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是傻子
身着红衣的雷琦颖哼了一声：“是她不对，明明我是老三，她从来不尊重我。”
“你才是老四！”倾落嫤恼道。
眼看着他们两个马上又要吵起来了，素雪哼了一声：“不管你们了。”
她直接去找长老燕平。
等到她跟燕平说完了事情，回头出来，忽然看到倾落嫤和雷琦颖两人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帖子。
“出了什么事？”
“素雪，刚刚有人送了信来，是离宫送来的帖子。”倾落嫤一改平日古灵精怪的样子：“他们说要是我们不服从离宫的管辖，就要灭了我们铁心门。”
“离宫？”素雪接过帖子：“听说他们最近已经把江湖各大门派都收归旗下了。”
“没错，而且那个离宫宫主慕容诀为人向来狠辣无情，他之前就杀了江湖中不少人了。”
“他做得出这种事。”素雪蹙眉：“我必须立刻报知门主才行。之前门主已经拒绝了他。”
“可是。”雷琦颖挑眉：“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啊，我们铁心门只不过是当杀手的，他没必要非得让我们服从他吧？”
“没事找事，纯属肝疼。”倾落嫤翻个白眼。
素雪把帖子收好：“没看到陆沉，他现在如何了？”
“他已经伤好了，出任务去了，那小子还单恋门主呢。”
素雪叹了口气：“要是门主跟他在一起多好啊。”她叹气离开铁心门。
这边厢刚回到皇宫，素雪还没想进殿回复钟无艳呢，就被西菱拦了下来。
“别进去了，皇上在里面呢。”西菱暧昧兮兮地说。
“什么，他又来了？”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皇帝是发现了什么吗，总不能发现了钟无艳的真面目吧？
“是啊，皇上很紧张娘娘呢，说来也奇怪，开始他不还是很讨厌娘娘么……”
她们一起望向那深深的内殿。
“嗯……皇上，别……”内殿之中，佳人低喘着，他的牙齿咬住她的耳垂，舔吻着：“别什么？别停么？”
“哼，我刚刚才被人刺杀，你不该安慰安慰啊，就想这种事。”她翻个白眼。
高长恭懒洋洋的声音，靠在她肩膀上轻吻着她的肌肤：“朕现在不是在安慰你么？”
钟无艳挑眉：“喂，你皇宫真好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高长恭叹了口气：“现在你该知道，朕这皇帝当得有多危险了吧？”
钟无艳回眸：“是吗，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这位置呢。”
“自从你进宫以来，朕发现刺客就多了起来。”高长恭搂着她在一边坐下：“你得罪了什么人？”
钟无艳剥着核桃吃着：“应该说皇后得罪了什么人吧。我只要不在这个位置上，也就没什么事了。”
她把手上剥好的核桃往嘴里送，却被他半途拦截，扔进他嘴里。
“那是我的哎！”她挑眉。
“朕给你剥。”他伸手剥着核桃，“你害怕了？”
钟无艳笑了起来：“是呢，我怕得很，皇上，你干脆废了我，让我不用再过这种被人追杀的日子了。”
“你真的怕吗？”他挑起她的下巴，樱花般的唇瓣上扬，她的眼睛里可没有办法惧意。
“是啊，我怕死了。我胆子很小的，只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最好过猪一样的生活。”
高长恭大笑起来，“难怪最近朕觉得朕养了一只猪呢。”
“切。”她接过他手中的核桃吃着。
“放心吧，朕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的。”他低声道，紧搂住她：“朕知道，你能保护自己，而朕也会让好好保护你。”
他望着她：“艳儿，你一直不肯告诉朕为什么入宫，但。”他指尖绕着她的黑发，“朕要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钟无艳笑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说：“噢。”
“艳儿！”他的声音加重了些。
她那态度实在让人不满。
“明天是冬伏节，朕会在明德殿摆宴会客，满朝文武和皇亲贵戚都会来，你也要去。
“好，我知道了。”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朕想恢复你的身份，不用再做傻子了。”
“什么！”钟无艳一怔：“你不是说真的吧，我当傻子当得挺好的，我不需要变成聪明人。”
高长恭若有深意地说：“朕不希望别人把你当傻子，如果你是正常人，没人会敢害你，因为你是傻子，他人才会不满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吗？”
“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她可不打算变成聪明人。
当傻子多好，她可以听到他人的真心话，而不用担心被人灭口。
“朕意已决。”他美丽的脸庞冷肃。
“你！”
钟无艳猛然站了起来，神情也冷了下来：“如果皇上非要这么做，不好意思，那本小姐也不会在留在你身边了！”
“钟无艳！”他拍桌而起：“朕是皇帝，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朕的掌心吗？”
“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但我绝不恢复身份！”她倔强地望着他：“你以为威胁我，我怕吗？”
“朕是为了你好。”他哼了一声。
“什么是对我好的，我自己清楚。”她撇过头：“若非要让我恢复身份，到时候一堆人非得杀了我不可，因为我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当傻子很好，我可以无所顾忌。”
“这里是皇宫，你是皇后，谁敢？”
他冷冷凝视着她：“之所以你不愿意，是根本不顾及朕吧，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是傻子，有多少朝臣暗自劝朕废了你，朕要巩固你的地位，只有让你变成正常人！”
钟无艳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本就不打算在他身边待一辈子的。
不如当个傻子，等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她离开，朝廷上肯定会有人劝她立别人为后。
那是最好了。
她不适合当皇后，也不适合留在皇宫，她更不喜欢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
高长恭凝视着她，过了片刻才道：“好吧，朕明日不会恢复，总有一天你需要恢复正常。”
钟无艳点头。
心想，能拖就拖，最好拖到最后她就能走了。
待高长恭离开，素雪这才走进来。
“小姐，我回去的时候离宫的人送了份帖子来。你看看吧。”她将那帖子拿出来。
钟无艳打开一看，挑眉：“让我们再归附他？哼，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可能归附与他的，我们在江湖上始终保持中立。”
“但，如果他真的动手灭我们，要如何应对？”
“我亲自写封信，明日他们不是会来取信吗？告诉他们我的意思。铁心门在江湖立足，靠的就是中立，两不相帮，否则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怎么生存下去？”钟无艳蹙眉。
素雪沉默，看她写好了信，才说：“可是，现在整个江湖都被他控制了，不是吗，若是我们抵抗他，他绝不会放过我们。”
“真要来，我们铁心门也不怕。”钟无艳哼了一声。
她把信装好：“你把信送过去，若是他非要这么做，那只有鱼死网破了。”
素雪诧异：“真要这么做？”
“去吧。”
钟无艳挥手让她离开。
素雪拿着信，她还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她知道钟无艳说得对，但在眼前的情势下，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那结果估计会很惨烈。
夜幕渐渐降临，热闹的齐国都城临淄华灯初上，行人虽然减少，但某些街道仍旧是灯火通明。
踏入其中一看，只见满街的华灯异彩，满楼红袖招。
这里有临淄城最为著名的青楼。
它们大多聚集在此地，成为文人士子最爱来的地方。
其中一座富丽堂皇的望月楼更是临淄城内最为著名的青楼，传说其中美女如云，头牌花魁艳九城更是名动四方。
此刻，艳九城酥手拂动琴弦，铮铮琴音顿时从她指尖流泻而出，浮动在空气中。
也，传进那斜躺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的少年耳中。
“烦。”少年睁开眼睛，桃花眼转动，“怎么今天听琴也不能安心？”
“灵王殿下，您今天是怎么了？”艳九城停止了抚琴的动作，抬头看着面前的尊贵少年。
高灵枫指着下颌，望着面前的艳九城。
艳九城名副其实，光芒四射，艳绝九城。她祖父曾为官，只因后来犯事全家被抄，而她更沦落为官妓。
因为自小出身良好，知书达理，更兼容颜绝美，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很快就成为京城中名闻遐迩的名妓。
艳九城微微一笑，美眸流动，“殿下，有什么不开心的？”
高灵枫哼了一声。
艳九城向来洁身自好，高灵枫喜欢她的琴声，常常来听琴。久而久之，众人都以为他是她的入幕之宾。
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本王问你，本王长得如何？吓人吗？”
艳九城掩嘴轻笑：“殿下，您是天人之姿。”
“本王看起来很不值得托付吗？”
“这。”她顿了顿，“对于喜欢您的人来说，您当然是值得托付的。”
高灵枫挑眉：“那本王倒奇怪了，为什么那小东西每次见到我就跟逃命似的，就好像我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本王真的就那么让人讨厌？”
艳九城何其聪明，见他的神态似嗔似怒，仿佛有些悸动，已然明白了。
“殿下难道找不到她么？不如当面说清楚，也好看看她的态度。”
高灵枫哼了一声，他趴在软榻上：“我正是找不到那小东西，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艳九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倒有些好奇是什么人能迷得他晕头转向的。
高灵枫见过的俊男美女何其多，这几年对她也未曾动过邪念。
他只图她琴声好听，曾还想为她赎身，专为她弹琴，被她拒绝了。
“也许殿下与她有缘，很快又能见到了。”
话音刚落，外面侍从低声道：“殿下，皇上有旨，请您入宫参加冬伏节的晚宴。”
“不去。”他翻个身，他已经为了小言子烦恼了很多天了。
“可是殿下，夏郡主说您要是不去，她就去拆了王府。”
高灵枫陡然睁开眼睛，“她爱拆就去拆！”
这个夏平阳，仗着是她母后的外甥女，是他的表妹，总是缠着他。这丫头向来刁蛮，性子火爆得很。
“殿下，您何必跟郡主闹得不愉快呢？”艳九城见过夏平阳，她曾经来她这里大闹过，骂她是狐狸精。
高灵枫哼了一声，但想到，那个小言子神出鬼没的，今晚会不会又再出现在皇宫呢？
想到这里，顿时决定守株待兔，进皇宫去看一看。
“算了，我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高灵枫想到这儿便起身而去。
艳九城送了他出门，到了门前，他却回眸：“你还在等那个人？他不会来了吧，都五年了，要来早来了，只怕早就死在外面了。”
艳九城一怔，垂眸，淡淡道：“他会来的，不管多久。”
高灵枫摇摇头，似乎在感叹她的痴傻。
今夜月明风清，虽在冬夜天气清寒，但明德殿内却是温暖如春，此刻觥筹交错，满朝公卿大臣和诸多王孙闺秀都在此聚集。
从明德殿出去便是御花园了，也有三两成群的闺秀们和王孙公子在其中说笑着。
高长恭和钟无艳还没有到，大家都十分随意。
“哼，他还没来，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夏平阳跺了跺脚，娇俏的脸庞一阵怒气，柳眉倒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高灵枫！”
“姐姐，你别生气了。”夏沫君好笑得看着自己的姐姐。夏平阳生得娇俏可人，偏生性子太过刁蛮火爆。夏沫君则文雅安静得多，端庄娴静，宛如出水白荷。
她折了枝梅花，清雅的脸庞带了几分书卷气：“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行了，别绕你那让我头疼的诗了。”夏平阳翻个白眼。
她正气着呢，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喊声。
人群分了开来，那妖孽的少年一双桃花眼在众女身上扫过一圈，顿时惹得在场闺秀纷纷低头。
“他终于来了！”夏平阳一阵大喜，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她也不顾其他，直跑到高灵枫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枫哥哥，你可终于来了！”
她一脸的哀怨和温柔，仿佛跟刚刚完全不是一个人。
夏沫君在一边偷笑着。
高灵枫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别老缠着我。”
夏平阳恼得瞪着他，但见高灵枫向前走去，夏沫君笑了笑：“灵王殿下。”
“沫君也来了。”他对夏沫君倒还算好脸色的。
因为夏沫君不会缠着他那么让他烦恼。
“哼，你都只跟沫君打招呼，怎么不理我？”夏平阳懊恼地问着。
