我想魔族第三位公主,和渡月桥并没有任何关系吧。魔族现在由于魔主常年不在,魔界早已经开始内斗,魔界各分支也已经开始各自为营。我瑶族和魔族的结界铃璃桥都会出现魔族的身影,我想渡月桥那里出现魔族的人也并不奇怪吧。”白芨边说边在她的折扇上画着。

“天帝,三百年间,锆心剑从来没有出现任何事情,而渡月桥无论有没有魔族,都是不会发生如今天发生的事情,锆心剑现在也只能勉强支撑住渡月桥,这也是事实。而这件事,当事人,只有渡月和那个魔族三公主鸢尾了。而住持已经告诉我,关于四座桥的由来。天帝,唤月琴到底怎么了。”樊裔的这句话,把矛头直指唤月琴。

突然,一把战戟横在樊裔脖子上,“樊裔,不要太嚣张了。这里是神界,不是人界!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不然别怪我不顾情面。”龙珏看着樊裔。

“够了!芸月,两百多年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在神界见面。你也是第一个神族和人族通婚的人,背弃了四界的法则。既然你有勇气回到神界,就表示你愿意接受神界的惩罚。来人,把长公主带去雷塔,雷邢八十一天。”

“天帝且慢,樊裔这次带着芸月回来,并不是为了让她受罚。如若要受罚,我自当替她受罚。带芸月来神界,只是代表了我们人界和神界一向和平共处,希望两界能抛弃成见。”

“天帝,渡月有事要说。”

白芨侧脸看了看渡月,继续画着手上的东西。

“何事,如果你没有任何事情还敢插嘴,数罪同罚!”此时藏龙殿电闪雷鸣。

“渡月桥这件事,看来和三公主鸢尾脱不了关系。如果真如父亲所言,三百年间,渡月桥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而这次我和三公主,在今日之内就发生了三次。而我想母亲之所以来到神界,母亲应该是知道鸢尾的一些事情的,可能比天帝还要更加了解。如若今日罚了母亲,一来人族必然会和神族产生更多的嫌隙,二来渡月桥这件事除了唤月琴,三公主可能也是关键之一。”

“天帝,渡月说的极是。唤月琴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会做一些解释,而三公主的事,我想应该也有她存在的道理。”白芨走到渡月身前,把那把一直在画的折扇给了他。渡月打开折扇看了看,画的竟然是鸢尾。可白芨并没有看到过,她是怎么知道鸢尾的长相。难道仅仅靠的是我嘴里的几个字吗。

“你们下去。”

“是,天帝。”

“唤月琴乃是上古时期,留存下来的八把神器之一。现在苏醒的只有魔族的焚心斧、人族的锆心剑、神族的翻龙戟、瑶族的破魂伞。其他四把武器则沉睡在四座桥中,之所以没有说出另外四把神器的原因,就是怕有人为了神器,恶意破坏四桥,造成四界动荡。而渡月桥的桥体沉睡的便是唤月琴。而作为神器之一,被焚心斧砍断的只是唤月琴苏醒之后的留下的“渡月桥”,而唤月琴却不知去向,如若不能及时找回唤月琴,那么四界会在不久之后崩塌。”樊裔说道。

“照天帝的意思,唤月琴是苏醒过来了?而其他三把神器也可能苏醒?”龙珏似乎对于另外四把神器很有兴趣。

“八大神器,在上古时期,被定义为各自不同的意义。唤月琴和你们几个手中的武器不同,唤月琴是镇守和安抚四界的神器。他并不应该苏醒,苏醒就意味着四界的结界会脆弱不堪。可唤月琴并不会苏醒......芸月,把你知道的告诉大家吧。”天帝看了看一旁的芸月。

“是,父亲。大家都经历过三百年前的龙心之战。那时,魔使南烛率领魔族军队进攻石龙之心,四界奋力抵御,最后成功把魔族逼回魔界。而那个时候,我也在战场上,有一个奄奄一息的魔族将士,可那个时候,我发现她并不是男人。就这样我和鸢尾第一次相遇了。为了自己族人而男扮女装混入军队,她并没有任何敌意,我对于她有着不同的好感。然后我就救了她,与她畅聊许久。她似乎对于自己出身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出身的时候,魔主刚好要离开,而这一别便是300多年,魔主为她赐名鸢尾。她可以说是一个孤儿,又或者说是一个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姑娘。”

“原来是这样。”渡月开始觉得自己比鸢尾幸福得太多了。

“天帝,今日发生的事情,请勿和今日在场以外的人说起。一是怕引起恐慌,二是怕另外三把神器会遭外人破坏。至于我们现在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我们对于以前认识的猜测。”白芨从身后又掏出了一把折扇。

“天帝,请恕渡月直言不讳。”渡月走上前去,鞠了半身礼。

“你说便是。”

“根据天帝所述,如果是唤月琴苏醒,脱离了渡月桥的本体,然后焚心斧砍断渡月桥。那就是说,渡月桥在被焚心斧砍断之前,不,应该是唤月琴,被砍之前,就已经苏醒过来,并且脱离了渡月桥,而渡月桥成了一个所谓的“空壳”。而现在由于,某些原因,渡月桥开始排斥作为桥体的锆心剑,并有可能崩塌。就是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找到唤月琴,然后,保住渡月桥,可对?”

“哎呀,好痛。”渡月被后面来的一个拳头伤到了。

“谁啊?”

“红玉姐?”渡月吃了一惊。

“天帝,瑶仙,龙珏将军,爹,娘,还有各位将军们。红玉在此拜过。”身边的律劫并没有发声,只是做拳拜过了天帝。

“红玉怎么了?”芸月看着红玉紧张的表情,“慢慢说。”

“大事不好了,人界出事了。”

“红玉慢慢说,何事?”樊裔说。

“自你们来到神界,已过去了2日,在江蓠这一带,发现了血铃兰。”

“发现了什么?”龙珏瞪大了眼睛。

“血铃兰?”,“血铃兰?”,“血铃兰???”在场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震惊。

“血铃兰是什么东西啊?”渡月似乎还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血铃兰又被称为魔族的圣花。是魔界的标志,也是魔族的象征。就好比人族的圣花是鸢尾花,瑶族的圣花是云萝,神族的圣花是陵游一样。四种花,只在各自的四界中生长。”白芨解释了一下。

“就是说,魔族的人冲破了人界的结界,来到了人界?这并不可能吧。”渡月现在感觉结界只是一个摆设。

“哎呦,好痛。谁又打我”渡月向后望去,还是红玉姐生气的脸。

“爹,娘,请速速回人界。渡月,少说点话。天帝我先退下了。”红玉双手拜过天帝,和律劫一起走了。

“天帝,看来渡月桥可能影响到了人界的结界,我需要回人界一次,至于唤月琴的事情,之后我会和住持一起商讨对策,天帝,芸月,就此别过了。”樊裔和芸月一起离开了。

“渡月,你还不走吗?”白芨说。

“白芨姐,我有二个问题不懂。”

“你说说看呢。”

“一,为何魔界的血铃兰会出现在人界,之所以大家会这么惊讶,就如你所言,血铃兰本就是魔界之花,开在了它不该开的地方。为何神界、瑶界的圣花没有开在人界?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

“二,为何白芨姐能在我形容鸢尾长相的时候,仅仅靠我说的特点就画出了她的样子?是白芨姐也见过,还是说白芨姐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仅仅靠几句话就能画出这个人的能力?”渡月看着白芨。

“随便开开玩笑,那渡月别过天帝,白芨姐,龙珏舅舅,还有各位将军。”说着说着,渡月便走了。

“白芨,你觉得是什么问题?”龙珏在耳边问起。

“和唤月琴脱不了关系。”

“那渡月那个人呢?”

“像极了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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